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马终于胜利了(小说)

新疆 贠红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对本单位主要领导的腐败行为,马天民愤怒到极点,但却无可奈何。这几天老马思忖着,是束手待毙,还是拿出当年打土围子的精神,百折不挠地再拼搏一番。他过去常听人说,官大一级压死人,现在看来这话一点不假,坏人掌握的权势太可怕了,它能窒息得任何一个小小老白姓呼吸不畅,甚至因缺氧而憋死。</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马天民还不到退休年龄,可已老态龙钟、步履艰难了,高大的身材变得矮小了,头发也全白了,脸上也布满褐色的老人斑了,说起话来也气喘吁吁的,像个肺气肿病患者。这少一半是生理因素,多一半是精神因素。这几年,他和腐败分子作斗争,不是屡战屡胜,而是节节败退,这消耗了不少精力,也伤了不少心,以至达到痛不欲生的地步。他上访,上访,再上访,往往是失败,失败,再失败;写信检举,一而再,再二三地写,结果是石沉大海。有时也看到希望了,这就是每年上级都派两、三个工作组来,这些人走访、调查,结果是吃了喝了拿了,又不了了之了,这真让人失望啊。但他仍不罢休,他有股精神,他要在有生之年一定要办好这件事,打不尽豺狼决不下战场,否则死不瞑目。他决不当缩头乌龟,可又束手无策,他有时气急了,真想以牙还牙、以毒攻毒、以暴易暴,闹它个天翻地覆,鱼死网破。朋友们劝他,别以卵击石了,他瞪大眼睛顶碰人家,都什么年代了,人怎么能和狼心狗肺的家伙和平共处,不行,我一定要斗争到底,不获全胜,决不罢休!</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有一天上午,公路局的党委书记兼段长高效,打发秘书来找马天民谈话。办公室只有他们两人,门窗都关着,没有第三者干扰。高书记坐在宽大的写字台旁的转椅上,显出一副神气十足的样子;老马坐在对面沙发里,双手放在膝盖上,低垂着头。</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最近忙什么?老马,还告状吗?”西装革履、油头粉面的高书记摆出一副居高临下的架势问道。</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告呀,怎能停下来,不行,只要你的问题不处理,只要你还霸占着这个位置,败坏共产党名声,我就要告到底。”老马虽然没有抬起头,可态度却十分强硬。</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何必呢?”</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这是大事,我怎能让步。”</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对你怎么样?”</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不错呀,我儿子的工作还是你解决的。”</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那你怎么恩将仇报?”</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这是两码事,不能硬扯在一起,恩是恩,仇是仇呀。”</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哪点对不起你?”</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从个人角度讲,没有什么对不起的。”</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那你为什么三番五次告我,告了四、五年?你想干什么,想让我身败名裂?想置我于死地?”</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们个人之间没有什么私仇,你也对得起我,但是,你的所作所为,对不起党,对不起人民,这就够了,这就是我不放过你的原因。”</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别太认真了,我们和解吧,你也辛苦一辈子,临退休前我给你个副处长,怎么样?”</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告诉你,我没有个人目的。”</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再给你提两级工资,怎么样?”</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别侮辱我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再给你分配一套处级干部的住房,三楼的,使用面积八十多平米怎么样?”</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闭上你的臭嘴!”</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那你要什么?”</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要党纪处理你,要国法惩办你!我要清除我们队伍中的蛀虫,我要维护共产党的崇高形象!”</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这些我都不怕,我上边有人,实话告诉你吧,你告我的信件,多数都转到我这里来了,你还想斗过我?别自不量力了。我给你摊牌吧,我的后台很硬,说出来会吓死你的,还是趁早收场吧。你要是知迷不误,可别怪我不客气了。我今天请你来,就是想和你商量这个问题。”