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另一种声音覆盖了

夏昼

他被另一种声音覆盖了 ——悼念朋友刘定长 贺钢 刘定长，66岁，2023年9月23日（杭州亚运会开幕日），在顽强地与癌抗争了近两年之后，在西安租住的房中，安静地走了。想起他，我很感慨。他大我一岁，我们高中时相识。怎么相识的，忘了。他说过，那时我会画画，他也喜画，主动结识我，认为我有价值。说得特直白！后来下乡插队，他先一年下，我后一年，我们恰好在一个大队。那时物资极匮乏，为一口饭，我到他们知青组，他从只有四人的集体灶上悄没声息地端来一碗汤面，还加了自己从老家平遥带来的山西陈醋……其他，我们接触得并不多，但知道他胆正，是个独行侠式的人。命运对他是不公的。我和很多人从乡下回城工作一年多之后，他才招工出来。 巧了，1994年，我以“河影”的笔名在一家杂志社兼职，在95年五月一期刊物上，主题为“让你的家庭走向富足”，我以“苦乐酸辛的致富路”为标题，以两个我熟悉的人的经历开篇，其中一个就是刘定长——小标题：刘义、靠“鞋”走出的致富路刘义，今年37岁，长得人高马大…… 后来，1998——99年前后，他在北京搞鞋业批发，并在南二环边上——西城区一个叫“清芷园”的小高层住宅区，购置了专梯的三室两厅房（目前市值一平12.7万）。再后来搞外贸，从厂家以家产、自家批发市场市值及信誉为担保提货，灰色通关，像先人一样走西口，大批量出口至北方某大国。再后来——货物全部被对方国家所扣，血本无归……这回，命运对他的打击是毁灭性的。后来上了无数次法庭，找了无数人，他在京房产还是被法院强制拍卖。元气大伤后回到西安，捡起老本行，与人合伙干建筑施工，直到64岁，不服老，依然奔忙一溜烟，联系业务，跑工地，与关系户被动饮酒，烟不离口，给儿子办婚事，直至患癌，治病花费无底洞，把西安老房子卖了…… 记得1989年，我回城工作10年之后，他下海那年，我在中央某刊刊授期间无意间写了一首题为《一种声音》的作品，竟意外获奖。作品不是写他的。可回头看，又是写他，也是写给我自己。 ▎一种声音贺钢 有许多声音如海无边无涯我听不懂你的声音，如沙砾在许多声音里嘈杂 我就是一种声音比海大，比沙砾小你无法理解我的声音这个世界不太平静，才有我这独有的声音，拍打人的心脏 而终究我们的声音会被另一种声音覆盖它的名字叫泥土 一个不甘屈服于命运的人，带着不甘走了。走好啊，在那边！ 2023.09.25于长安 作者简介：夏昼，本名贺钢，下过乡，做过舞美工作和纸媒编辑、记者，主任编辑。诗作在中央电视台，《中国铁路文学》《诗歌周刊》《陕西诗选》《2019中国年度优秀诗歌选》《新闻出版报》《西安晚报》等刊播；曾获“ 西安文学奖 ”。出版诗集《温柔的火焰》；散文集《山影》（主编）。现居陕西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