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山菊花

囧爷

文／图／制作 囧爷

九月的山菊花，芳熏百草，色艳群英。它生长在野外，不需要人照料，默默的为人们奉献自己的一生。我乐见它的平凡，敬仰它的顽强，佩服它的高雅傲霜，学习它的无声无息的奉献精神。

妹妹，亲妹妹，是1954年农曆九月出生的。正好是菊花盛开的季节，在三个字的姓名中，嵌入了一个“菊”字。她就像是那朵九月的山菊花，快七十岁了，仍像花中“四君子”之一的菊花一样清纯可爱。

她是父母久久盼来的“贵果子”，我们这一辈份几个兄弟中唯一的俏姑娘。

都说“半生父母恩，一世兄妹情”。血浓于水的兄妹情意，在失去了父母以后，显得更加的珍贵。我喜欢她儿时稚嫩的眼神，胖乎乎白嫩嫩的肉手手，裂开小嘴巴嘻笑时那种开心果。喜欢她懂事后微笑的脸庞和自信的神情。长大后彼此心中有个隐隐的常常牵挂，那就是看不到时，我很想她，看到时有说不完的心里话。

谢谢你小妹。有了你，我的心里永远宁静，我的生活才永远踏实又精彩。你发自内心的关照和陪伴，是送给我生命中最珍贵的礼物。

淡雅的山菊花

孝顺的闺女

小妹出生在一个农村的贫困家庭里，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因为穷，从小只接受过浅薄的教育，念过小学五年级。长大后，正逢那个艰难困苦的年代，只能在生产队里栽秧割谷做农活。记得有这样的一些印象。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生产队里有菊子、美凤、三毛、汉伢、杏容等13个都是十五六岁，像她一样的花季少女。她们朝夕相处在一起结伴结盟，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大家亲切的称她们为“姑娘组”，是生产队里一支不可小觑的生力军。做起手工农活来，绝对不输身强力壮的小伙子。

清晨，生产队长清脆急促的哨子声，划破了黎明前的宁静，一天的忙碌开始了。在不栽“五一秧”、“八一秧”响亮的口号下，起五更睡半夜，整天打疲劳战术，把那些纯朴的农民折磨得精疲力竭。提起那段艰难的日子，仍心有余悸。

栽秧时，把裤腿扎得老髙的，在一米多宽“一依”（黄陂农村叫法）档位上，弯腰驼背蹲在泥水里，左手捏着一把嫩绿色的秧苗，右手指不仃地分秧，将4--5单株秧苗合在一起，轻轻地插入泥水中，随即在浑浊泥水里泛起“咚、咚…”的响声。不一会儿，在广袤无垠灰白色水田里，用沾满泥水的灵巧双手，像画家一样，涂墨成了一株株一行行嫩绿秧苗的水彩画，整个画面感真是壮观极了。她们就是那手握秧苗的大画家。

割谷时，13个半大不小的黄毛丫头，呈“一字型”排开，手握镰刀，在一阵阵清脆的“沙、沙、沙…”声中，将竖立的金灿灿稻谷，一排排的倒下，均匀的铺在空旷田野里。13个姑娘就像是13只春蚕吃桑叶那样，将一株株一丘丘一整畈的稻谷有序平躺下来，然后晒干进场脱粒，馈赠给辛劳的人们。扯秧草，薅棉花，挖麦子…，所有的农活都难不倒她。她们走在塘埂上哼着小曲，站在田埂子上唱着“一支难忘的歌”、“唱支山歌给党听”等革命歌曲。在那段艰难的日子里，仅管吃穿住用等物质都十分紧缺，她们的劳动是辛苦的也是快乐的。回首那段难忘的劳动场景，有苦涩也有甘甜。五十多年过去了，仅管她们都远稼各地，难怪她们建立的微信群依然是最热闹最活跃的。平凡、单纯、没有吵闹，没有差疑，整天乐呵乐呵的聚在一起，就像满山遍野的野山菊那样，黙黙的在那里接受风霜的考验，悄然绽放五颜六色的小朵菊，给大地披上五彩缤纷的衣裳。

小妹心灵手巧，聪敏能干，是母亲的好帮手。母亲是做针线活的高手，从小跟随母亲身旁，依傍在母亲左右，潜移默化的学会了纺线子、织花布、纳鞋底、缝鞋帮、弹袜底、编毛衣、缝补衣裳等一系列纯手工针线活。她做的“活计”针法规整，图案精美，富有创意，没有人不夸奖的。

