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槿花开

张 新

　　初秋的早晨，洙水北岸，在野草丛生的林间穿行，感觉草尖上露珠破碎的声音，看不清露珠有多大，草结的种子有几颗，河边吹来的风，让你感到清凉的无比美好。

开花的树木大都沉寂下来，只有木槿绽放着粉色的绚烂。这粉色并不奇特，掩在绿叶之间，多层花瓣交叠，似少女轻盈的裙裾，又因了晨风，在枝头微微颤动，更增添了几分柔美。

走在树下，分明看到有点点晨露，晶莹透亮，连缀成线，簌簌洒落，落在身上，也无须避它，任滴滴氤氲开来，穿透衣角。树上盛开着的花，一朵又一朵，像是在诉说一件繁华往事，它们为自已的生命而绽放，懂得欣赏的人越多，它就绽放的越灿烂。

眺望远处，白云似练，丛林如黛，那些无数层如洗的碧叶，变幻成此起彼伏的绿波，潮水般涌来，淹没了视野里的园林与田野，也淹没了这个世界的一切龉龊和不堪。

无声而漫长的季节里，苒苒开过许多美丽的花，似乎与你有关，又似无关。然而却喜欢这种与花的偶然相逢，恰又怦然心动，让片片闪光的花瓣镌刻在记忆中，感知着这世界细碎而美好的生动。

人类太忙了，从忙着吃奶、长牙，到忙着学走路、学说话、学念书……到气急败坏地赚钱、急不而待的投机钻营，因此忘了他们的周遭，还有这么一个可爱的世界。此刻，水边树下，有晨曦、飞鸟、岸边花，如果你不来，这些就无关紧要；如果你能来，这些也无关紧要。

高空的雁群，越飞越远，近处只有小雀划着弧线低飞。木槿和垂柳的叶子，交织在一起，细长与椭圆，相映成趣，微风起时，发出哗哗的声音，充持耳膜。夏日的余热消褪，这秋水般清凉的叶子，便接踵而至了。

世上有电石闪光的刹那，也有寂聊无绪的时光。只有在时间与空间重合的某一瞬间，才会让人幡然醒悟，命运里的起伏跌宕只是一阵风，呼啸即过。

遮眼东望，天边的浮云还没有散尽，太阳酝酿了一夜的力量，变成微红的光跳出云层，在视觉所及之处猛然一跃，把耀眼的光芒撒向天穹，霎那间点亮了河水的粼粼波光。

阳光下的一切，平静而又美好，此情此景，早晨，木槿树下，感觉清凉，又有些彻骨，让人抵挡不住。

2023／9／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