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无悔洒军营

斯光浩

青春无悔洒军营

浙江省东阳市斯光浩

2023年9月25日

战友多情胜亲人，晨昏忧乐每相亲—题记

在我的青春记忆中，是20岁那年穿上绿军装，告别亲人，从东阳走进工程兵军营，为祖国的国防建设，青春的脚步丈量着祖国的土地，转战南北东西，从太行山转向的山西大地，又转回到太行山，再转战河北燕山大地，直到1980年部队撤并大裁军，脱下军装转业回东阳工作，光荣退出中国人民解放军的编制序列。

这段艰苦的从军记忆，奠定了我人生走向的基础。五十年后的今天，当我打开大脑中的档案，太行山脚下那如火如荼的国防建设场景，工程兵战士那绿色的军装，在太行山革命老区，满目青山显得格外醒目；太行山幽深的山峰与金黄的柿子和果枝累累的核桃，太行山区朴实无华少女那高亢清脆的山歌，覆盖着革命老区天空，一幕幕广袤无际的太行山上的景象，青春激情燃烧的精彩片段，如启封了窖藏五十年的老酒，醇香扑鼻……

　　一、满怀希望入军营

曾经往事记犹新，年少从戎秉义真。

梦里军营今再现，披衣坐看月如银。

那是上世纪七十年代初，人民解放军（北京军区5915-51264）七团基建工程兵全体指战员，响应伟大领袖毛主席“深挖洞，广积粮，不称霸”、“备战、备荒为人民”的伟大号召，转战太行山的河北省涉县木井山区一隅掘山深挖战略储备洞，从1973年至1981年奋战了整整九个年头，写下了敢打硬仗，敢啃硬骨头特别能战斗的当代军人风采，谱写了可歌可泣、感人肺腑、血水情深的军民友谊乐章。五十年过去了，这里发生所的一切，仍让我记忆犹新，历历在目……

我记得1972年12月21日，到东阳县委党校报到和一些活动，在23日坐车到义乌火车站，当时一列黑色铁皮闷罐车早早停留在站内。按着各个公社新兵的划分，我们胜利公社的新兵上了一节车厢。车厢内铺垫的都是稻草苇席。闷罐很黑，四处铁窗关着，只有中间那大铁门半敞着。清点完人数，大铁门一关，闷罐更显着漆黑，只有中间顶上悬挂着的那盏马灯若明若暗。我们新兵谁也没有打开背包，就那么靠坐在稻草苇席上思绪翻滚，浮想联翩，真不知道去往何处，离家多远，只知道我们是去北京总后。

　　闷罐终于启动了，向北——向着我们向往的方向，看来真要是去北京，北京总后吗……

我们这一节闷罐子车里，除了新兵外，还有接我们的那位排长马祥林，还有一位指导员郝孟启，他俩的个头都不低，都在1.75米以上。

坐闷罐车环境虽然没有客车好，但是实际上要比坐客车舒服，可以躺下睡觉。最麻烦的事，是如何解决内急的问题。开车后，新兵们有的开始睡觉，有的在看书，有的呆呆地坐着，但绝对没有一个满车厢乱窜的，大家都很听话。两小时后，开始有人报告要小便了。车厢的角落里放到一只大铁桶，小便可以就地解决，一般装满了，就在停车时安排抬下去倒进厕所里。有时尿桶满了，指导员就让憋着。有个新兵，尿特别多，只听见他喊报告要小便，实在憋不住了，指导员就让我和另外一个人，一边一个拽着他，在开着门缝的地方往外撒尿。等他撒完尿，把他拽回来，一看他一条裤腿上全湿了，原来是车速太快带着风，把他撒出去的尿又给吹了回来，全部飘在自己的下风口的一条裤腿上。

有一个新兵，站在车门口也拉不出来。排长说，你什么也不要想，脑子一片空白，就能尿出来了。越说他越紧张，他又憋回去了，到了临时停车点下去才解了那泡尿。

排长说：“撒尿不要有杂念不要着急，越急越尿不出来。在车上人多的地方撒尿，你们也要练一练……”

　　郝指导员是多次接兵的干部，很有经验。他说：到兵站吃饭、吃面条都要讲究方式方法，不要太斯文，直奔饭堂，拿着茶缸子先盛上一大缸再说，第一缸你少吃菜，快速吃完再盛第二碗，再多吃菜，否则饭就没有了。他的这些抢食诀窍还真管用，我们车厢的新兵基本上都能吃的挺饱，没有半饱的情况。

第二天早晨时到了比较大的一个兵站，全部人员都下车排解大小便，而后吃早饭。热腾腾的面条和馒头有几个小菜。想吃面条的人要是从行军锅里捞上面条，还确实要有点功夫。按指导员讲的要领，分两步：第一步，下勺要稳顺时针往前走；第二步，将勺子往反方向猛地快速提起，这样才能捞出面条。估计那天新兵能吃上面条的不多，喝点汤吃个馒头就不错了。没有多长时间，哨子又响了，又要登车。

到了车上，排长又讲了讲，刚开始过集体生活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从吃饭到解手都得要学习和总结经验，大家到部队后要慢慢体会……

