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对越作战一等功臣、四级战残老兵李忠良 </p><p class="ql-block">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记独臂英雄李忠良班长和战友们</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一 忆光辉岁月生死友情比天高</span></p><p class="ql-block"> 众战友相约9月9号来到了班墨故里—山东滕州、共同庆祝李忠良班长的“生日”,这个令他终生难忘的日子。</p><p class="ql-block"> 这是个非常普通的日子,只因在这一天(9月8号)里、他遭受了重大战伤带来极度苦痛折磨,面临生死考验。他万死不辞、却浴火涅槃。从此、他的生命里,这一天就成了一个特别的“生日”。</p><p class="ql-block"> 时光退回到三十八年前的一九八五年九月八号的中午,天空时不时地飘着细雨;友军199师侦察连敢死队十多人、在当天上午十点四十分左右对211高地采用隐蔽潜伏、秘密抵近、突然袭击的战斗方式,一举全部消灭了据守阵地之敌,成功收回了失去近百天的211阵地的1、2号哨位。</p><p class="ql-block"> 失之东隅、收之桑榆,越军又想吃天鹅肉了!上午十一点多钟,越军开始对比邻211高地北侧我连坚守的166、166无名和168等高地实施长时覆盖式的猛烈炮击;约十二点半左右、越军纠集了约有一个连兵力的人员在其猛烈炮火掩护下,开始对我连防御前沿阵地发起偷袭,而后又连续发起四次的疯狂突袭强攻,妄想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企图吃掉我们连坚守的最前沿高地,这真是白日痴梦。</p><p class="ql-block"> 我连全体指战员自接防阵地以来,所有高地哨位的战斗人员在连领导和各排长正确、严密的组织指挥下、在各班长、哨长的带领下,战友们无论是在白天或者夜晚,大家始终严守各自哨位,坚决执行昼夜轮流值班休息,密切侦查注意越军的动向,严防死守、就是为了日夜防止敌人的突然袭击。</p> <p class="ql-block">1985年3月一班全体战友在诸城县孟疃镇营房参战前集体留影,前排右二是李忠良班长、右三为作者本人。</p><p class="ql-block"> 敌人的这次偷袭、强攻行动,已被我们前沿哨位值班人员发现并迅速汇报到排指、连指挥所,连长和各排长立即命令所有阵地哨位严阵以待,精诚团结、勇猛顽强、齐心合力、奋勇杀敌;敌人炮击过后、很快就对我们坚守的各阵地发起了偷袭攻击;前沿阵地各哨位的战友全力展开反击,各种武器火力并用、互相交叉支援,枪炮的爆炸声在阵地表面响成一片,步、机、炮密切协同,给敌人以最有效的杀伤;战斗中、战友们充分发扬革命老前辈连续作战的精神,不怕流血牺牲、不怕疲劳、个个英雄顽强、前赴后继、人人奋勇杀敌,绝不后退半步,牢牢固守在阵地的每个哨位上、寸土不让,给敌迎头痛击;我们经过连续激战、最终彻底粉碎了越军五个波次的连续攻击,使敌人偷袭强攻的如意算盘终于彻底落了空。