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 借你一路肩膀

思想者

　　十几年前的一个夜晚，在李沧区的一家酒店里，我和朋友在此聚会；灯红酒绿，杯觥交错，把酒言欢……大家正喝得高兴采烈；可我一看时间，已是晚上近十点钟了；为了赶末班公交车，我辞别了酒桌上的朋友。

　　我是礼节性地陪朋友，仅吃了一些菜肴，滴酒未沾；所以走起路来还是能十拿九稳的。我急匆匆地赶到605公交车站，上了605路末班公交车，可车上并没有几个人。公交车到了李村站，上来几名乘客，其中一位看似是乡下人的姑娘。姑娘衣着朴素，身材瘦小，脸上似带疲态，年龄大约在十五六岁之间。她走到我的座椅处，坐到了我坐椅的外侧。

　　姑娘挨着我坐下后，不一会就睡了过去，头也渐渐地歪到了我的肩膀上。车内挺热的，又一个热乎乎的脑袋又压在我的肩膀上，加上她那长发也特别刺挠人；这些都令我特别上火——小姑娘家家的，也不顾及别人，害臊不？我正想推开并责备姑娘，当我扭头瞅向姑娘的一瞬间，却看到了一张稚嫩和貌似疲态的脸庞，年少体薄的她睡得又是那么深沉和香甜。我的心一下子软了，正要伸出的手也停住了；我在想这样做是不是太不近人情了。从这个姑娘的年龄和衣着上看，再根据她上车的位置和时间，我断定她是在附近酒店上班的乡下打工妹（李村有很多酒店）；这是她在下班回家的路上。年少体薄，超时超负荷地工作，让她疲惫不堪，上车很快就身不由己地睡了过去；她太累了，太需要休息了，太需要同情、理解和帮助了。我这做大叔的，怎能忍心推醒并责备她哪，怎能狠心不让她小憩哪；那样做我是不是太无情了。我们是同胞，有手足之情。虽然我帮不了她什么也改变不了她什么；但我的肩膀能让她依靠，能让她小憩一路。

　　热燥、刺挠和肩累我都忍了，不敢有轻微的动作，就连呼吸也是轻吐轻纳；我生怕惊醒姑娘，让她睡不了和小憩不成。公交车过了一站又一站，一路的急驶和停靠，也没能让姑娘醒一醒；说明她该有多累多疲劳啊。车到了我们家那站了，可姑娘还没有醒；我是真的不忍心叫醒她，那就帮人帮到底吧；于是我也就错过了到站下车的时机。

　　路上几乎没有行人，这末班公交车是一路狂奔，还有三、四站就要到终点站了；我怕姑娘睡过了站，就推醒了她。姑娘睁开朦胧的双眼，看了看车窗外，讪笑着说，我也快到家了。车到了姑娘要下车的站，打过招呼，她迅速地下了车。姑娘下车后一路小跑，拐进了车站旁边的北舰家属院大门（姑娘能住进这个大院，应该是她母亲在给军队干部家做保姆）。

　　姑娘下了车，下一站我也下车了；此时已近十一点了。这个时间公交车是没有了，我只好打车回家了；好一阵子后，一辆出租车才姗姗来迟；等我到家已是十一点四十多分钟了。

　　送人玫瑰手留余香。十几年过去了，我对此事一点也不后悔，因为当时我在想：爱国要从爱同胞做起。同胞情——手足情啊。一个和谐的社会，大家要相互理解、同情和帮助，共建文明家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