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那山那村那女孩(六)</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 时光飞逝,还有二十多天,就是五月初五端午节了。</p><p class="ql-block"> 宁静的山寨,夜风习习,皎洁的月光洒在巍峨连绵的大山上,灰蒙蒙一片,黑魆魆的树影下,隐隐约约总感觉藏着一些可怕的幽灵似的,给静谧的山寨平添了几分阴森和恐怖。</p><p class="ql-block"> 猪舍伙房处,只有二妹铡猪草的声音和我烧柴火的“呼呼”火苗声,还有钻在土灶底下不停鸣叫的蛐蛐声。远处山谷里,偶尔飘来几声声稀疏而幽长的杜鹃声。</p><p class="ql-block"> 二妹把夜晚煮熟的猪食送去喂猪后。然后开始煮刚刚切好的猪草,一并要把明天早晨的猪食在现在准备好。</p><p class="ql-block"> 虽然晚风微凉,可二妹却累得满脸通红,鼻尖上沁着细汗,本来我想给她帮忙铡猪草,然而二妹因为我上次差点铡到手指,坚决不让我铡,于是,我只好帮她添柴生火算了。</p> <p class="ql-block"> 二妹切完了猪草,来到我烧火的灶台旁,在靠我左侧的一条木板凳上坐了下来。</p><p class="ql-block"> “累了吗?”我问。</p><p class="ql-block"> “没有。”二妹说。</p><p class="ql-block"> “今天你们几个唱的那山歌是什么意思?”我轻描淡写的说。</p><p class="ql-block"> “我也不知道。”二妹迴避着我的眼神幽幽的应答。</p><p class="ql-block"> “你们天天都在一起唱山歌,你会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吗?”我继续微笑着说。</p><p class="ql-block"> “ 你们天天去山上做事,不是从杨真真家门口经过吗?你亲自去问她一下呗。”</p><p class="ql-block"> 二妹说的杨真真,就是今天白天在山坡上歌声深情感人的那个女孩,是她放开嗓子动情的演绎着这个情歌:</p><p class="ql-block"> “哥有心事你直说,</p><p class="ql-block"> 不要藏在心窝窝。</p><p class="ql-block"> 别等妹妹嫁人了,</p><p class="ql-block"> 到时难买后悔药。”</p><p class="ql-block"> 杨真真跟二妹俩人年龄大致相仿,圆圆的脸蛋,长相甜美,二妹常常与她们在一起挖笋子、扯猪草,一起去镇上逛街赶集。</p> <p class="ql-block"> “那个情歌,是不是专门唱给我听的?”我特意把“情歌”二字停顿了一下,但话刚出口,我突然觉得自己说的话似乎有点唐突。</p><p class="ql-block"> “是唱给你们听的啊,当然也包括你呀。”二妹的回答竟然像外交家的辞令一样,模棱两可却又合情合理。我暗想:果然是高智商女孩。</p><p class="ql-block"> “不会是特意针对我唱的吧?!”我又自做多情的反问一句。</p><p class="ql-block"> “你说是针对你唱的,那就算是针对你唱的吧。”二妹抿着嘴唇神秘的一笑。她没有生气而是笑靥如花。真是一笑倾城,夺魄摄魂,让我的脑袋顿时一片空白,哑口无言,没有了下文。</p><p class="ql-block"> 看来有人说:'恋爱了的人,智商为零'。这话果然不假,但是我这是算恋爱了吗?!</p><p class="ql-block"> “她唱的那山歌,说明她心里已经喜欢上你了。”二妹很诡秘的侧过脸笑着对我说。</p><p class="ql-block"> “真会扯,我连一句话都没跟她说过,她又怎么可能喜欢上我呢?”我说</p><p class="ql-block"> 二妹说: “你每天从她家门口过,明天跟她说一句话不就可以了。”</p><p class="ql-block"> “说一句话,这么简单?就算是跟她谈成恋爱了?”这话才一出口,二妹便使劲的捂着嘴低着头猛笑,直笑得双肩激烈的抖动着。</p><p class="ql-block"> 杨真真的家,离二妹家约有五百米左右的距离,就在我们锯木工去山上砍伐时要经过的路旁。每天早晨,我从她家门前走过时,总能看到她在吊脚楼的阳台上晾衣服。偶尔有那么几回,我们之间还真有过眼神的交流,但从没有开口说过话,甚至连最简单的打招呼都没有过。</p> <p class="ql-block"> 二人正侃得起劲,突然,一只乌黑的山老鼠从二妹的脚背上迅速地溜了过去,骇得二妹“啊”一声尖叫,不顾一切扑在我左肩上。</p><p class="ql-block"> 恰在这时,二妹老爸竟然急匆匆的走了过来,也许他是听到二妹的尖叫声过来的。真是无巧不成书,曾以为电影里面的那些巧合镜头,都是编剧根据剧情需要而捏造的,然而现实生活确实就是有这么巧的事情,二妹老爸见二妹扑在我肩头上,怒火中烧,指着二妹:”二妹子,你干嘛啊?”二妹吓得立马蹦跳起来,万万没想到她老爸顺手抡起了靠墙的那根搅潲棒,二话不说就朝着二妹身上打了过来,眼看棍棒就要落在二妹身上。</p><p class="ql-block"> 说时迟,那时快,我“嗖”地站起来闪电般扑了过去,拦在了二妹身前,搅潲棒狠狠的打在我的肩膀上,霎时我只觉得左肩膀一阵火辣辣的疼痛,我随手夺下她老爸手中的搅潲棒。不曾想她老爸又跑到柴坑抓了一块木柴还要打人,这下我的火气“噌噌”直往上冒,我冲过去从他手里又夺下了那块木柴,然后怒冲冲的把这块木柴狠狠的摔到了后山的山里去了,也许是二妹老爸看到我发怒了,他抬头望着我这一米七八的小伙子,指着二妹凶巴巴地甩下一句“你等着”,然后悻悻的走了。</p><p class="ql-block"> 二妹老妈听到这里的吵闹声也过来了,她个子高挑,至少一米六八的身高,跟二妹老爸一般高矮,为人热情,勤劳善良,以前曾是村里的妇女主任,年龄大了便退居下来了。二妹也许就是遗传了她老妈的基因,二妹看到她妈后,说了句:“爸要打我。”说完泪水如断线的珍珠般往下滚落。</p><p class="ql-block"> 随即二妹一定要我脱下衣服看看打成怎样,我死命不肯脱,二妹泪眼婆娑的使劲抓住我衣袖不放,于是她妈说:“小樊师傅,脱下衣服让大婶瞧瞧,我去拿我们侗族的跌打药给你涂上,二三天就好了。”</p><p class="ql-block"> 衣服一脱,我从小爱好锻炼而练就的肩膀肌肉鼓鼓的,肩膀偏下被棒击出一条乌青泛红的粗长伤痕,我心里暗暗骂道:“这老鬼,下手很重的。”二妹见了,竟然伤心地“呜呜”的哭泣了起来。</p><p class="ql-block">(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