纺线子是件急不得的慢工细活。我记得，白天忙碌了整天的小妹，晚上顾不上休息，顶着刺骨寒冷，又坐下来潜心纺线子。跟随母亲和二嫂一起，在堂屋里豆粒大的昏暗油灯下，纺呀纺，直到深夜。她身手敏捷，摇动的纺线轮，旋转的锭子，争相发出低沉的“嗡嗡、嘤嘤”的声音，像一支小夜曲在不仃地演奏着，那声音是和谐的也是优美的。记不清有多少个夜晚，也数不清纺了多少线子，小妹，那段日子你好苦好累呀！你就像那朵悄无声息的野山菊，顶住寒风冷霜，黙黙将艳丽芬芳无私的奉献给你最爱的亲人。

还有一件刻骨铭心的事情至今忘不了。那时候，家里的房屋特别狭窄，没有能夠容得下你的立锥之地，别管是风雨的夜晚，或是冰雪泥泞漆黑一团，你都要照常走出家门，去到塆里的菊子、海子等姑娘家里借宿，从黄毛丫头到大姑娘，这一借宿就是十几年。在别人家里借宿那是什么滋味，仅管人家不说什么，但在你心底里，一定是无赖无聊又无趣，只有你才能忍受。你是真正的野山菊，你不选土埌，不择环境，到处都能生根、发叶、开花，显示出坚韧顽强的生命力。

你就像是小小的大人一样，主动为父母排忧解难，你的心是离父母最近的，对待父母的心也最仔细，是父母贴心的小棉袄，孝顺的闺女，也是实实在在为父亲母亲养老送终的大孝女，比起粗心的男儿强万倍。

家业两旺

1980年元旦，26岁的你出嫁了。角色转换，身份改变，责任义务也不同，但你依然是那朵山菊花，那朵平凡、善良、坚强不屈、孤傲脱俗纯真的山菊花。

你当好做儿媳妇的本分，孝敬尊重婆婆，与婆婆相处极融洽，受到了村里人赞颂。

你喜为贤良淑德的妻子。妹夫是个勤快厚道的男人，为人善良、聪明、能干，他的身上集中了男人的许多优点，与他“搭班子”是一生福气。与那憨厚的丈夫一起，互敬互爱，勤俭持家。婚后四十多年来，从没拌过一次嘴，红过一次脸，一起经营着小家庭，将小家打理得井井有条，既温馨又富足。

记得改革开放后的1993年，和大多数人们一样，加入经商大潮之中，到武汉市青山区张家铺社区做起小生意。从来没有做过生意的两个人，在这条极具风险的崭新道路上，遇到的艰难是可想而知的。你们迎难而上，在商海惊涛骇浪中博击，从不打退堂鼓，坚持着再坚持着的苦心经营，起早贪黑，克服一个又一个难题，生意终于有了转机，在那条步行街上崭露头角，是生意做得最棒的一家店。就像山坡上的野菊花一样，坚强不屈，顶寒风，傲霜雪，在呼嘯的寒风里，昂首挺胸向风霜发起挑战，在别的花都凋零了，惟独你开得轰轰烈烈。

妹夫是个有心计勤快的人，大胆细心钻研新技术，不断翻新新的产品，凭借着智慧的大脑，灵巧的双手，做起美色美味的生日蛋糕，香甜松软的面包，豆沙果脯等馅儿的月饼，香脆脆的炸麻花，脆甜酥酥的“猪耳朵”，还有多味的花生仁和各种口味的瓜子等品种，受到广大顾客的青睐。

小妹虽然读书不多，识字很少，但她内心里蕴含的能量和魅力却是无穷无尽的。经过几十年对酸甜苦辣生活的理解和沉淀，对生意上的事，有所思所想所悟。聪颖能干的她，在称量计算方面反复练习，终于能做到“一手准”、“一口清”。在市场激烈竞争的狭缝中，不畏惧艰难，敢于争斗，用那硬邦邦的肩膀，楞是闯出了那片天地，撑起了幸福的一家子。

2009年4月因市场整体拆迁，无奈他们才移居家乡，远离城市的喧嚣，在朝阳、飞鸟、白云还有粘满雨露的禾苗境况下，过着“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那种悠闲自得的田园生活。种菜、种庄稼，将小日子过得顺风顺水。不管走到那里，就像那山菊花一样，总是迎着秋风，傲然挺立着，无论土埌多么贫脊，在那里扎根翻枝开花，散发出淡淡的清香，让人心旷神怡，让小蝴蝶、小蜜蜂翩翩起舞。

