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小姨仙逝云陂洲 席上遭遇阿巴精</p><p class="ql-block"></p><p class="ql-block"> 得知小姨去世的消息是9月12日晚。是日晚饭时分,大弟打来电话,说小姨已于当日上午10点左右走了。</p><p class="ql-block"> 小姨生于1935年农历4月份,算起来已有88岁高龄,妥妥的米寿,比我父亲还大一岁。就在前不久,一向硬朗的小姨被其家人告知昏迷不醒,大弟赶忙带上母亲前去探望,让她们姊妹俩见最后一面。</p><p class="ql-block"> 其实我家与小姨家相隔不远,直线距离也就一两千米的样子,开车就几分钟的事,即使步行,最多不超过半小时,但她们却很少走动,其中原因,我或多或少知道一点。</p><p class="ql-block"> 小姨比我母亲大四岁,上面还有一个姐姐和一个哥哥,也就是说我外公外婆共生育一男三女四个子女,神泉江背姨妈最大,舅舅排行第二,小姨第三,我老妈垫底。小姨年轻时也是命途多舛,她先是嫁给了坪里瑶口的宁姓人家,可嫁过去没几年,她的男人就死了,留下一个孤儿,后来,小姨改嫁云陂洲,和我后来的姨夫组成了新的家庭,他们先后生下了三个女儿。那时在农村,封建思想还很严重,生三个女儿自然被人瞧不起。小时候过春节,父亲总是带领我们三兄弟走村串户,挨个到亲戚家里拜年,大姨和小姨家都没男孩,他们又不愿意带女孩出来拜年,所以,常常是两个姨夫单独出行,但更多的时候是找各种借口缺席。从我记事起,两个姨夫就很少来我家串门。大姨夫家在神泉江背,路途遥远,出入不方便,且他年事已高,有时来不了也是情有可原,而小姨夫身材高大,离我家也近,他也常常缺席,这就有点不正常了。当然,按我的理解,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自由,来与不来别人都没有指责的理由,但大人们可不这样想,他们认为,人和人的交往是相互的,往而不来非礼也!当然,事实也是这样,不管什么人,都必须互相尊重,经常走动,关系才会越来越好,越来越亲密,只要一方有些想法,另一方就会敏感的察觉到,或许隔阂就此产生。随着大人们年纪越来越大,小的们又各自成家立业,之前组团拜年的情况也越来越少了,再加上后来两个姨夫相继过世,而他们的女儿也相继出嫁,我们几家的来往就更少了,除非碰上红白喜事,偶尔会有些交集,但也只是象征性地坐一会儿,不着边际地寒暄几句,然后吃完饭拍屁股走人,再也没有多余的话可说。不过,按照中国农村的传统观念,一代亲二代表三代四代了,只有千年的家族没有千年的亲戚,即使走得再勤,到一定时候也会渐渐疏远,毕竟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嘛,特别是自从新新人类出现之后,休闲娱乐远比走亲访友有趣得多。</p><p class="ql-block"> 大弟叫我打电话问问泰岭方面何时派人前往吊唁,到时方便一同前往。泰岭是小姨的娘家,当然也是我家的上司衙门,虽然我的外公和舅舅早已先后作古,但我的两位表哥依然健在,按照莲花人的说法,父在叔大,娘在舅大,红白喜事,女方娘家人一定得有一席,如果是乔迁宴,讲究的是树从根起,树根为大,一席一定是男方的娘家人坐,如果是婚宴,则一般是女方娘家人坐一席;如果是白事,男死则男方娘家人坐一席并开祭,女死则女方娘家人坐一席并开祭。当然,这个规定也不是绝对的,得根据具体情况灵活处理,而且各地风俗都有差异。</p><p class="ql-block"> 我没有表哥的电话,但有表侄的,我打给他,他说正在外面出差,这两天没有时间去吊唁,他说他叔叔在家里,到时我们可以和他叔叔一起去。当然,我最终没有和表哥他们同去,估计大弟应该与他们同行了,我选了周六(即16号)上午单独前往。</p><p class="ql-block"> 小姨的葬礼选在9月23日,但亲人的团祭和娘家人的开祭则要先一日下午三点左右举行,那天中午安排了宴席,我家坐四席,由于我那天课多,抽不开身,所以我叫大弟到时去坐席,免得安席的礼生为难,不过作祭的时候我还是到场了,但作完揖之后我就上县城了,晚上的四席依旧是大弟坐着。</p><p class="ql-block"> 9月23日是周六,也是秋分节,中国农民第六个丰收节。本来我应该去云陂洲送小姨最后一程,但那天上午县作家协会在新华书店安排了一场讲座,而且还叫我安排了些学生去听,没有办法,我只得赶到新华书店听讲座。讲座内容倒是精彩,但我似乎无心听完,最终在十一点多的时候找机会溜出去了。</p><p class="ql-block"> 开车到云陂洲也就十多分钟,到达那里时,也不过十一点半钟,和泰岭二表哥、四妹表姐以及仁兵、仁飞两个表侄闲聊了几句,看到那边礼生在准备安席了。我看到礼生刘波在一个一个打拱手,泰岭表哥坐了一席,少林舅舅家里坐了二席,三席姓彭,不知道是什么亲戚,而我则坐了四席。</p><p class="ql-block"> 客人们团团坐定,准备开吃了,我因为去年在县城被一公一母两条饿狗咬伤,落下了严重的后遗症,所以提出不喝酒,事实上因为开了车也喝不得酒。旁边有位客人,似曾相识,但又不是很熟,至少到目前为止我都不知道他姓甚名谁。听说我不喝酒,他马上发言了,“坐席不喝酒,占着这个席位做什么?不如叫二老表(我大弟)上去坐!”听到这话,我有点生气,心想,你是哪根葱?管得也太宽了吧!哪个坐哪个席位,安席的礼生心中自然有数,轮得上你插嘴吗?正待发作,又转念一想,没有必要,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和不懂礼的人讲道理,外人识破的不是无礼的人,而是懂理的人!想到这,我没有发作,只是淡淡地说:“我也不想坐,这是礼生安排的!”言外之意,多嘴驴,阿巴精,没大没小,凡事皆有规矩,香冇乱烧,神冇乱拜,客冇乱请,席冇乱坐!席位按规矩按资格按年龄大小安排,又不是按酒量安排!这阿巴精可能也意识到自己讲错了话,于是转移话题,开始和其他客人推杯换盏了,而我呢,也当什么事都没发生,依旧慢慢地喝着我的饮料。</p><p class="ql-block"> 回家我把这事跟老婆说起,老婆觉得我还不硬气,她说,对待这种阿巴精,就该针锋相对,以牙还牙,弄得他们灰头土脸!我也觉得自己的确不够硬气!</p><p class="ql-block"> 在现实生活中,我们经常会遇到这类阿巴精,这类人往往满嘴跑火车,说话不着边际,完全不会考虑别人的感受,你若不和他计较,心里窝火,委屈了自己,一旦和他较真,又感觉自己没有格局,丢了身份,依我之见,最高的蔑视是沉默,啥也不讲,但啥都说了,答案写在严肃的面孔上,藏在犀利的眼神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