　　火车开了二天二夜，不知不觉地到了目的地。火车停在武安××车站那里了，已经是深更半夜的时候了。也没有开门，我们静坐在床位上等待汽车来接。

待清早汽车到后，就把我们接到武安县管陶公社山区临时几个大厂房，每一幢都有10多间，一幢能足足住一个连队的兵了。一看到这么大厂房，有的人傻了，这难道就是我们住的地方吗？我们塘西公社和上卢公社编为一个排，排长就是到我们公社接兵马祥林，我们被带到一个大厂房，大厂房地上铺满了12排山草，上面铺上了一张芦苇编织席。排长带我们一个排到大厂房中间，叫我们按长短排队，开始说：“从现在起开始新兵连生活了，这里大家都看见了，生活条件差，没有家里好。这次新兵连军事训练3个月，训练结束后，根据你们的成绩分到连队或机关。军事训练，生活艰苦，训练时又累，这是考验和锻炼你们的时候。你们现在是一个军人了，就要有军人样子，一切命令听指挥，遵守部队“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外出必须要有二人外出，不得个人行动。大家听到了没有，我们新兵齐声说：‘听到了’。排长说，你们每个人站在铺前面，放下铺盖，整理床铺，从今天开始了军旅生活”。

赋诗二首

当兵志向报祖国，青春年华铸初心。

回眸悠然五十年，最是难忘军旅情。

沸腾热血志飞扬，招展红旌盖日光。

梦里青葱依旧在，兵心一片傲诗囊。

　　（二）苦练军事基本功

汽车到后，就把我们接到武安县管陶公社山区临时几个大厂房，每一幢都有10多间，一幢能足足住一个连队的兵了。一看到这么大厂房，有的人傻了，这难道就是我们住的地方吗？我们塘西公社和上卢公社编为一个排，排长就是到我们公社接兵马祥林，我们被带到一个大厂房，大厂房地上铺满了12排山草，上面铺上了一张芦苇编织席。排长带我们一个排到大厂房中间，叫我们按长短排队，开始说：“从现在起开始新兵连生活了，这里大家都看见了，生活条件差，没有家里好。这次新兵连军事训练3个月，训练结束后，根据你们的成绩分到连队或机关。军事训练，生活艰苦，训练时又累，这是考验和锻炼你们的时候。你们现在是一个军人了，就要有军人样子，一切命令听指挥，遵守部队“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外出必须要有二人外出，不得个人行动。大家听到了没有，我们新兵齐声说：‘听到了’。排长说，你们每个人站在铺前面，放下铺盖，整理床铺，开始了军旅生活”。

　　一到新兵连，就看见一位穿着老军服的高文明班长，个子中等，他的被褥放在第一个，床单雪白平整，被子方方正正像豆腐块。面对班长的内务，大家崇拜得不得了。刚到新兵连，每个人都不适应。入伍前，我们就像在草原上奔腾的野马只有任性，没有犁路。而在新兵连，经过训练，我们就像驯好的骏马。新兵连的生活是枯燥无味的，每天除了训练就是训练。新兵连训练3个月。进入新兵连队就等于进入战场，战场上的士兵只有绝对的服从，才能保证用我必胜。 所以，进入新兵连第一件事，新训班长会用各种方式让你学会服从。班长是69年入伍的，河北省滦南人。接下来是为期三个月日日夜夜的军事训练，分单个军人队列动作、队列动作。包括：齐步走、正步走、跑步走、前后左右转、起立、蹲下、敬礼、礼毕。再接下来是射击、投弹、没完没了的体能训练。

　　河北的冬天特别的冷，零下20多度的天气，没有任何的娱乐，去得最多就是训练场，当时训练场就是田野，高低不平，田野上有很多枯草，因为不久前刚下了一场雪，训练场上的杂草被雪薄薄地覆盖了一层。

上午班长教我们新兵整理内务。首先教我如何叠被子。班长给我们每人发了两块木板，把一床被子铺好，一个班组织在宿舍里面磨、压被子，然后用两块木板压和磨，把被子磨薄、磨平，叠起来，再用木板夹出棱角来，这样才能把被子叠成豆腐块。在我们磨、压、叠被子的时候，班长就和我们谈心，无非是问些家长里短的情况以及入伍动机什么的，当班长知道我是高中毕业后，鼓励我在部队好好干，勤奋学习，多看点书，学好军事技能学习，努力工作，一遇上好的伯乐，就会有机会培养你的。班长说的一席话，正合我的奋斗目标，一听到有机会的时候，我心里高兴的甜滋滋。

下午，新兵连集合进行简单的队列训练，高文明班长在喊队，声音带着寒气，坚定而严厉。一切都紧张起来，我们新兵们听着口令，忙乱的在看齐，笨拙的像个孩子。

　　“立正……向右看齐……向前看，别动了，站好。你们新兵从现在开始军旅生活了，你们要经过三个月的训练，从思想上，身姿上，完成普通百姓到军人的转变。只有经过科目考试合格，才能佩戴上象征军人荣誉的领章帽徽。成为真正意义上的军人。我就是你们的班长，谁给我装怂，别怪我的皮带不认人。”班长个不高，可说话声音却粗而有力，带着威严。都说新兵连是最难熬的，此时，心里满是害怕和孤单。

　　“听明白了吗？”。“听明白了。”回答声奚落而微弱。“回答的时候，要回答‘是’，声音要洪亮。听明白了没有？”。“是”。“向右转，跑步回班。”班长有意地把大头鞋，踏在地上震天响，从此队伍跑步那齐刷刷的脚步声，便不时地在我耳边响起。现在回想当时的情景，感到每一位当过兵的人，都会对那军人特有的整齐的脚步声和那响亮的军号声，有一种特殊的情感。出操、训练、吃饭、拉练，我们都在那整齐如一的脚步声中行进，在那脚步声中，有一种协调、有一种默契、有一份坚定。在默默地行进中，这才真正体会到军人的含义。军号伴我们起床，伴我们入睡，朝朝暮暮。现在每听到军号声，我就会想起遥远的军营，想起遥远的往事。

　　部队新的生活开始了，过惯了在家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的我，今后一切都要靠自己，面对超负荷的训练，只有忍耐和坚持。

