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学习总是与成长相辅相成的。古人云:“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生在那个时代,很小父母老师就教导我们“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学习读书之道,但往往是初读不识书中意,待历尽千帆,少年不再,再读才识得其中的世味辛酸。</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青春须早为,岂能长少年”。世间的事情很多,若论益处,都比不过读书。生在农村,很小我们就懂得:唯有读书,才能摆脱这种环境,改变命运。1974年9月,我不到7岁就启蒙读小学,那时八大队小学就在我们生产队黄家院子,背靠天苍坪梁子,东临花朝门中和至罗渡的公路,地理上应相对是八大队的中心,方便各方向来上学的小学生,只有两间土坯房,在我读书前,应是年级混编,就是一二三低年级一个班,四五高年级一个班,老师轮流给各年级上课。及至我读书时,虽然家里准备了一个旧书包,但没有教室。临时在6队花朝门院子里找了一间空房,黑板不知哪家门板刷黑的,课桌椅子却是没有的,从家里搬了窄窄的长条凳,算是课桌,再带了小矮凳,也能坐得规规矩矩。启蒙老师是范厚林老师,如父亲一样,是本大队的民办老师,教了一辈子的书,直至快退休才赶上政策转为公办教师,七十岁左右遭遇车祸逝世。</p><p class="ql-block"><br></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font-size: 15px; color: rgb(22, 126, 251);">七十年代天苍坪小学</span></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读一年级可能只读了大半个学期,亦或更短,第一课我印象深刻,是“毛主席万岁!”,后面刚学了“人、口、手,山、石、土、田”,我就得了重感冒,烧成肺炎,当时应是相当严重,送去捡子沟看病住院,病愈回家后几乎没正经去上过学,我的汉语拼音弱暴就是那时欠的基础债,加之四川广安地区的方言问题,我z、c、s与zh、ch、sh不分,h、f不分,怎么也补不起来。</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及至二年级开学,我才回到真正意义的学校,那时大队小学又新建了三间石头房教室,还有两间教师宿舍,老师也换成了周桂英老师,一位温文尔雅的女士,二十六七岁的样子,应来自重庆或南充这样的城市,有着区别于农村女人的傲骄与优雅,举手投足之间自带大家闺秀的气质,周老师住在学校的宿舍,一日三餐自己做饭,周围村民和学生也经常给她送些瓜果蔬菜,她的先生可能是一位搞勘探的地质工人,长得高大魁梧,经常在节假日来与她雀桥相会。</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搬来学校,我们低年级仍在土坯房教室上课,课桌虽旧,但再不用趴在窄长凳上写字了,土坯房除了门是没有窗户的,所以冬天光线很暗,但毕竟算是正儿八经的教室,我的小学生活算是走上了正规。唯一煎熬的是上学放学要穿过黄家院子的院坝,几条狗总要追着咬,着实吓人。好不容易逃离黄家院坝,院子西头刘时民和刘太贵家也有好几条等着,所以总得提心吊胆,不敢大意,好在都有防备,从来没被那几只畜牲咬过。倒是幺姑姑的短尾巴狗,平日里熟悉得很,有一天课间我口渴,推开幺姑姑虚掩的房门准备舀瓢水喝,那家伙猛从灶旁柴窝里窜出来,在我大腿内侧狠狠咬了一口,三个大眼,血流如注,那撕见咬的熟人,直摇尾巴,低声哀鸣,但也被幺姑姑用棍子很揍了一顿,直打得狗急跳墙,汪汪乱叫。如今,大腿上还有很明显的被狗咬过的三个牙痕。</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font-size: 15px; color: rgb(22, 126, 251);">七十年代小学教室</span></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小学校专门安排了一间作为大队卫生室,摆放着一个药柜和一张桌子,药柜上摆放着一些常用西药,大队的赤脚医生吴清文有时会来坐诊,有头痛脑热的病人来看病,他望闻问切后,就从四五个药瓶中各倒出三两粒药丸,用白纸片包了,交给病人带回。要看中医得请住在小学对面的张天和,他背着药箱走村窜户,看病当然也是望闻问切,然后开方子,那方子上的字鬼画桃符一般,除了他自己和捡药的,可能谁也不认得。病人家里人需拿了方子,到公社医院去捡中药,拿回家加了药引,用沙锅煎服。</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小学校还有一间,开了小卖部,但那时还是计划经济,商品极少,只有煤油、火柴、糖果、铅笔、气球之类,我们会用过年得的两三毛钱压岁钱,花一两分买十几颗水果糖,分给小伙伴们吃。那时候读书,学费一般在一元八角,约相当于现在的一百八十块,因父亲是老师,我们一家的学费每年都是全免的。小学老师上课是全负责的,不管语文算术(那时小学也只开设语文算术两门),都一个老师一个班级,有时一个老师还负责两个班级,我在小学学习成绩应在前几名,因为父亲也在本大队小学当民办老师,我的自信心和优越感应是相当的足够,在班上也是班干部,三四五年级就一直是班长了,但学习成绩最冒尖的是同学祝良华,他是三队祝家院子的,如今应被称着学霸一类的人物,一直稳居第一名,及至初中高中,都是读书的好料,一路考上西南政法学院,后来成为一位法官。还记得一位女同学的名字,叫刘雪梅,她是十队魏家院子的,可能长得乖巧漂亮些,或是坐过同桌,为何记得她,不得而知。陈娅玲一直到初中都是一个班,所以也记得。还有就是“窗子眼”了,他是三队三湾堰塘旁边院子的,姓刘,大名却忘记了,“窗子眼”是我们大家给他取的废名,他在小学阶段(大概四五年级)被父辈的仇家砍了一刀,菜刀深深砍在头颅上,像牛角一样立着,所幸半夜还拦了一辆车,及时送罗渡医院,捡得一条性命,休学后,初中我因留级又追上我成为同班同学。后考上师范,毕业后一直在我们乡小教书。</p>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 center;"><span style="font-size: 15px; color: rgb(22, 126, 251);">那个年代小学生的游戏</span></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记忆中最早的影象,应是1976年毛主席逝世,那时我快满9岁,大队在祝家院子的晒谷场搭了青松灵门,举行盛大的纪奠大会,大人小孩都参加。灵门上拉着“伟大领袖毛主席永垂不朽!”“伟大领袖毛主席永远活在我们心中!”的条幅,会堂回荡着低沉哀乐,所有人都面色凝重,显得悲痛万分,惟有我们小孩跑上跑下,老师低声严厉喝斥我们,招呼我们安静。紧接着的记忆是粉碎“四人帮”,到处有画红“×”的王洪文、张春桥、江青、姚文元的画像标语,还看了好些批判“四人帮”的文艺表演,特别是当时流行的“三句半”,印象深刻。再后来是毛主席和华国锋主席并排的主席像,教室也贴,家里也贴。</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周老师教了我几年,我已经有些模糊了,大概是把我送毕业不久,她就调走了,去了哪里?做了什么?如今在否?再也没有她的讯息。小学期间只有两门课,家庭作业也极少,或者没有,记忆中每学期期末几乎都能考两个100分,所以学习上极为轻松。可看的书也极少,主要是小人书,那时小人书可是紧俏货,每个同学都有好几本,互相传看,有时传来传去,竟不知书去何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