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山流水长忆君

叶志江

<p class="ql-block">追忆于尚培君弥留之际</p> <p class="ql-block">新版《走出文革》得以由美国溪流出版社出版发行,归功于校友刘尚培的“毛遂他荐”。</p><p class="ql-block">四十多年前的一个冬天,耀文兄还记得那一天“黄昏来得格外早”。</p><p class="ql-block">在一列西去的火车上,五六个被发配到四川、陕西等山区的清华学生在车上成了“同窗”(车窗),虽然彼此并不熟识,但迷茫的心情却是相通的。车窗外阴雨绵绵,有恋人在站台上相送,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p><p class="ql-block">四十多年后,耀文兄写“似水流年”中的旧事,回忆起在这西去的列车上有“力九的沈惠川和叶志江”,以及“我和苏玉林等几个”清华学生。</p><p class="ql-block">这“等几个”中有个被“埋名”的人物:物九(工程物理系 63 级) 的刘尚培。</p><p class="ql-block">这刘尚培为人低调,耀文兄将他埋名在“等几个”中是有道理的。 我也是踌躇再三,才决定在文中披露其名。</p><p class="ql-block">其实,刘尚培是个极有天分的学生,早在 1963 年考入清华时便 已被许多人知晓,是那一届清华学生中高考榜上探花、榜眼级的人物, 一进校门便受到校长的接见和勉励。</p><p class="ql-block">虽然是初进清华的毛头小伙子,但已有个伟大的梦想:希望中国的第一颗原子弹将来能在他的手上制造出来,而他就读的工程物理系</p><p class="ql-block">就是培养核工程师的。</p><p class="ql-block">不料,入学第二年,蘑菇云便在罗布泊的上空升起,这让他兴奋之余不免有点失落。</p><p class="ql-block">让他更加失落的是,毕业时他和许多清华学生一样,被作为处理品发配到了川北的山沟沟里。不要说和原子弹无缘,就连做一个普通的工程师都成了奢望。</p><p class="ql-block">在西去的列车上,他和我背靠背坐着。</p><p class="ql-block">那时候我还不认识他,后来自然毫无印象。前几年他在洛杉矶家中告诉我,因为我和他背靠背地同命运,这让他多少有了点安慰,还以我为例,在家信中安慰他的父母:那个清华有名的“高材生”也和他一样去了山沟沟。</p><p class="ql-block">那一年,我们算是一同沦落天涯。也还记得都是在绵阳下的车,漆黑的夜,走在小城的街上,这记忆也就消失在漆黑的街头......</p><p class="ql-block">几度命运转换,他从山沟沟里的卖布郎成就为中国航天基地的空气动力学专家,按他的说法,是去做了本该我这个流体力学专业的学生去做的事。四十年后,他忽然在网上看到了我写的《亡命天涯》,不禁击节叹之:真好文章也!还生出了冲动,要去寻找那些消失在漆黑街头的记忆和我的下落。(《飞虎队旧事》)</p> <p class="ql-block">九十年代,航天基地空气动力研究与发展中心大校科研处长刘尚培</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