</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什么意思?”</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在没处理我之前,你可能没有个好结果。”</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你看着办吧。”</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你心里清楚,你的命运掌握在我手里。”</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你要干什么?”</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要把你调到山区工地去,或者让你当清洁工,或者让你提前退休,或者让你下岗,或者......”</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请便吧,干什么都行,只要让我活着,我就决不会退却的。”</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这句话把高书记呛得嗓子干涩发痒,半天说不出话来。办公室里寂静下来了,不过从高书记的面部表情看,乌云在不停地翻滚桌,看来暴风雨就要降临了。马天民霍地站起来,气冲冲地向外走。他边走边说:“没别的事,我就走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站住!坐下!”高书记暴跳如雷,把桌子拍得震天响,厉声质问着:“我问你,我有什么错误?我犯了什么罪?为什么老揪住我不放?你究竟想干什么?你看看周围人,有几个干净的?我这些算什么?真是小巫见大巫啊。”</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你是大巫!你还要干什么?想杀人放火?”马天民没有坐下,他走到高书记跟前,用拳头把写字台擂得像重锤击鼓,震撼得整个楼房都颤动,这响声吸引了不少人来推开门瞧热闹。老马的劲头更足了,嗓门更大了,他擂一下桌面,说一句话:“你说你是好人,那我问你,用公款嫖娼,被公安局罚款五千元,这是不是事实?......用专项资金给自己修三处安乐窝,这是我在瞎说?......横行霸道,独断专行,重大工程不经过专家论证,个人批准乱开工,给国家造成成千上万的损失,这算不算渎职罪?......你结党营私,顺我者昌,逆我者亡,重用了多少坏人,打击多少好同志?......把工程包给自己的亲属,从中收取回扣多少?......还有,贪污的数字也不少,我都调查清楚了......这就够了,你还要什么?......”</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证据呢?证据呢?”</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在群众中,在我手里,在会计的账上。”</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那你要求派工作组来调查嘛。”</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工作组?那是你的后台派来的人,屁作用也没有。”</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那你说怎么办?”</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要越级控告!”</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到中纪委去?到高级检察院去?那是管大干部的机构,可管不了我这小事。”</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那我靠自己。”</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你一个人?”</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不是孤立的。”</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老马,我们一起干!”这是进来看热闹的人在喊着。</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好,我等着你,看谁能整倒谁。都出去,我要办公了。”高书记威严地下着逐客令。</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马天民站在原地没有动,他瞪着冒火的眼睛紧紧盯着高效,脑海中,浮现出一连串疑问:这宝座是公务员的位置,应该让那清白廉洁、一心为公的人坐着,好好为老百姓办事。一切道德败坏,损公肥私,以权谋私的贪官污吏,和那些自命不凡的浪荡公子、骗子手、伪君子以及所有令人极端厌恶的人,都滚得远远的,抛到太平洋去。可现在呢,这么个败类,却坐在这里耀武扬威地发号施令,滥用党的崇高威信,肆无忌惮地搜刮民脂民膏,为个人谋私利。这个家伙太卑鄙了,也太可怕了。这是怎么回事?他是怎么进来的?谁把他扶上去的?有那么多错误和罪行,怎么没有人来处理?是不是还要重用这种人?是不是真的像群众那么说的,越是有人反对越要提拔?真吓死人了啊。这真让人难以理解!老马接着想,好,你不解决,我解决,我就不信,这么好的社会,这么善良的人们,这么灿烂的阳光,这么清新的空气,这么茂盛的花草树木,这么欢乐的笑声,怎能容许一个丑陋不堪的蛀虫生存?怎能让我们健康的肌肤上生长这么一个不大不小的脓包?怎能让人民的血汗供养这么一个贪得无厌的寄生虫?这太残酷了,太不公平了,太不协调了,太煞风景了,太令人气愤了,也太对不起老祖宗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滚!给你一晚上时间,想想你的出路,明天来回答我。”