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12日,我们一家五人从青岛回到了莒县,回到了大埠堤村。</p> <p class="ql-block">时隔38年,村子破败脏乱的程度远超我的记忆和想象,再加上360度大转向,强烈的陌生感让我怀疑自己是误入了他乡,我懵懵然站在当年曾是村子中心的十字路口,一时陷入恍惚:是时光遗忘了这个角落?还是我遗忘了家乡?或许兼而有之。</p> <p class="ql-block">记忆总有残存,也有力量,到了老宅家门口,第一个被强行纠正过来的是方向,无数次梦回故乡,近乡路上也凭空想象过,原以为自己这一刻会热泪盈眶,也许是亲人在旁,影响了我“发挥”?我心绪居然很平静,平静得连我自己都有点难以置信,不是忍而不发,也不是蓄势待发,是什么自己也拎不清了。</p> <p class="ql-block">院子是哥前几年回来重新翻盖过的,进得门来顾不上其他,埋头先作大扫除,忽然听大门吱呀作响,抬头一看是二大爷来了。原来老爸还是旧时传统,入村进门放下行李就先去了大娘和二大爷家报到了,二大爷得知我们一行也回村了,小步快走,急匆匆赶了过来,82岁的年纪,除了和老爸有类似程度地耳背,看上去身体很好,见了面笑吟吟的盯着我们看,满目慈祥和疼爱,人老了亲人,确实是这样。</p> <p class="ql-block">15日略做休整后,在家顺大哥的引领下先后登门拜访了大娘、二大爷二大娘、四婶和小舅妗子家。次日,家庭大聚会,二大爷和老爸面南背北坐镇,兄弟姐妹们欢聚一堂,觥筹交错,欢声笑语,大家纷纷翻出收藏的老照片和童年少年趣事,时光仿佛回到了从前,连昔日的贫困和囧事都一一变得回味无穷,流光溢彩。</p> <p class="ql-block">热闹是偶发和短暂的,平静安静才是主旋律。村子里天黑得早,又没有安装路灯,让这个古老的村庄还得以最大程度地保留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通常情况下太阳落山没几分钟就进入了夜色静谧,蟋蟀蝈蝈各种虫鸣四起更显幽静,是那种只要不置身其中就难以置信的久违了的夜色静谧,而每个微曦的凌晨四点多钟,房前屋后此起彼伏引吭高歌的鸡鸣声中醒来,睁开眼睛,环顾左右,想到一家人时光倒流般再次蜗居在古老的村庄院落里,周边相伴游玩,柴米油盐度日,顿觉岁月静好而弥足珍贵。</p> <p class="ql-block">其实,从相聚那一刻起,每个人的心思便悄然地同步地达成了新的默契,与每日疲于奔命游历风景相比,一家人更愿意终日厮守。风景永在,相聚难得。世上万般热闹和美好,怎抵一家人的“草草杯盘共笑语,昏昏灯火话平生”?</p> <p class="ql-block">近半个月里,二大爷几乎每天都来和老爸坐坐,赶上饭点,便和老爸一同小酌几杯,家长里短的,杯杯咽下的都是岁月流长。一众堂哥堂弟还有屋后的表弟更是时常送过来一些种在房前屋后的新鲜蔬菜、自家烙的煎饼和各种家乡吃食,或轮番去各堂哥家做客,味觉和记忆在浓浓的乡音乡情中一一被唤醒,被复活,或如晴空的电闪雷鸣,或像村里的小溪潺潺。</p> <p class="ql-block">人间烟火气,最抚凡人心,愿这家人围坐灯火可亲的时光慢些再慢些,愿亲人相伴久长更久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