由于我爱好体育，所以军事训练接受能力比别人快一些，于是就给班长留下了好印象，认为我脑子好使、人灵。接着班长就对我们新兵进行训话，说在新兵连要做到三点：守纪律、肯吃苦、勤奋学。这三点做到了，在新兵连这一关就会好过了。于是我心里暗暗记下来，这样在以后的日子里才不会出差错。

　　很快半天便过去了，班长给我的印象是比较严厉的，但也比较关心我们新兵，只是刚到新兵连，虽然心里做好了准备，但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不适应。晚上洗漱只有十分钟时间，在这十分钟里不仅要洗漱，还要把衣服洗好，晾起来，基本上是踩着时间点来的，这么急迫，我有些无所适从。半天的新兵训练紧张而艰苦，半天训练下来，全身像散了架，熄灯号一吹倒头便睡，什么也不想。可到了半夜醒来了，而我却怎么也睡不着，突然好想家。虽然这不是我第一次离开家，也已经在学校呆过好几年了，但不知怎么就是想家，想到家里便感到鼻子发酸，好想哭。

第二天军事训练，特别是站军姿，常常是一站三四十分钟不动，我脚站的好痛，到最后走路都走不了了，我咬紧牙关坚持训练。经过几天训练后，我渐渐适应了新兵连的生活：每天早上6:10分起床，由于睡地铺，叠被子方便，我穿好衣服后，我不到几分钟就叠好被子，别人通常是花十几分钟才能把被子叠成豆腐块。听到起床哨声以后，又急匆匆地跑出去集合出早操，从队列训到投弹训练、从射击到战术，每天的生活千篇一律，虽然训练内容不同，但是生活节奏却一如既往，也算是紧张而充实吧！

　　新兵连最怕的是晚上紧急集合。班里组织练习打背包，打背包要打的好，平整，外观好看，又要扎实，这样在夜间紧急集合时不会散包。新兵团、连、排经常搞紧急集合，紧急集合哨一吹，几分钟内就要穿好衣服，打好背包，扎好武装带，站到指定位置集合，紧急集合那紧张兮兮无法形容了。为了提高反应能力，连、排里经常深更半夜搞突然袭击。有一次，看连长、排长熄灯前小声在一起嘀咕，我觉得肯定要搞紧急集合，心理已作好准备。可有的战友没敢脱衣服睡觉，我也一样，合着衣服，紧张地等待紧急集合哨的吹响，可是一晚上什么动静也也没有，弄得我一晚上没睡好，身疲力尽，第二天还要坚持训练。还有一次，觉得排长神色不对，晚上没脱衣服钻进被窝，被班长发现，给臭骂了一顿。连里因为紧急集合，闹了不少笑话至今想起来还忍俊不禁。有时紧急集合在没有心理准备情况下发生了，连里紧急集合哨突然吹响了，在睡梦中的战友们忙做一团，迷迷糊糊，互相抢衣服的、裤子反穿了、背包打成麻团的……等到了指定位置后，班长已背着背包在等候整队，报数完毕，班长挨个检查，走到一个战友面前，看了看，伸手从那位战友的裤腰处，把穿在军裤里的棉裤抽了出来，原来这位战友由于太紧张，棉裤没穿上，两腿穿进单裤里，系上腰带就出来了；还有一位战友，背包没打好，班长一抻就散了，他只有把背包用两手抱在怀里，你说狼狈不狼狈。我看见这情形后，非常认真地练习打背包，有时用布把眼睛扎起来练。通过一段时间的练习，速度提高的很快，包也打的好看了、结实了。有一次夜晚，连里搞紧急集合我一骨碌爬起床，迅速穿好衣服，打好背包第一个站在连里指定紧急集合的位置，随着连里的队伍开始五公里急行军。我一开始搂着劲儿走，慢慢地越走越快。连长腰里别着手枪，跑在全连的最前列，我紧跟在班长其后，一步也没拉下。回到连队操场，整队集合，班里的战士没想到我的背包打的这么结实又好看，行军中走得这么快，神清气爽，都用异样的眼睛看着我，那时我别提多得意了。班长气喘吁吁地看着我，一脸的无可奈何。从那时起，我便明白一个道理，要想不落在别人后面，就要付出加倍的努力。

新兵连高强度的训练生活，每天像上紧的发条，神经高度紧张，身体是超负荷的运转。早晨六点天还没亮，起床号已吹响，出操，整内务，除了吃饭，全天全部是在紧张的训练当中度过的。晚上除了开班务会，还要开展三五步、三五枪、三五弹活动。白天操场上冷风呼啸，手和脸冻的红中发紫。风吹在脸上一开始是像针刺一样疼，慢慢的变成了麻麻的感觉。我们南方战友没几天手就被冻成了红萝卜。每天练走三大步伐，脚板由血泡慢慢变成了茧子，没人喊苦叫累，这种转变是一般没当过兵的人很难体验到的。我从小一直读书，没怎么吃过苦，身体很难吃得消，不知什么原因，有时训练一累，胸骨就会出现钻心地疼痛，疼起来整个半个身子都动弹不得。为了不让人知道笑话，我硬是咬牙坚持。这真是娇气病，随着训练生活的持续，我的胸痛好了，很少再犯过。 班长，可他对新兵要求却格外严格，看不惯有的新兵懒散动作。他个子中等，人却长的帅，有时爱炫耀自己。部队有传统，就是比你提前一天到部队的兵，都是老兵，你就得尊重他。班长动不动，就在新兵前左一口“新兵蛋子”右一口“新兵蛋子”的训我们，让人听着极不舒服。有一个战友可能骨子里就有反骨，班长看不惯他，他也看不惯班长。一次因为纠正动作，班长叫他出列训练做动作，他认为班长成心与他过不去，说他动作不到位，他顶了班长一句，俩人还差点打起来了。

