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野随笔：印心峰上白云飘——

A & B

南岸许行山脚下的自在林禅寺建在一溜窄窄的山谷中，观音洞，卧佛殿，斋堂，都建在岩屋里面，禅修堂还建在孤零零的印心峰顶，不向外人开放。近年又修建了寮房，开辟菜园子，还在建山门。那天黎明时分就听到驴蹄得得，喷着响鼻，往上运造山门的沙石水泥。寺里多了一个小沙弥，外地来的，还只有十五岁。应该是上学的年龄，为啥当了和尚。突然想起唐天宝年间钱塘步慈禅师与品空小沙弥的故事。品空那年正好也是十五岁。他是从一个弃婴被步慈收养在寺长大的，没下过山。一天终于与师傅下山去化斋，第一次步入红尘，对一切都充满了好奇。当路过一座溪桥，看到溪边有村妇在洗衣服，溪中花花绿绿，溪边白白嫩嫩，品空被这漂亮的景色迷住了，师傅一边拉着他走，一边告诫品空，那是一群吃人的老虎，在清洗外皮，很危险的。但品空回到山上后，脑海总是漂浮着那天溪边的一幕，一天溜下山又到溪边去看，没想到脚下一滑，被溪水冲走淹死了，但灵魂幽幽飘向山上师傅那里去求救。师傅非常心疼地责备他不听告诫，把命都搭上了。让品空的灵魂答应记住山下溪边是老虎，以后看到这样的老虎就赶紧离开，就让品空的灵魂躲进袖子里面，七天以后，步慈下山化缘来到一李姓员外家，门人给他一斗米二块银元，但和尚不要，非要见员外本人。原来员外的独生女今天花园荡秋千时失手摔下，一时气绝，员外正伤心呢。和尚见到员外问明缘由，说小姐胸口尚温，可以回生，但有一个条件，如果醒来就叫师傅，就得跟他出家。当然如果叫的是爹妈，和尚自当离开。员外一口答应，女儿从小未曾离开父母身边，更不认识任何和尚，怎么会叫这个和尚师傅呢？于是步慈暗中作法，让品空的灵魂化入小姐体内，渐渐小姐呼吸调匀，脸色红润，不多久睁开眼睛，翻身下床，拜倒在步慈脚下，连喊师傅，多谢慈悲度我。看得员外目瞪口呆，但也无奈，好在女儿活了，就算上山出家，还是可以见面的。据说步慈圆寂前，把衣钵传给了李小姐，而她一生坚信山下溪边洗衣服的是一群老虎……

【龙山会】

初夏晨光路。拂面清风，夹道菩提树。穿林听鸟语。都在说、一早山门奇遇。慧律小沙弥，见到个、花龄少女。失声喊，师兄救命，吃人老虎。

惊动一座青山，笑煞凡夫，不识人间母。怎能同佛住。为人子、不忘随缘来处。当下在桃林，圆满挂、曦光晨露。印心峰、白云灌顶，羯摩开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