高书记离开他的宝座,把马天民推出去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别太嚣张了!总有清算你的一天,等着吧。”马天民砰的一声,把门关上走了。</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世间人来人往的,相互接触着,相处着,时间长了,总要发生摩擦,但这两者之间的摩擦,不是一般的摩擦,而是正与邪的摩擦,马天民岂能罢休,这是绝不会的,他是个有血有肉、有骨头的人,是条钢骨铮铮、威武不屈的汉子,怎能轻易向邪恶势力低下头来。可该从哪儿下手呢?该说的说了,该作的作了,怎么还没有一点动静,高效一根毫毛也没少,他还在到处耍着淫威,真急死人了,气死人了啊。马天民有时激动、愤怒起来,真想安排好自己的家事,拿起刀子为民除害。但是,理智又控制住他的感情,驱使他不盲动、蛮干,要相信党纪国法的威力。他冷静地一想,也对,不要让这种人的污血弄脏了自己干净的双手,而且靠这种手段也解决不了根本问题,甚至变得更加复杂起来。他想来想去,觉得唯一的出路还是耐心等待,他相信有一种强大的势力,会驱散本单位头顶上的乌云的,太阳终究是会露出笑脸的。</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这次交锋后的第三天,仿佛天空响起一声霹雳,把全机关都震惊了,这就是上级主管部门发来传真,要调高效去担任纪检委书记,属于副厅级,而且要求立即走马上任。人们迷惘、疑惑、费解,一时议论纷纷,怨声载道,骂不绝口。马天民听到这消息,他不相信,这是怎么了,这不是像有些群众所说的:“不告不动,越告越用”吗?真有这回事儿?他找有关领导询问后,证实这是真真实实的,一点不假,人家还拿出传真让他看了。这是千真万确的事情啊,他顿时觉得头晕目眩,天摇地动,好像天崩地裂似的,一会儿如坠五里云雾,一会儿又跌入万丈深渊,他站不稳了,随即倒在地上,口吐白沫,眼睛发直,呼吸急促,意识模糊,言语不清,只哇哇地直喊。人们请来医生,打针、吃药仍未苏醒,只好送到医院去了。</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在医院里,经过仔细检查,确诊为脑溢血,需要长期治疗。这真是,蛀虫未除,自己先垮了,太不公平了。一场正义的行动是不是就此夭折了?马天民是不是能够结结实实地站起来?高效是不是还要扶摇直上、飞黄腾达?这是人们不断猜测的一个谜。答案可能是令人满意的,因为历史绝对是不会倒退的,社会总是向好的方面发展的,这是必然趋势,不是以某些人的意志为转移的。马天民躺在病床上,三天三夜昏迷不醒,不吃不喝不拉,全靠注射营养液维持生命。妻子和大女儿精心护理着。探视的人来往不绝,但都被医生拒之门外。高效在赴任前,曾带着极其复杂的、让人难以揣摩的微笑,专程来看望他,同样吃了闭门羹。如果说让高书记站在马天民的病床前,他的心情、思绪和在心里说的话,会是些什么呢?大概有人清楚,有人糊涂。</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七天七夜过去了,马天明还没有一点转机。依然是双目紧闭,呼吸微弱,滴水不进,一句话不说。医生着急了,提出转院,但家属不同意,理由是路途遥远,病人还未脱离危险,稍有闪失会酿成大错的。经院方研究,同意家属的意见,等苏醒过来再转。第十二天了,马天明仍昏迷不醒。</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这天中午,妻子下班后来到病房,对大女儿说:“有个好消息,应当告诉你爸,可他老这么睡着”。</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哪一方面的?”爬在父亲病床前的已经长大成人的大女儿抬起头来问。</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你爸最关心的事。”</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高效怎么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撤职了,党内外一切职务全抹掉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真的?”</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这么大的事,谁敢胡说。”</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这个沐猴而冠的家伙,表面上戴着乌纱帽,像个当官的样子,其实是个男盗女娼的伪君子。”正在上大学的大女儿,嘴也是挺厉害的。</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应当赶快把这事告诉告诉你爸,可他......”</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来试试。”大女儿把嘴对着父亲的耳朵大声喊起来“爸爸,你醒醒,高效撤职了,垮台了,变成老百姓了!爸,你听到了没有?”</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马天民脸部肌肉微微收缩了一下,接着又放松了,这样抽搐了几次,沉重的上眼皮又蠕动开了,他是想睁开眼睛,看看自己躺在什么地方,周围是些什么人,谁在大声喊叫,他隐隐约约听到的那件事,是真的,还是在做梦。他挣扎了好久,力气还是白费了,但这是个好兆头,老马有意识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母女俩轮番喊着,告诉着这个振奋人心的消息,可马天民还是没有睁开眼睛,不过细心的妻子发现,在老马左眼角旁,流出一小滴晶莹的泪水,她们高兴得发狂了。从此,老马经常微微张开嘴,在要吃的喝的了。</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紧接着,又一个惊人的消息传来了,高效被隔离审查了,说是纪检委派人把他叫去,住在一个宾馆里,整天和他谈话,劝他交代自己的问题。