　　班里每周日晚上，要开班务会。每次开班务会人人都要发言，表决心。班里有的战友讨班长欢心，满嘴理想呀抱负呀什么的，尽说好的，很得班长的意，又是态度好，又是有干劲，一通表扬。我生来不喜欢讨好人家，也不会说戴高帽子的话，所以在发言时总是言简意赅，说不出什么来，几句就没话说了。后来开几次班务会后，我看这样下去不行，我会被当成傻瓜，不就是侃侃而谈吗？我也会。我每个晚上熄灯号一吹，别的战友都睡了，我钻到被窝里，打开手电，用棉被把手电光遮住，我就勤奋学习，平时看到报纸、杂志好的文章、名人警句记在笔记本上。经过一段时间学习和摘录，我的一本笔记本马上写完了。以后军事训练结束后，我就挤时间把连队发的《人民军队忠于党》、《马列主义常识》等小册子反复地学。以后在开班务会，轮到我发言，我也用慢条斯理地把我掌握的大道理加上有震撼力的名人名言，洋洋洒洒地说上了半个多小时，全班都安静极了，班长也有点傻，说话都有点结巴，对我的表扬也有点不心甘情愿。我心里很是得意舒畅。

　　河北的夜晚，寒冷静谧，刚刚下过一场雪，空气清凉透彻，满天星斗，照在覆盖着大地的白雪上，星星点点，站岗时望着遥远的星空，心里会想起家，想起那从小到大生活过县城，会有一种暖暖的情感在心中涌动。

　　最令我自豪的要数射击训练了。那时候练瞄准，用的是三点成一线瞄准法，我练习非常用功，班长多次夸奖我，并鼓励我好好练习，争取打好靶，取得好成绩。实弹射击开始了，轮流到我实弹射击了，我作好一切准备，一听到指挥员令下，马上卧下，紧握着沉甸甸的半自动步枪，双手紧握着冰冷的弹夹和扳机，枪托紧紧的顶在肩上。靶场上气氛凝重而严肃，心里有些紧张，当那枪声响起，强大的后座力顶得肩膀直疼，那有些发闷却震耳欲聋的响声，使空气在颤抖，像是要把大地撕裂了一样。九发子弹，我打了二个8环，三个9环，四个10环，拿了个优秀！真的好兴奋！我的心随着那闷响在抖动，那动静绝不是像放鞭炮一样的儿戏，在那颤抖的瞬间，一条鲜活的生命，会瞬间而逝。从那响声里我感到了战争的惨烈与人生的悲壮和军人这一职业的特殊性。多少年过去了，我慢慢领悟到，其实人生就是战场，虽然我们没有真刀真枪的出现在战场上，可我们也从没有离开过那里，生活充满了严肃而残忍的话题，我们无法退缩。

　　新兵连结束前，新兵连每个班要会操考核， 我们班12人队列整齐，步伐一致，“一二三四” 番号声整齐而洪亮。步伐那节奏明快而整齐的脚步声如同一列刚刚启动的火车，随着“提高警惕，保卫祖国”的响亮口号在山区上空回响。受到新兵连长的表扬。

　　新兵连的生活就要结束了，我们站好整齐地队伍，三个月的训练，我们真的改变了许多，学了不少知识，长大了许多。班长亲手给我们新战友带上鲜红的帽徽领章，我们终于可以庄严的举起右手向军旗向战友来个郑重的军礼，那一刻我们感到神圣而自豪，心里很激动，那份感受是我那些没当过兵的人理解不了的。

　　多少年过去了，那整齐的脚步声，那悠扬的军号声会时时在我耳边响起，它已注入我的生命，我的血液，成为我生命的一部分

　　（三）青春无悔献国防

新兵训练结束了，我们同村的斯国跃、斯以华和塘西公社11人都被分配到河北涉县木井乡的工程兵207团一营一连。分配宣布结束后，由一连副连长刘金生（河北保定）带我们新兵从河北省武安县馆陶公社爬过一座山，来到太行山脚下马渠水村，看见山上灌木丛生，长满了柿子和核桃树，一连营区就在深山沟口子里，看见此景此情，大家心里都有一种说不出滋味。回想当时接兵的指导员郝孟起说：我们是到北京总后的，是搞后勤工作，感觉到很好。可现在却被分配在工程连队，当兵就要整天和山沟石头打交道了，心里就凉了半截。

　　河北省涉县位于晋冀豫三省交界处，太行山东麓，但山并不高。黑不溜秋的岩石又硬又沉，搬到窑里用煤一烧就变成洁白的石灰。光秃秃的山上除了核桃柿子花椒，只有零零星星的野酸枣之类小灌木，连野草也好像营养不良，稀稀拉拉的只长尺许高。当地以小米、玉米、小麦、番薯、土豆等旱作为主。当年那里比东阳穷多了。

施工部队编制员额多，全团三千多人，十四个连队沿着木井乡河沟两边驻扎。下老连队后，我被分配在一连一排三班，我们一起去当兵：单良的单维忠、单定雷、东宅的王文忠分在同一个班，班长是安徽人，70年兵，名叫张卫东，高个子，说话直爽。副班长马振江，是河北滦南县；排长是河北保定的，名叫吴大牛，说话慢条斯理，逻辑思维强，组织能力好；副排长李焕民。第二天下午，由指导员文贵荣（是四川人）主持，连长金锡铉（是吉林朝鲜族）讲话。连里就开了军人大会，新兵每个人都要自我介绍，由于我的自我介绍比较出彩，而且我的爱好什么的也比较突出，所以给连队领导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下连队过了一段时间后，副指导员段锦秀（是河南中牟）就来找我，问我愿不愿意当文书，以前听说当文书的话，可以有大把的时间用来看书学习，所以我说我愿意，但是由于我被分在三班，班长张卫东很喜欢我，不太愿意我去当文书，排长吴大牛也叫我不去，叫我在班里好好干。因此当文书的事也就先搁置了。但由于我爱学习，爱好体育，连指导员、副指导员又很惜才，不愿意就这样让我做一名普通的战士，所以几次叫我去当文书，可班长、排长就是不同意我去，排长说，你在班里比去当文书进步要快，你好好在班里干吧，我作为一个新战士，听从首长的安排，服从命令是我们战士的天职。