</p><p class="ql-block"> 我连坚守的166高地是整个老山前线战场唯一和越军共同把守的一个小山包,其中1号和6号哨位是战场上距离敌人最近的两个猫耳洞,只有约十余米和不足八米,敌人的每次进攻、偷袭,这两个哨位都是最先阻挡敌人进攻的绊脚石、拦路虎,是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所以、敌人的这次偷袭攻击1号和6号哨位更是他们心中的首选重点目标。</p><p class="ql-block"> 战斗中、坚守1号哨位的战士葛从运、见习排长张元生两位战友在班长李忠良的带领指挥下,沉着应战,果敢机智,手榴弹、定向地雷、冲锋枪等各种杀敌武器一起并用;偷袭攻击的敌人遭受我防御阵地哨位战斗人员沉重有力的杀伤打击,越军眼看偷袭不成、立即改为强攻;一次强攻被打退、就撤回迅速纠集人员再次发起强攻。</p><p class="ql-block"> 下午约十三点半左右、敌人的第二波次进攻又开始了;双方激战中,有一颗越军投掷的手雷、在碎石块上朝分别趴在洞口两边向敌正在射击的李忠良班长和张元生之间滚来,也正是洞口位置所在;李班长眼疾手快、他一把推开战友,由于这颗手雷恰巧此时是在他身体的左侧,他顺势用左手抓起这颗还在翻滚、眼看就要爆炸的手雷甩了出去,可就在手雷刚出手的瞬间,这颗敌人投来的手雷就炸响了;就在刹那间、哨位的安全、战友的生命以及洞内无线通信电台等都保全了,可是、班长李忠良的左手却被越军投来的手雷严重炸伤,只剩下几块筋皮还在和腕部相连着,鲜血顿时便顺着腕部喷涌流淌,被挡在李班长身后侧的两位战友只是受点皮外轻伤;手雷爆炸的巨大冲击波和响声,把班长李忠良震得侧倒在洞口内,他两眼发黑、耳朵轰鸣、头脑一片空白……响声过后浓烟散,大约过了十多秒钟的时间,他觉得稍有点知觉、就慢慢坐起身来,急忙摇晃着自己被震得还晕晕乎乎的脑袋,又摸了摸身体,感觉自己的头部和身体只是受了些轻伤,这时、他突然看见自己的左手被越军的手雷给炸掉了,心里顿时咯噔一下紧张起来:“坏了、这可怎么打仗啊?”他虽然左手腕暂时还没有疼痛感、只是有点发胀发麻……可是、手臂流淌的鲜血早已把自己的前胸、短裤、大腿以及洞口内的石壁喷溅的片片殷红;来不及多想,只见李忠良班长急忙拽出放在洞口里边石缝中的止血带,旁边的战友也一起帮着他赶紧进行包扎止血……就在这时、刚刚退缩的敌人又爬了上来,眼看距离1号哨位越来越近,李忠良班长立即低声吼道:“不要管我、敌人又上来了,快拿武器,一定要守住哨位,坚决打退敌人的进攻、这是命令!”“班长、你快进到洞内躲躲吧、有我们呢”、葛从运和张元生同时说到,“我是班长、我还有右手可以继续战斗,照样杀敌;有我在、你们就多一份力量、多一份杀敌的豪气、多一份胜利的希望!赶快战斗!”他连忙一边指挥身边的两位战友抢占有利位置对敌射击、投雷;全然不顾还没有包扎好的伤口仍在不停的往外流着血,就右手迅速单手操起冲锋枪、又冲出洞口朝着近处的敌人连续点射、有几个敌人应声倒;放下枪、他又拿起地上的手榴弹,急忙用大腿夹住手榴弹头或者用嘴咬住手榴弹的保险盖、右手快速运转木柄;右手小拇指迅速捅破防潮纸扣住拉火环、把打开的一枚枚手榴弹投向敌人;他觉得左手腕处的伤痛感慢慢剧烈起来……</p> <p class="ql-block">1985年5月一班全体战友在云南云南省文山州德厚镇战前集训点集体留影</p><p class="ql-block"> 残酷激烈战斗继续进行;葛从运和张元生两位战友看到李班长面无惧色、带伤冲锋在前,继续坚持指挥战斗拼杀,神勇无比,血管顿时喷张、杀敌勇气倍增、高涨起来,四目圆睁、手中的冲锋枪更加怒吼着射向前方来犯的敌人,那枪膛里怒射出的子弹和手中的颗颗手榴弹,化作满腔仇恨彻底倾泻给来犯的敌人,誓死为李班长报仇雪恨……最终、前来偷袭进攻的越军在我前、后方阵地强大密集炮火的打击下,在战友顽强坚韧、互相支援、密切协同、英勇无畏和视死如归的强大气势下,他们的连续进攻彻底被击垮;敌人眼见无任何胜算希望、最终停止了攻击、无奈地拖着残兵败将、丢下死尸灰溜溜地逃了下去。