据说。刚开始,他的态度十分蛮横、恶劣,拒不承认错误,还反咬一口,说他和老马之间早有矛盾,是老马故意陷害他,竟要求纪检委处理老马。后来,经过五天诱导攻心,高效全线崩溃了,开始认罪了,并交出一些赃款。因为这是小道消息,母女俩将信将疑,她们托人到处打听,虽然不了解具体情况,但都说这消息是真的。她们决定把这喜讯告诉给老马。</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爸,高效隔离审查了,你听到没有?”大女儿抢先说。</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老马,纪检委没有睡觉,他们天天都在忙碌着,党内这些蛀虫跑不掉,你放心吧。”妻子接着说。</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马天民脸部又重复那一套动作,这次费了好大的劲,两眼终于微微睁开了,嘴唇还嗫嚅着,吐出几个字来:“这......这......这是......真的?他......他......态度......好......不好......这种人.......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的......”</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母女俩都还想多介绍些情况,让老马高兴高兴,可又不知道详情,只好胡编些话来安慰着。</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爸,听说那家伙贪污、受贿不少。”</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老马,安心治病吧,他是跑不掉的。群众的眼睛都睁得大大的,他的尾巴终究是会被抓住的。”</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爸,相信纪检委吧,过去没有动他,是条件不成熟,”</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老马,你这次应当开怀大笑了吧。”</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马天民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老马的气色、精神好多了,他能摇头、点头、睁眼、闭眼,结结巴巴地说些话,还能伸手拿水果吃。这是药物的作用,更是精神的力量。</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又过了半个多月,在医院正给他办理转院手续时,大女儿兴高采烈地跑来告诉马天民,说高效被检察院正式批准逮捕了,当天还搜查了他的办公室和家,据说缴获的赃款赃物很多。</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不转院了,我就在这里治疗。”马天民霍地坐起来,精神焕发地说。回头他又督催大女儿:“快去打听打听,都什么赃物?有多少赃款?”</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这一奇迹的出现,使医生们都感到惊讶,他们商量了一会儿,终于让步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马天民在病床上活动着四肢,想下来转一转,医生制止住,让他别激动,小心病情加重,并采取了一些必要措施。老马怎么也躺不住,他辗转反侧,一会儿坐起来,一会儿又靠在床头,心头汹涌澎湃,怎么也平静不下来。</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傍晚,大女儿来告诉他,说社会上风言风语的传闻很多,有的说搜出现金上千万元,有的说和存款加在一起。有两千多万元,还有一公斤黄金和许多珠宝。妻子在一旁证实,说她听到的也一样,还补充说,光高档家用电器,就拉了一卡车。病房里的医生和护士都说她们母女说的完全正确,还说这案件牵扯到不少人,有的已经拘留了,这下检察机关打了一个大胜仗,为老百姓出了一口气。</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这消息是千真万确的,尽管具体数字还没有核实,但完全能把一个贪官押上审判台了,而且不重判是难以平民愤的。</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全城沸腾起来了,人们奔走相告着,欢呼着,好像又粉碎了一个四人帮集团。</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按照医生的劝告,马天民极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坚持天天下床锻炼着。他真的像个健康人一样,能在病房里踱来踱去了。他不能倒下,他要挺起胸膛到法庭作证。检察机关派人告诉过他,说近期即可开庭。</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马天民胜利了,这不是他个人的胜利,是人民的胜利,是正义的胜利。这胜利来之不易啊。</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谁要说马天民的恩怨了却了,私愤泄了,那是小人之度,这未免太小看我们的老马同志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们要是多一个马天民,我们的社会可能更纯净些。</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写于1998年10月20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