　　而班长张卫东一直很器重我，他时不时就拉我过去聊天，说我现在要好好的干，他会好好培养我的，当时我听了后，心里也挺感动的。而他也是隔三差五地指导我的工作，可以说是对我耳提面命了。

一连营房是一排四幢的平房，班里战友们住的是大通铺。取暖是班里自己烧炉子，屋里垒了一面取暖炉墙，山西产煤，煤的质量倍儿棒，没有烟，火还旺还耐烧。施工、训练一天下来，全身像散了架。炉子里火旺旺的，取暖炉墙烫烫的，躺在大通铺上，那种暖暖的感觉，伴着悠扬的熄灯号声，很快会让人进入梦乡，别提多惬意了。

　　部队每天每人0.46元的伙食费，1.5斤定粮，细粮（大米和面粉）粗粮（小米为主，还有少量玉米高粱）搭配。说是65%的细粮，但两三天才能吃上到一顿，那粳米饭特别好吃，炊事班两只大锅最多能烧220斤大米，勉强够一百五六十人吃一餐的，小冬瓜样的馒头每个用1.1斤面粉。可库存太久的小米饭真的不好吃，还经常被沙子咯牙，一餐五六十斤还吃不完。吃饭有讲究，会吃的，第一碗别装太多，三口两口扒完，第二碗磕鼻头往死里装，傻吃的，第一碗装得满满的，可等你吃完再去盛饭，没了。二十来岁，饕餮岁月。到炊事班偷油偷菜偷冻豆腐，星期天到其他连队炊事班老乡那里“开小灶”，经常的事。

连队战友来自五湖四海，有68年四川的，有69年河北保定、滦南的，有70年安徽潜江的、有71年河北的，73年是我们浙江的，大多是农村兵，说话南腔北调。当兵第一课，是整理内务，白床单、绿被子、胶鞋、牙缸、牙刷、脸盆，一件多余的东西都不能有，一切都要整齐划一。

　　连里组织我们刚下连队新兵观看连队工程。这工程是河北涉县木井的山沟绵延几十公里，一座巨大的工地。我看见那些穿着一身被岩浆浸润成红颜色的工件服的工程兵战友，迈着疲惫、缓慢、拖沓的步伐，排成一队从我们旁边经过，走向工地。他们有的人是好奇、羡慕的眼光，有的人是疲惫、漠然的眼光。我猜他们的心思，他们当初入伍时，本来想像着要学些部队的技能和新知识，现在却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地做着他们入伍前没有想到要做的事情。

　　我看见老战友头戴藤条帽、身上沾满红灰色或者白色的岩石灰浆在走动，到处是军用翻斗车在行驶。一个接一个巨大的山洞口，洞口附近是大堆的石渣，推着矿车的人慢慢地在轨道上走，从高高的陡坡上把石渣倾倒下去。在沟两边有分叉出去的较小的山沟，空气中无处不在的是连续不断的震耳的轰鸣声，后来我才知道这是空气压缩机站的柴油机拖动的空气压缩机的声音，用来向山洞里进行掘进工作的风枪机提供动力。到处有洞内传来风枪机在岩石上打孔的哒哒的声。我们走进山洞参观，看见这些洞都宽十余米，高近十米的石洞，长度少则七、八百米，多的可达一、二千米，一般至少有两个洞口。进洞以后，见到顶上都是高高低低的，多处滴水，洞中用白炽灯照明，进到洞的深处，十分昏暗。每一个洞里都在忙碌着，洞的中间的轨道上有人在推着石渣车，两边有人在检查各种设施的工作情况，风枪机在突突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为防尘和冷却喷出大量的水雾，使岩洞尽头的工作面上成为混沌的一片，几个操作风枪机的战士的工件服被泥浆染成了红色。当时带我参观的副连长说，他们已经干了十几个小时了，本来应该在中午十二点下班，因为任务紧，还在继续干。

这么宏大的工作场面！我只是小学时读过的苏联科幻小说《驱魔记》里见到有描写，那是解放了的人们大规模地向地球下面掘进！今天在现实中居然见到了，显然是一项有战略意义的战备工程，而我还要参与其中，心里有点忐忑不安！

　　火红年代，青春勃发，激情岁月，真诚奉献。从此，我就每天与山沟、石头打交道了。三班的任务是排渣，就是四班风枪班打出来的碎渣要运到几百米长的洞口外面，一天不知来回跑多少趟，一天下来，人像散了架子似的，脚酸手软。搞洞库掘进是有风险的。有一次一位老战友说：部队在山西施工中“最大的一起伤亡事故，一次牺牲十来个人，伤十个多人。”他说，那天晚上有电影，想看电影，就赶工期。那个连二个排所有的人都进洞施工，又缺乏科学技术知识，在架设洞顶的混凝土模板时，未按照规定要求的密度设置支撑模板的立柱，结果当顶板上灌满了混凝土以后，数量不足的支柱承受不住混凝土的重量，垮坍下来。在模板顶上工作的是有经验的老兵，大多只是摔伤了；而在下面支柱之间向上递送混凝土砂浆的大多数是新兵，被夹在立柱之间，很多都牺牲了。其中有三个是安徽省XX县一起出来当兵的，有一个村子当年出来的就牺牲了二个。XX县武装部意见非常大，对前去处理后事的团里干部说，和平时期一个村子牺牲2人，我们以后的征兵工作怎么做？