如今，衣食无忧，悠闲自在。早上健步走，上午忙家务，下午玩麻将，晚上广场舞，乐享晚年。住着敞亮宽阔的自建楼房，吃着田地里的有机蔬菜，看着数码大彩电，玩着智能手机，过上比城里人还舒适的日子。

儿孙绕膝

都说“养儿是名，育女才是福”，这话说得很实在。小妹是个福上加福的人，我有些嫉妒了。她乐为慈爱的人母，养育了一对俏女儿，两个贴心的小棉袄。孩子们是在充满着爱的家庭里长大的，她们表达出乖巧、聪明、勤奋，富有爱心。女儿与你有着一脉相承的血缘关系；可遇不可求的两女婿，是别的妈妈生的，也与你有着不解的家缘、人缘和情缘，比亲生的儿子还贴心。这是你为人一生修来的福分，是苍天对你的馈赠和褒奖。

孩子们都敬你爱你心疼你。他们都各有千秋，大女儿温存能干，小女儿洒脱会事。在家里事无巨细都抢着做，生怕你这把老骨头给累酥了。你头上顶的，身上穿的，口里嚼的，手上摆的，脚下踩的，桩桩件件无不表露出女儿对娘的赤胆忠心，事事样样饱含着对你深沉的爱意。髙大粗猛的两“半个儿子”，都很善良心细，在情感上将你当亲妈妈待，将你的家当作他们自己的家，你没想到的，你舍不得买的，都往这里搬，生怕你没有吃的用的。他们勤俭能干，事业成功。有着特长的他们，还会做一手好饭菜，用勤劳灵巧的双手和厨艺天赋，在锅碗瓢盆上做文章，让你经常吃大歺，尝夠人间美味，将平平淡淡的普通日子过成了年节。

2011年起，你又荣升两个孙女孙儿的外婆。你对孙辈是疼爱有加关爱倍至，使其健康的茁壮成长。现如今，儿孙绕膝，过着颐养天年日子。

花开花落，一生一世，你什么都不缺，足足是十全十美的大完人，不愧为菊中之王。你就像那红得透亮的中心花蕊，女儿、女婿和外孙就像翠绿的叶子，鲜绿色的茎干，洁白无瑕的花瓣，恰到好处的组合在一起，展露出是那样俏皮美丽而又招人眼馋的一朵花。每逢节假日，在这个农家小院里，增添了无限的光彩和浓郁的喜庆氛围。华灯初上，宽阔的客厅里，大家团聚一堂，满桌美味佳肴，喝不完的醇香美酒，唠不完的知心话，唱不尽的欢乐歌。大的叫妈妈，小的喊嫁嫁，让你应接不暇，心底里那种“润贴”（黄陂方言髙兴意思）味真的是不可言表。一家人其乐融融，过着天上人间的日子，又有谁不羡慕呢！

结尾

岁月如流水从身边悄悄划过，不经意间，发现鬓发已经花白，眼睛长刺了，面部显现浅浅的皱纹，身体不如以前了。一晃，你矫健的脚步己走过七十春秋。人生不易，酸甜苦辣都写在你的脸上，皱纹和斑点是岁月沧桑给你的印记。光阴不再回头，在心中残留的只有苦涩和甜蜜的记忆。

人生的角色随岁月流逝在不断转换。从父母膝下孝顺的闺女，华丽转身为李姓的当家媳妇，甘为贤惠的人妻，乐为慈爱的人母，一下子晋级为明智的岳母，一路又荣升为慈祥的嫁嫁。别管身分怎么变换，责任和义务怎么不同，但你总是像九月的山菊花那样，在百花凋零，万物枯黄的日子里，依然展露美丽的容貌，坚韧不拔的性格，无限顽强的生命力，敢于与寒风冷霜相博精神，你就是现实生活中，像那山菊花性格一样的人。

小妹，这些文字是专门为你而书的。在你七十寿辰即将来临之际，祝贺你健康快乐，福如东海，寿比天齐。祝福你做一个永远只嚼糖不吃苦的仙女，有亲情相伴，与温暖相依，眼里有风景，心中有诗意，让平淡无奇的日子，多几分滋味和色彩。

值此，我没有更好的生日礼物送给你，只选这几句好听的话“糊弄”一下，略表长兄的绵簿之意。

2023-9-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