</p><p class="ql-block"> 李忠良班长在身负重伤血流不止的情况下,挺身而出,带领并指挥战友顽强抗击敌人的攻击,关键时刻起到了一个真正共产党员的模范带头作用,正气凛然、毫无畏惧、不怕牺牲,他单手操枪射击、单手投弹杀敌,与战友一起连续击退越军五次疯狂的偷袭进攻;他英勇无畏战斗事迹迅速在连队阵地传开,战友们都称赞他是奋勇杀敌的勇士、“独臂英雄”。</p> <p class="ql-block">1985年11月在昆明军区总医院病房楼前花园和大学生的合影、前排左一为李忠良</p><p class="ql-block"> 剧烈的疼痛让李忠良班长身体抖动不止、满身汗水,他忍着巨大伤痛、始终坚守自己的战位、带领战友一直坚持奋勇杀敌,绝不退缩,他的冲锋枪以及哨位洞口旁的阵地石块上到处都洒满了伤口流下斑斑血迹……</p><p class="ql-block"> 班长李忠良负伤的时间大约是上午十三点半左右,由于那拉口战场众所处的特殊地理位置,这在白天里,军工战友无法也根本不存在有一丝可能冲到前沿阵地上进行抢救伤员的机会和希望;在白天战斗中负伤的战友,只能等到老天黑了下来,军工队战友才能顶着敌人的机枪扫射和疯狂炮火的轰炸拦截,冲过百米生死线、挺进前沿阵地对负伤的伤员进行向下抬运抢救。</p><p class="ql-block"> 此时,整个云南老山战场正是处在热季,猫耳洞内污浊的空气酷热高温达40℃以上,这对受伤的创口更是严重摧残;这时、我们排、连、营各领导都已得知李班长严重伤势的消息,虽然都焦急万分,无比担心;可是、大家只有心疼的份,只能眼睁睁焦急地等待着、祈盼着黑夜能快点、早点的到来,其他好的办法一点儿都没有。</p><p class="ql-block"> 残酷、激烈的战斗厮杀过去,枪炮声喧嚣的阵地渐渐陷入了沉静,大家万分紧张压抑的心理压力忽然减轻了;这时、班长李忠良感到手腕创口的剧烈疼痛一阵阵袭上了心头……那撕心裂肺的伤痛一阵紧过一阵,犹如万千毒虫蚂蚁时刻在撕咬着、吞噬者;随着时间的流逝,阵阵彻骨的巨痛使他全身颤抖不停、牙齿也咯咯作响、冷汗洗身,红肿的伤口在高温下遭受着细菌不停地侵噬、殷殷鲜血不断从伤口处慢慢渗出掺和着汗水不断滴落在脚下;此时、他负伤的左手臂就只能依靠两根止血带在止血;那断伤手臂的剧痛时时在刺激着、折磨着他的心灵,他的身心极度备受煎熬摧残;这是一种怎样的心情在饱餐着无尽苦楚折磨,谁人知晓、理解……</p><p class="ql-block"> 李忠良班长负伤后,王东山排长就在无线电台里一直时时倾听着、关注着他伤势情况的变化;敌人退去、战斗结束,王东山排长第一时间并反复多次通过861电台对李忠良班长说:“忠良你给我听着,你的伤情营长、连长等领导都已知道了,大家对你都是非常的关心、也很焦虑,现在的情况你也非常清楚,我们的军工队上不去;如果采取冒死硬冲,这不仅救不了你、还会给救援的军工人员带来灭顶之灾,伤亡会非常巨大且无法估量、谁也承担不起;目前情况下、你只能自救,并且还不能发出疼痛的叫喊声,轻声哼哼也不行,因为一号哨位位置距离越军太近你是知道的,你假如有叫喊声传出、就会可能再次引来越军的偷袭和进攻,那样的话、你们三人和一号哨位将会再次面临巨大的危险和灾难,甚至会有洞毁人亡的后果。