1974年，也是我一生中难忘的日子。我们塘西公社一起去当兵的马成良，在12连触电身亡，当时的心情很沉重。人啊，生命如此的脆弱，一个身强力壮的年轻人，就这样不知不觉走了。

那年，我们团里经常发事故伤亡通报。所有的人讲起有人在事故中牺牲的事件时，神态平淡，好像一个人总免不了要生病一样。这是因为，他们都认为，这是为革命必须做出的牺牲。如果轮到自己牺牲，虽然有其偶然性，但根本原因还是由于这地球上有帝修反亡我之心不死，有剥削阶级存在所决定的。“要奋斗就会有牺牲，死人的事是经常发生的”。没有什么可害怕或者不理解或者想不通的地方。当时在工程兵部队里，没有人缩头缩脑，大家都有一种慨然赴死的精神。

　　“好的运气令人羡慕，而战胜厄运则更令人惊叹”。 这句话，时时鼓励着我坚韧地走着崎岖不平的人生之路。在我精神无助时，我的心灵便要回到过去的情感里感受温馨，汲取力量，平衡自己的精神，抵抗人生的风暴。在老兵说了这些情况以后，我沉默了好长时间。我天天进洞，这时就有了一种可能会牺牲的感觉。但当时的我认为，这是为了革命事业，为了打倒帝修反，保卫祖国，没有害怕的感觉。工程兵的生活就这样开始了。

我虽然是排渣班，但我学习面是很广的，喜欢了解一下连队工程基本情况。工程兵最艰苦的是风枪班，他们上班总是穿上厚厚的棉袄和雨衣，风枪重量有100斤重，在高空作业时，危险性也较大。所以挑选风枪班人个子要高一些，力气要好一些。一个排的施工进度快慢，与风枪班有很大的关系。我进洞库，就看见风枪手用风枪机在山洞前进的方向上打孔。这就是我们在头一天就在每一个正在掘进的山洞里看到的，在洞的顶端，也就是洞的最深处，战士们每两人操作一台风枪机，在压缩空气的驱动下，风枪机前方的钻杆不断地冲击着岩石，发出震耳欲聋的哒哒声，打出一个一个的放炸药的孔来。然后是装填炸药。我所知，使用的炸药是硝铵炸药，里面加雷管，再用导爆索把它们连起来。导爆索可以用适当的方式把各个爆破点连接起来，使它们可以按一定的先后顺序爆破。掘进的这个洞面上一次可以有多达一百多个炮眼，通常是先让中心的爆破点先爆破，然后从中心向外依次爆破，使岩石被一层层炸下来。当然，这都是在极短的时间里发生的。

　　洞库掘进任务是团里下给连队的。是按每人计算的。后来我在担任排长时，有一个正式统计过：战士平均每天可以挖掘1.2立方的石头，如果按石头比重2.5计，一方石头相当于2.5吨。想一想一个战士一天要把2.5吨也就是2500公斤的石头打孔，装填炸药，放炮，石头炸下来以后，用撬扛、十字镐、鈀子等工具把石块、石渣弄到地平面，再用人工搬或者用铁锹一锹一锹装到矿车上，推到最少几百米外再卸掉，这需要付出何等的努力！

洞库掘进危险和工作量大是并存的。由于石质差，加之洞库的跨度和高度都比一般隧道要大得多，所以塌方是经常发生的。这种塌方在爆破以后更容易发生。在爆破以后，洞里充满了烟尘，要用排风系统进行排烟。排烟结束后，就派人进去排险。

排险工作是安全工作保证的关键。在爆破以后有很多松动的石头，我就两人手持一根长铁杆逐个敲击爆破面附近的可疑的石块，有松动的就撬掉它们，否则，在下面施工时它们有可能会突然掉下来或者滚下来。前面说过，哪怕是黄豆般大小的石块掉下来砸到柳条帽上，也可能是致命的。

但是，这种用长铁杆撬的方法只能解决部分问题，所以我在平时施工时，还要有一个体力弱一点作为有安全员观察员，观察和监视洞库岩石松动情况，一看见有碎石掉落，排渣班马上撤。一般在大塌方之前都有一些征兆，如掉下来一些小石头啦，等等。一有险情，立即发出警报，大家立即离开现场。一个好的安全员在连队里是最受欢迎的。战士的生命就在他们手里。你也许会认为他是非常轻闲的，不像其他战士那样体力消耗那么大。但安全员责任重大，工作时精神高度紧张。安全员的眼睛要像鹰那样敏锐，必须分分秒秒都不放松地观察着洞顶的任何变化。只要有一颗小小的泥土掉下来，那就预示着大塌方的发生。他的口中的哨音尖利地响起来，所有的人立即抛下手中的工具，往洞外奔跑。有一年的年底，全排的战士要求为某一位安全员请求最高的功勋，因为他有一次及时发出了警报，让一个排的战士及时撤出，避免了几十人的伤亡。

　　由于我工作勤奋，在施工中不怕辛苦，不怕劳累，平时认真学习，在“七一”前夕，我正式加入中国共产党党员了。当是我们七三年兵有三个加入党组织的。当时加入党组织，自己感到惊喜交集，惊的是自己还没有符合入党条件，离党员的标准还有一定的差距，能这么快就能加入党组织；喜的是能加入党组织，是我自己追求的理想，终于实现了，心里暗暗下决心，决不辜负党组织的培养，坚定不移跟党走，坚定信念，永远做一个党的好儿子。1974年下半年，我连二排三排先移防到山西太原市，为二0二办事处基建烧窑做砖头。我排仍在涉县马渠水，排长叫我暂时做上司工作，经常到邯郸买菜。

