亦师亦“父”

潘素洁

缅怀我的恩师---胡振祥先生 <p class="ql-block">  中午吃罢饭,懒洋洋的躺在沙发上,突然接到老同学的电话,西庄中学百年校庆,希望我写一篇纪念文章祝贺。挂掉电话我躺着却没了一点睡意,要说我与西庄中学的那份情缘自然是与我的班主任地理老师胡振祥先生的师生情了。顿时心情犹如八月的钱塘潮翻江倒海无法平静,30多年前的一幕幕在我的脑海里如幕布电影一样一帧帧映过,内心波澜之际已是思绪万千,记忆追回到了30多年前那段青葱岁月。</p><p class="ql-block"> 我本不是西庄中学的应届毕业生,这里是我高考补习的学校。坐进文科补习班的教室,遇到的第一个老师就是胡振祥老师,他是我的班主任和地理老师,如今依然对胡老师的模样记忆犹新,他有一双大而圆的眼睛,额头上有几道深深地皱纹,永远都是一个经典发型小平头,声音略带沙哑,表情严肃。地理学的一塌糊涂的我自然的不喜欢胡老师,加之胡老师在教室很少笑,刚一到这个班就感觉一种莫名的畏惧感。然而胡老师的地理课讲的却让我慢慢有了兴趣,我越来越喜欢上地理课,发现地理知识也不是以前那么难了,我课外就不断给自己找题做,不会就马上请教胡老师,胡老师总是不厌其烦讲给我,直到我完全弄懂。随着兴趣的增加我对胡老师畏惧感慢慢减退,我的地理分数却在不断上升,如今依然记得我当年高考地理得了86分。</p> <p class="ql-block">  胡振祥老师在学习和纪律方面对学生总是很严厉。记得每天早上早自习,胡老师永远都是早早起床第一个站在教室门口,看谁迟到谁旷课,天天如此。那时候的学校条件差,宿舍根本没有暖气取暖设备,冬天睡半夜脚还是冰的。记得那是一个寒冷的冬天,早上六点左右起床铃响过,听宿舍的同学说外面下着大雪,我从小就喜欢睡懒觉,我就赖着暖和的被窝不想起来,我身边的同学见我不起床也不想起来,同学们都到教室上早自习了,我又昏昏沉沉睡着了。突然一声门响,胡老师站在门外叫着我的名字,我吓的赶忙答应,胡老师说我一看教室不见你们就猜你们在睡懒觉。胡老师拍着我和同学的被子让我们起床去教室,我骗胡老师说我病了,老师说你起来我带你去看病,眼看着这懒觉是睡不成了,我只好起床去了教室上早自习,更不敢让老师带着去看病了。</p><p class="ql-block"> 补习的日子是痛苦难熬的,思想上的压力,身体上的透支,内心的焦虑,精神上的迷茫无助,日子一天天在煎熬中渡过,感觉像一座座冰山随时要将我压垮,我努力地坚守着内心的那一份信念,既然我选择了补习这条道路,无论前面是山路崎岖、刀山火海,我依然也要将这条路走下去,直到实现我的目标,绝不退缩!这样压力下的我难免思想开小差、偶尔焦躁忧郁,没想到胡振祥老师把我的细微思想变化看得透透的,胡老师把我叫到办公室,一语点破我的问题,不是严厉的批评,而是苦口婆心的给我讲着道理,开导着我,化解着我内心的心结。站在胡老师面前听着他的娓娓道来,我止不住泪如雨下,我13岁失去了父亲,多年没有了父爱,小时候父亲就是这样的方式哄劝说我,我突然感受到了胡老师如父般高大形象的感觉,我的内心再一次被暖暖地融化掉了,我突然愿意接受胡老师的批评教育,关键是我喜欢站在胡老师面前感受那一份父亲般的内心依赖和精神抚慰。</p><p class="ql-block"> </p> <p class="ql-block">  也是因为胡老师的教育,我终于如愿以偿的考上了陕西银行学校,我走之前去拜见了胡振祥老师,他又一次给我语重心长的讲了许多道理,可以干啥不可以干什么,我静静地听胡老师说话静静地观察着这个如父亲般的恩师,发现胡老师老了,额头的皱纹又多了许多,我看着这位慈祥和蔼的老师,突然有一种不舍离去的感觉。