现在考验你的时刻到了,你必须、也只能依靠自己顽强的精神毅力,忍着常人无法知晓的巨大痛楚,咬紧牙关、苦苦的坚持、坚持、再坚持,我相信你一定能行,阵地上所有的战友们都相信你一定能坚持住,都在看着你、等着你平安撤出阵地的消息;在你的前面已经牺牲了几位弟兄,你不能再死了,你是党员、班长,你听着、我现在命令你无论如何都必须给我活下去、等待军工前来救你撤出阵地的那一刻……”</p> <p class="ql-block">李忠良班长1985年11月疗伤期间在昆明西山公园留影</p><p class="ql-block"> 由于左手被炸时失血较多、加上而后四次连续的抗敌勇猛拼杀造成伤口涌出的股股鲜血以及包扎伤口进行止血捆绑手臂时不能扎的太紧鲜血就慢慢渗出……累加一起就造成李忠良班长大量失血,随着战斗结束和时间的推移,大家高度紧张的神经都松弛下来,李忠良班长面色苍白、他靠坐在洞内的石壁边、脑袋渐渐低垂、眼睛也闭了起来、精神状态开始恍惚,慢慢陷入沉睡昏迷,可是、他的口中却含糊不清、断续的低声说:“一定要守住哨位、一定要守住哨位……”</p><p class="ql-block"> 夜色终于来了,已待命多时的军工冲上来了;李忠良班长在阵地相关哨位战友和军工们全力配合抢拼下,撤出了一号哨位、撤出了166高地;军工背负着已经昏迷的李班长、顶着越军枪炮的严密封锁,瞅准敌机枪扫射和炮弹爆炸的间隙,在地雷密布狭窄细小的通路——“百米生死线”上冒死前行、时走时停,采取交替掩护、轮流背负、你背我扛,历经三个多小时的接力抢运,终于来到168阵地急救所,医助曹进军、赵保民快速对伤口进行简单止血包扎处理后,又立即被后方上来的军工队抬起、火速冲下阵地抬上前来等待接运的军车再次迅速驶向前线战地野战医院实施紧急救治……</p><p class="ql-block"> 班长李忠良先后经阵地急救所、前线战地野战医院紧急救治处理后,由专业医护人员陪护被迅速架上直升机火速飞往昆明军区总医院(四十三医院)继续进行抢治;由于他的左手掌被手雷炸掉,伤口裸露在污浊空气中、遭受长时高温、汗水雨水浸泡且又被碎石泥土粘染这种极端恶劣情况下,身体高温不退,伤口感染化脓、手腕局部已出现发黑坏死现象,为了阻止伤情进步恶化不至出现化脓性败血症严重恶果,医院果断采取了截肢手术进行了科学精心的抢救治疗等方案,最终把处于昏迷状态、一只脚已经踏入鬼门关的李忠良班长从死亡线上抢了回来,挽救了生命……</p><p class="ql-block"> 李忠良班长在坚守阵地哨位保卫战中的神勇表现、战斗中所起的重要作用结合其在战斗中奋勇杀敌作出的突出贡献等,部队上级政治部颁发给他个人一等战功,并被评为二等甲级战残、现在是四级战伤残。</p><p class="ql-block"> 李忠良班长曾多次深情地对连队战友说:战友战友亲如兄弟,打过仗、同一战壕的战友更是胜过亲兄弟啊!我第二次生命是战友们给的、要感谢的人很多,我把知道的和不知道的所有人都装在心里,他们是坚守哨位指挥掩护我下撤的领导和战友、是冒死拼命前来抢运我的军工弟们、是对我实施紧急救治的阵地急救所军医、野战医院军医和昆明军区总医院的军医和护理人员们,大家共同接力、把我从死亡线上抢了回来,我和家人将永远把这份最珍重的生死情谊铭记在心,感念不忘、永生不忘。</p><p class="ql-block"> ——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