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诵读《谷雨》，文字 绘画//萧山，诵读//小溪如歌

小溪如歌🍃

《谷雨……》

昨夜，并不曾因了谷雨写下应景的文字，只是随意偷闲一杯明前茶，借以小憩片刻。夜很安静，似乎暗示我该写点什么。

天露出了鱼肚白。晨曦中，山岚蒙蒙。

　　

如果说清明的雨，悄然复苏的是铭刻于心的伤痛，那么谷雨天的雨，似乎在悄然抹去挂在脸上的泪痕。

从一场雨至另一场雨，却润泽了两种截然不同的心结，从彼雨入了此雨，湿漉漉的心，终归在春的尾页会温暖朗然起来……

　　

谷雨只是个节气，谷雨这天未必就一定遇雨，然今年的雨真的应景，真来了。

雨从清晨的微光走来，敲窗邀我，就连矮檐的麻雀也似乎比往常起的早。唧唧喳喳唤我出行。被清明雨阻断踏青的心境，又借谷雨时节，萌生了出去走走的念想。

　　

依旧喜欢沿一条土路蜿蜒，与田畴迎面的风交谈，听它说乡野旧事，嗅它那一身烟火的味道。

 喜欢山野路上潮湿的气息，尤爱脚下略带泥泞的小路，仿佛黏上了那个渐渐遗忘的乡土，那个走着走着就很少再回去的远方。

　　

出门时，雨已打道回府，去做回笼梦了，没与桑间戴胜谋面，也未听得杜宇啼晓，牡丹吐蕊。偶有几只山斑鸠从皂角树飞落于乡间小路，走路的样子有点县太爷模样煞是好笑。只是这一笑非但没博得斑鸠的回眸，反倒惊飞了它们的雅兴。

　　

俯首小路遗留的爪印，蓦地想起了仓颉造字。仓颉庙距渭南市大约不足百里，却不曾去过。据说他造字那天正是谷雨天，暗忖，此刻仓颉故里定是烟火缭绕吧。

小路转弯的地方，仰首一棵老榆，恰有雨滴从叶片落在脸颊，又从脸颊滑至嘴角，没舍得揩，全作泪吧。假设仓颉没有造字，至今依旧结绳记事，我该如何将这一陡然袭来的场景打结，谁又读得懂呢？

 天渐晴，云四散而去，阳光从老榆树的枝丫探过手来，轻轻的一抹便揩去了泪痕。暖暖的、贴心的感觉悠然而生。

　　

置身这样的场景，就不难想象古人的诗行里为何会有如此贴切的描述，一如这桑榆晚照，原来正是在这谷雨的路口，等我验明正身，一如当下那树上的阳光，还有树下的我。

绕过一处梨园，数十亩梨花白如雪毯，哦，真乃一树梨花胜雪。

　　

借一块路边石小憩，四月的野花依然藏于杂草丛中，开的却还是那样的坦然、安闲，叶脉上的水滴仿若阳光的书签，七色的诺言。

而我又该承诺什么，向谁承诺。是对春的背影道一声谢，还是对那些随春而去的憧憬述说些许的不舍，抑或对给予我人性本真的上苍立誓，做一个雨一样清明透彻的好人呢，我不知道。这一刹那，一种茫然陡然袭来。



　　

该回去了，世界再大非我目力所及。绕一荷塘折返，谁家的塘里已有尖尖鹅黄出水，谁家的绿头鸭戏水其间。范成大的诗穿越时空而来“春涨一篙添水面。芳草鹅儿，绿满微风岸。”却道是这般的应景。

雨后的小路，一半阳光，一半阴影。行走在半干半湿的的归途，忽闻有鸽哨传来。仰首，却不见蓝天鸽划过天际。莫非此刻的思绪，又回到了2018年那个谷雨时节。也罢，就借那年的一段文字做结吧。

　　

“一群银灰色的鸽子从楼顶一划而过，天空留下了一串凌乱的划痕。鸽哨撕破云翳，一束光线泄露出来，有点耀眼。我的目光随之开始收敛，一半阳光外，一半阴影中，就如雨后湿漉漉的阳光下，这座湿漉漉的古城……”。

文字与绘画均为萧山老师原创，在此深表致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