到银行学校报到第一周,我提笔给胡振祥老师写了长长一封信,表达了我发自内心的感谢和心灵深处那一份柔弱的依赖,没有胡老师的鼓励教育就不可能实现我的梦想,也没有我今天的优越生活,千言万语都都化为了两个字“感谢”!我含泪写完信含泪塞进邮筒,寄给了胡老师。</p> <p class="ql-block">  参加工作后,1995年我被调到西庄营业所上班,一天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吸引了我,我抬起头认出来胡振祥老师,他依然精神矍铄,和蔼可亲。他来取他的工资,我给老师办完业务询问了他的情况,才知道原来我上学走后不久,胡老师就退休了。那时候我孩子小工作家庭生活一地鸡毛,脑子总是闪现要去看望胡老师的念头,十多年到底还是没有去看成胡老师。后来一切步入正轨,交通也方便了,我和几个同学相约去东王村看胡振祥老师,走进低矮的屋门,我看见胡老师的老婆坐在炕上,胡老师双手扶着一个走步架,弯着腰战战兢兢地向前挪着步子,目光些许呆滞的抬头看着我们,我们报上名字胡老师也不认识了,闲谈中我才知道胡老师的家庭境况并不怎么好,胡老师腰椎间盘加之脑梗脑子退化,以前的事情大多都不记得了,师娘也是因为腰椎间盘导致双腿无法行走,只能坐在炕上。我惊呆了,这是我心目中胡老师吗?看着这个情景我转身偷偷的抹去眼泪,我慈祥的老师父亲怎么会变成这幅模样?怎么会已不记得我了?我后悔我来晚了,后悔自己总是以忙为借口,没有早点来看望老师。再后来和同学得空来看过几次。当我得知胡老师病逝的消息时,我忍不住泪流满面,我亦师亦父的胡老师终究还是走了,丢下了师娘,去了那没有病痛快乐幸福的天堂。我们几个安慰完师娘,来到胡老师灵前,点燃焚香敬于胡老师遗像前,深深的鞠了三个躬:一鞠躬感谢胡老师淳淳教导;二鞠躬了却我内心感受多年的父爱感觉;三鞠躬送胡老师一路走好!</p> <p class="ql-block">  胡老师走后有一年过年,我和老公一起来看望师娘,同样的院落同样的门,推开却只见师娘坐在炕上,不见胡老师身影了,师娘拉着我的手留着眼泪说:你胡老师享福去了,把我留下了,我这半天还走不了,想跟着你胡老师去……我安慰着师娘:好好活着,我还会来看你。我知道师娘下不了炕出不去,我来就给师娘带了好多方便吃的食品,家里孩子们不在时,先能让她充充饥,我和师娘边聊天边喂师娘吃东西的时候,老公给师娘把屋里火炉灰掏净倒了,怕师娘冷把火搭旺,把屋子地板打扫干净,水烧开把暖壶灌满。我要走了师娘又是流着眼泪不让我走,一遍遍说你是好人,老天保佑你和孩子都平平安安。我感动的流泪,双手合十,愿天下所有人都能幸福快乐平平安安!</p> <p class="ql-block">  这么多年一直内心都有一个未了心愿,就是想写一篇文章纪念我和胡振祥老师的师生情。今天终于借此机会提起了这支沉重的笔,眼泪自然随着记忆的思绪洋洋洒洒,从头到尾,无法控制。</p><p class="ql-block"> 随着即将结束的感叹号我多年的心也沉沉的落下,从此我也心安了,从此我再也了无牵挂,几十年师生情意完美的画上了句号。最后我还是想用“感谢”二字结束我的文章:</p><p class="ql-block"> 再次感谢我的亦师亦“父”胡振祥老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