　　1975年我担任一连一班长，副班长张士成，战友李家昌、吴太祥、单定雷、单文兵、颜廷龙等，排长高明章、副排长陈攀峰，指导员马祥岭， 副指导员崔尚余（下连锻炼）

　 我排也移防到山西省太原市郊西太堡为二O二办事处基建烧砖。我排的任务是出砖，一个班每天出一窑砖，窑内温度高，消耗体力强度大，又脏又累。第一天出窑，全排战友都有畏缩不前。这时，我是一个党员，要在关键时刻走在前面，以身作则，带头示范，第一个进窑出砖，全班战士也二话没说，跟我一起干，这情景被排长看见了，排长高兴地说：一班长是好样的！全排其他三个班也干起来了。出砖是新活儿，刚开始时，出砖速度慢，效率差，窑内温度高，战士们体力消耗大，感觉受不了，全身都是砖灰，别人看见的会吓一跳，因为人像坟墓中挖出来一般，只有两只眼睛能看见。见此情景，我就动脑筋，首先寻找出窑的窍门，加快出砖速度。二是减少损耗砖头，码在外面的砖头要整齐美观。针对这些情况，刚出窑时，我把班里分成二组，第一组拆窑门，开好口；第二组开始出砖。这样战士们体力消耗就少多了，效率也提高了，我班一窑砖，一个半小时就完成了。其他班也向我班学习出砖的办法了。在山西省太原市西太堡呆了一年，在1975年12月，又返回河北省涉县马区水营地继续搞洞库掘进。

　　1976年连里指导员、连长找我谈话，叫我到炊事班班长，工程连队最难做的是炊事班，如果炊事班工作做好，连里思想工作减少了一半。我也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副班长吕世仁，战友陈银超、傅守良、魏荣金、朱德本、屠军、潘金灿等。一到炊事班后，整天和油盐酱醋柴打交道，和连队里经常想弄点吃的人打交道。我首先了解情况，摸清底细，先从何处下手做好炊事班工作。一是从抓好炊事班人员入手，挑选好的人到炊事班工作，我向连里领导提出了几个人选，当时75年江苏兵陈银超，肯学习，肯吃苦，肯钻研，是很有培养前途的人。连里答应了我的要求。二是从学好烹饪技术入手，开展业务培训，送出去，请进来，经过培训，提高了烹饪技术，战友们反映良好。三是抓好炊事班内部管理，制定一些制度，解决懒散状况。四是要有创新。自己做酱油，种植豆芽，做豆腐，调剂花式品种。五是抓好节约。六是要善于做工作，出现问题要尽量解决在萌芽状态之中。当时有一句话“管好胃，就能管好人”。我首先从抓好伙食开始，当时部队伙食费是四毛九的。粗细粮的比例是7：3。首先根据南、北方人们的生活特点，进行多方面的调剂，粗粮细做。主食有米饭、馒头、花卷、发糕、包子、饺子等十几种。副食更是花样繁多。中、晚饭都保证四个炒菜一个汤，管吃管添。做到每星期日订食谱，七天菜谱不重样。另外，还有专人负责病号的三餐。尽量达到所有就餐人员的满意。抓好作风建设，克服懒散作风，做到说干就干的雷厉风行的作风；做好服务工作，耐心细致做好老兵的工作。通过一段时间整顿，炊事班工作焕然一新了，连里领导满意，各个班反映好。

1976年年初伟大的周恩来总理逝世，7月朱德委员长逝世，又是唐山大地震，9月伟大领袖毛主席逝世，10月粉碎了“四人帮”，多灾多难的中国向何处去？在人们的心里都在扪心自问，关心着国家大事。

　　1976年10月我入伍后第一次回家探亲，回到家乡，感到格外亲切，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幸福感。

1977年我又到三排担任副排长，排长王铁刚。我在施工中非常重视施工技术的创新和安全工作。我与风枪班认真研究洞库掘进技术，一是风枪班打孔眼要科学，深浅密度角度都要讲究，打出来渣要多。二是爆破面要平整。三是不能有哑炮。排险的另一项重要工作，是检查有没有哑炮，就是没有爆炸的炸药，要把它们排除掉。如排除哑炮不干净，后来的风枪机手图方便把钻杆又放入原来的孔中去钻，可能引起原来的孔中的哑炮爆炸。排除哑炮本身就是一件十分危险的工作。有一个连发生过正在排除哑炮时，哑炮突然爆炸的事故。当然，没有炸碎的太大的石头，还得再打孔放炸药炸碎它。还发生过意外爆炸事故：点亮的灯泡被无意中放到炸药上，时间长了，灯泡熔化了炸药把灯泡裹起来不能散热发生爆炸，进而引发炸药爆炸。幸亏当时人在洞外，只有少数人受伤。

再下来就是扒渣和出渣。前面说过，扒渣和出渣就是把炸碎的岩石扒下来，装到矿车里，再推出山洞，倒在预定的地点。然后是做混凝土地面，搭建支架模板，做混凝土的护墙和拱顶，做防原子弹门。这一切都完成了，他们工程兵的工作就算完成了。

　　1977年7月，我与爱人开始谈恋爱，爱人是高中同学，我对爱人情况较了解，爱人素质好，学习勤奋，人贤惠朴实，是我心爱的人。两人就书信来往，相互了解，互倾爱慕，虽没有见面，却在书信中定下了终身大事。从相识相知到相爱一辈子，虽生活清贫，却一直和和睦睦，伉俪情深，为一家人健康幸福生活营造了温馨和谐的家庭环境，如今我们已走进“红宝石婚”岁月。

