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回头,一直向前 ——观《漫长的季节》有感

叶忆风(Elsa)

<p class="ql-block">昨晚和棉花兄一起窝在家里的沙发上看完了《漫长的季节》,当解除执念年老的王响在苞谷地中开辟出的火车道上追逐开着桦钢专线意气风发的当年的自己大喊着“往前看,别回头”,《再回首》的音乐恰如其分的响起时,我泪流满面!此时的我不由地抓起了棉花兄的手······</p> <p class="ql-block">《漫长的季节》是对东北工业衰退的展现和探讨。剧中范伟饰演的王响下岗时间对应的就是上世纪九十年代末东北的下岗潮,那时原本振兴东北重工业的路线失败,很多相关企业陷入困顿。王响是桦钢子弟,桦钢建设的第一铲土就有他父亲的功劳,作为大厂子弟的他有强烈的自豪感,也拥有深深的优越感。王响积极乐观、踏实肯干,继承父辈的光荣传统,在桦钢兢兢业业地工作,在机务段是老大哥,是厂子里的劳动模范。可是不管他多么努力地工作,也躲不过东北重工业衰退的大局,钢铁厂经营陷入困局,厂长想要狠捞一笔,所以联合港商侵吞国有资产。下岗后的王响完全丧失了当年火车司机的骄傲自豪,过去的荣耀化为泡影。</p> <p class="ql-block">秦昊饰演的龚彪更是悲惨,他是那个年代金贵的大学生,有文凭、口才好,进厂就在厂办干白领,如果钢铁厂经营得好,能够大展拳脚,就不会沦落到后面开出租车谋生,为了发财而买彩票并落水溺亡。</p> <p class="ql-block">东北作为中国的重要工业基地,曾经创造过无数辉煌的业绩,期间的大厂规模之大、人数之多可想而知。我虽然没有去过东北大厂,但曾经在一个本地大厂的老厂区居住过一段时间。暑假傍晚也在距离居民区较近的厂区里转转,依稀可以看到一些废旧的厂房,那高耸的烟囱、断壁残垣般的围墙以及现在供流浪猫狗自由进出的、巨大的、黑洞般的支离破碎的窗户,就可以想见当年大厂效益好时,震耳欲聋的机器轰鸣声、熙熙攘攘脚步匆匆车水马龙的上下班的人流,当年有多么轰轰烈烈,现在就有多少冷冷清清。我经常看着这些曾经辉煌一时、现在却破败不堪的老厂房心生感慨:在时代发展大潮下,每一个人都是渺小的蝼蚁,无法扭转和改变时代命运为你谱写好的结局,在这个前提下,再怎么努力都没用。</p> <p class="ql-block">《漫长的季节》中,无论是困在儿子的死亡中的王响,还是人到中年依然浑浑噩噩的龚彪,又或是始终难忘心中正义的马德胜,他们都有过自己的黄金年代,却也都沦为世俗意义上的“失败者”。在时代的洪流中,他们显得那样笨拙,却又那样真诚。剧中表面上是对一桩碎尸案的追踪,实际是叩问观众:面对苦痛,你会选择往前看,还是停下来?</p> <p class="ql-block">剧中王响用他的“轴”,龚彪用他的“彪”,马德胜用他的“真”,奏响了一曲时代洪流下小人物的悲歌。他们都选择用自己方式来面对生活的苦难,没有“停下来”,一直“向前看”。以剧中最失意的马德胜马队为例,他曾经是让凶犯闻风丧胆的英雄刑侦队长,破案无数,屡立奇功,在公安队伍里神一般的存在,可就是因为王阳的案子,他替王响打抱不平,力排众议要找出真相。为此得罪了公安局长,让急于取他而代之的”小李“——李群钻了空子,一怒之下他脱下了警服,成了只能在广场舞大妈中展现雄姿的”马龙德兰胜“。然而马队还有自认“有些事我忘不了”,明明中了风还要一字一句说出推理,剧尾已经中风了的马德胜,终于想通了整件案子的玄机,当他结结巴巴把来龙去脉和小李说完后,已经是李局的小李,不禁感叹道:”马队,还是你行!“。最终年老体弱的马德胜像孩子一样泪流满面,“这案子是不是破了?”案子不破,他的人生,就无法翻开新的篇章,哪怕这篇章的最后是死亡。</p> <p class="ql-block">同样,剧中年轻一代的悲剧命运,也在呼应“向前看”还是“停下来”的主题。从小在极端环境中长大的沈默(李庚希 饰)不断遭遇悲剧,无数的恶念将她紧紧束缚,阻断了她每一次试图向前看的可能。</p><p class="ql-block">沈墨和王阳的名字像水与火,黑与白,王阳的明亮照不亮自己的人生,沈墨的腹黑也不能让她重生。两个年轻人在命运的交叉路口没能“向前看”,而是“停了下来”,他们的命运也由此跌入深渊,令人扼腕。</p> <p class="ql-block"> 不要回头,一直向前</p><p class="ql-block">当《再回首》的音乐响起,看到年老的王响向壮年的自己挥手致意,并大喊着:“往前看,别回头”时,我才读懂《漫长的季节》的绵长意蕴:无论命运跌宕,痛苦漫长,唯一的自救就是咬牙向前,把这悲欣交集的日子,继续走下去。这部剧的感人之处是它真正站在人生后半程回望,让人在大哭一场后留下温暖的鼓励。</p> <p class="ql-block">好的文学作品总是有相似之处,《漫长的季节》不由让我想起宫崎骏的《千与千寻》,白龙对小千说:“不要回头,剩下的路你要自己走,我只能送你到这里了!”</p> <p class="ql-block">是啊!人生之路不能回头,很多事情不能自己掌控,即使再孤单再寂寞,仍要继续走下去,不许停、也不能回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