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拉提——那片浮于空中的牧野

海天一帆

沿着独库公路自南向北行，于是到了那拉提。作为伊犁大草原的一部分，那拉提草原是我新疆行最期待的几个地方之一。 　　那拉提草原，位于新疆伊犁州新源县那拉提镇东部，是栖息在天山峡谷里横向延伸的大草原。它是天山西段的咽喉之处，也是南北疆往来的必经地段。据传，“一代天骄”成吉思汗率军由南向北穿越天山，山穷水尽疑无路时，忽然，太阳破云而出，万道金光照亮了前面的草原，人们高呼“那拉提”（蒙古语，意为太阳），于是那拉提草原由此而得名。 　　乘坐景观车进入草原，就会发现那拉提是一片与众不同的草原。它由天空、云朵、远山和河水共同孕育，所以兼具着天空的高远阔大，云朵的轻盈悠然、远山的起伏奔放和河水的缱绻自由之美，在它的襟怀里喜悦如花而宁静如草，安然地生长、开放。 　　这片因常常被人们当作天堂谈论起来而心生向往的草原，位于天山腹地的伊犁河谷东端，蜿蜒而多情的巩纳斯河从这里流过。草原面积400平方千米，巩纳斯河为它提供了充裕的水源，所以它在历史上也是以水草丰美而知名的。 　　这里的植被以高山草甸植物为主，有可以开出绚丽花朵的中生杂草，也有朴实无华的禾草。每年6月是那拉提草原最盛大的节日，鲜花遍开于山麓至河边的草地之间，以五彩缤纷的颜色将草原装点得明媚多彩。即便此刻已是8月，但依然有诸多不知名的野花点缀于牧野之上。 　　草原三面为楚鲁特山、那拉提高岭等群山所环抱，山巅上的积雪此刻依然清晰可见。巩纳斯河自西北方向的山麓上缓缓流出，随着其河水在青草间蜿蜒伸展。由此而形成的那拉提的草原风景的轮廓是柔美而温和，它就像是一块从半山中间铺陈下来的巨大绿毯，将山坡与平地弥合得完美无暇，难怪被称为“空中草原”。 　　走下景观车，环顾四野，就会惊讶地发现：在这里，人们认为草原应是的一马平川的风格被勇敢地打破了，眼前呈现出的是交错迭起的的美感。 　　在那些我们去过的草原上，一切审美体验都是“站在草原中看草原”，它可以使人迷失陶醉却不能有更高意境的发现。而对于那拉提的审美体验却可以分为三种：即“站在高山看草原”，站在“草原看高山”，最后才是“站在草原中看草原”，这每一种方式都会让人发现一种极致的美。 　　“站在高山看草原”的最佳地点是天界台，这里也是空中草原与河谷草原的分界线。在这里极目远眺，一望无际的草原和远方连绵不断的雪山，那种视野的广阔，那种壮美，令人难以忘怀。 　　“站在草原看高山”，乘坐观景车到终点“游牧人家”，可以有着这样的体验。这里已是在山麓上草原的边缘，背后是秀丽连绵的群山和郁郁青青的林海，面前是一方由河水、花朵、牛羊和毡房点缀其间的绿毯，这种开阔的视角所令人观察到的风景之美，足可入诗入画。 　　“站在草原看草原”。来到这片遍地芳草的草原中央，举目环视，芳草如茵，牛羊成群，旖旎之至。更会领略到远山上所升起的洁白的云朵之美，它们轻轻缓缓地在天穹上移动着，如同那以青草和溪水为家者的帐幕。 　　不论是在草原上漫步、奔跑或者骑马驰骋，你都会感受到草原绒布般的质感。视野中，草原上骏马奔驰、牛羊遍野、哈萨克牧民的毡房，如盛开在草原上的朵朵白色的雪莲，各种野花似点点繁星洒满山野，把草原装扮的五彩斑斓。 　　走累了，疯够了，坐在草地上，闭上眼睛，草原的气息便进入内心。那盛开花朵的芬芳，青草里泥土的气味和马背上牧人的歌声，即使不凭借与任何的视觉，都能让人体会到这是一片美得出众的草原。 　　那拉提草原是世界四大亚高山草甸植物区之一，巩纳斯河带来的丰沛水源，使河流两岸的禾草令人意外地繁茂，使这里成为世界四大河谷草原之一，也使河谷草原与空中草原相比，又有了一种别样的秀美。 　　那拉提并非只有旖旎的风光，也有浓浓的人文气息。在这片广阔的草原上，古老的文明在这里生根发芽，孕育发展。漫步乌孙古迹，在野草的随风摇摆中，你会想起那流淌在旧时光里的如烟往事。 　　至此，那拉提的风景似乎已经超越了草原本身所有的景致，甚至带有一点山乡的韵致。不信的话，可以看看那些搭建在山麓上，面迎绿地芳草的木屋和毡房，它们便是那拉提牧人的居所。 　　这片草原的牧者多是哈萨克人，热情好客、能歌善舞，他们走到哪里便将洁白的毡房搭建在哪里，任凭羊群四散在毡房的周围吃草休息，而他们便骑在马上唱起悠扬的牧歌，肩上每每又架起一只驯服而凶猛的鹰。 　　自古以来，那拉提草原就被誉为“哈萨克族的摇篮”，从西汉起，哈萨克族人就在这里游牧并繁衍生息，这里是他们魂梦与大地相接的地方。 　　终于明白【中国国家地理】为什么会将那拉提草原评为中国最美草原之一。因为它不仅仅作为有草地和畜群的草原而出现，同时，它还是森林的草原、河谷的草原、雪峰的草原、雄鹰的草原，以及哈萨克人文化的草原，这种种修饰给这里带来了无穷的魅力，并成为将其与其它草原鲜明地区分开的理由。 　　到了该离开的时候，我们还要继续自己的旅程。草原依然宁静，人和牲畜依然悠然自得。那拉提，那独有的草原之美，将永驻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