10月部队挑选我去安徽省蒙城接兵工作，任新兵连排长。到蒙城接兵我负责一个公社做接兵工作，就住在公社里，由唐部长接待。当时蒙城农村生活条件不是很好，田多，轮流种植。刚好处在冬天，我为了保证兵源质量，经常走路到各村了解青年情况，雪融化后，路可难走了，泥土粘在你的鞋上，动弹不了，你走不了多少时间，就大汗淋漓。经过二个月的时间，我顺利地完成了接兵工作任务。

1978年5月，因为爱人的父亲身体不好，我爱人叫我回来一趟探亲，父亲想见见我一下，我毫不犹豫地回家探亲。这是我一生中最难忘的探亲假，亲眼见上我的未来岳父，当时他已病重了，瘦的皮包骨头了，他见到我时，精神还好，并语重心长地给我说：在部队要好好干，不辜负领导对你的培养，我说：好的，请放心。我探亲回部队后不到二个月，我的未来岳父就离开人世了，当时我听到这一消息，痛苦万分。我只好写信安慰爱人要节哀。

　　我探亲回部队后，被提拔为一连一排排长。我到一排后，首先找每个班长谈心，了解他们在想什么，对工作有什么建议和要求。再找战士谈心，特别是老兵，了解他们家中有什么困难和什么要求。通过谈心和了解，使我对整个排的情况有了进一步了解。我首先培养读书气氛。推荐每一个战士读《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书，学习保尔钢铁般的意志。其次抓作风建设。做到说到做到，说干就干，干就干好，培养一种雷厉风行的作风。三是抓好内务管理。室内做到干净整洁，摆放东西整齐，一个排东西要摆放一致，要有一种特色。四是抓好施工进度和安全。经过一段时间的努力，排里各项工作出现了新局面。完成任务全连第一，内务管理检查全团第一。

金无足赤，人无完人”，这在告诉我们世界上的人和事物没有绝对的完美，只有不断的学习、探索、实践、总结，才能弥补自身的不足，把自己的事情做得更好。我1979年4月团里选我到天津培训政工干部三个月，很荣幸的参加了这次政工干部政治理论培训班的学习，在此次学习活动中我专心听讲、认真记录、积极思考、主动交流，收到了极佳的学习效果。培训结束后，我又被任命为一连副指导员，从此，我就走上做思想政治工作的道路。

　　1979年下半年，我连根据团部的要求，又移防到河北省兴隆县六道河，条件艰苦，住的大厂房，因为营房等待我们自己建造，我们一到六道河先盖营房，连的宿舍，与铁路相差50米左右。盖好营房后，我就带领一排到兴隆县跑马场搞洞库掘进。这个施工点石质差，泥层厚，对洞库掘进带来不少难度。我就和一排长研究相应措施，提高掘进进度和安全系数。通过实践，我们所采取措施是成功的，有效的，获得了团里嘉奖。

我在部队记载洞库掘进笔记有5本，都详细地记录着洞库掘进的各种技术细节。比如，在洞库掘进时，如何决定用三角法还是坐标法；洞口开挖的注意事项；开挖洞库时，导洞的不同形式和选择时的考虑；如何控制高差高程，模具的支撑等等。甚至还有排班时间、人员数量、工作定额，扒渣和矿车的安排、防事故、排险，等等具体方法。这些记载，对我以后走上领导岗位打下了良好的基础。

　　1980年我团根据军委决定，进行缩编，我就趁此机会向团领导汇报，要求转业，当时团领导还舍不得我转业，我就据理力争，经过努力，终于说服了团领导，同意我转业。1981年我就回家乡等待转业分配。当年10月部队通知我办理转业手续。

　　在我部队军营这段人生的风雨履历中，多么令人难忘岁月啊！这段青春年少时那种壮怀激烈的情愫，装点生命中最美的画卷岁月，时时在我心田里萌动；这段炙热与厚重的情怀，始终在不老的时光里延续生香；那时的我们朝气蓬勃，满脸的年轻，满脸的“未来是属于我们的”，满脸的任凭岁月的风霜也奈何不了我们。然而，没想到生命流动的色彩和人生最美好的段落在转瞬间已经远去了。9年的军旅生涯恰是一江东流的春水，永远不会再回来。

虽已转业地方这么多年，但每逢八一建军节，我心里总有种莫名的冲动。有回忆、有思考、有感慨、有激情...…

人生最难忘的经历是什么？我毫不犹豫地回答：当兵！你一生最无怨无悔的事是什么？我毫不犹豫地回答：当兵！青春无悔洒军营，是一生的骄傲和自豪！部队里教会了我怎样做人，人要赤胆忠诚、无私奉献；部队里教会了我怎样做事，人要求真务实，精益求精；部队里教会了我遵纪守法，人要谦卑谨慎、光明正大。随着部队大熔炉砺练，我的思想精神境界不断的升华，意志更加的坚定。在部队虽远离了父母的舔犊之情，但我在部队里却收获了五湖四海的兄弟深情。战友情深如海，永生难忘.....军人的烙印影响了我的一生，抹之不去，如影随形；当兵无悔，无悔青春，很自豪-----我曾是兵！！！

“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 愿岁月可回首，且以深情共余生。

军营，是展示青春记忆的窗口。如果没有那如火如歌的军营生活的洗礼，就没有我今天如痴如醉的甜美回忆；如果没有那时练好1234，哪有我今天满满的回忆；如果没有那时津贴工资567，哪有今天的晚年幸福生活。回望军旅人生，心中无限感慨，依然激情满怀。作为一名老兵，我愿作军旗上的一纤维，军歌里的一音符，永远保持战士的本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