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张老师 2023.09.16

宋新力

张老师和女儿胡向阳5+8个同学2023.09.10 张老师上示范课。依稀还能认出几个同学，但准确率不好说。试一个，站着的是陈曦，后排右是申晓建。 又见张老师 2023.09.16 8月底，班长钱天洪告知，张老师电话寄语：心里真挂念五（4）班的同学们，想去无锡，无奈腿脚不方便。闻听愧从中来，老师在远，理应学生趋前；恩师座上，会当学生仰止！时不我待，教师节正当时。暑热渐退心犹热。心里算着还有十来天，老惦着这事儿，可不就热乎吗！ 凑着车位，老同学6人同往南京。问安好，叙家和，说往昔，车快时间快。大队长宗晓阳（宗晨阳）转业到省地矿厅任领导，安排老同学在山水大酒店见面。工作落户在宁的几位早早就位，无锡、南通、沪上的同学陆续汇齐。长长短短，多时不见，看着都没变啥样子。许是烂熟于心，那一点小小的变化意料之中，新面覆前貌，再见不违旧。翘首以盼，张老师正在路上；聚头回放，话语还在附小。 从一年级到四年级，张老师是我们的班主任。老师脸庞清秀，梳两条不长不短的辫子；老师难得严肃不苟，峻厉如山；老师常常笑容满面，潺潺清溪。我有点怕张老师，我们都喜欢张老师。多年以后才悟到，那不是怕，那是敬畏，敬而不远，畏而犹亲；那喜欢是真喜欢，所以心底一甲子。师道尊严，人道慈祥，严父慈母，可谓集一身。二十年以后我亦为师，融严父慈母兄长朋友于一统，我以老师为标杆，力求身体力行。 那时候，张老师住在东大街一栋木结构老房子的二楼。下午课后，老师时常会邀几个同学去家里，做作业，辅导功课，说说心里话，聊聊家常事。我去过几次记不清了，妈妈的感觉一直都有；一说起来，大家同感。 四年级，张老师挺着肚子来上课，身材是发福了，上课是一天比一天累。班里不少女同学都抱过老师的女儿，都说囡囡同张老师一样漂亮。男同学也想抱抱女小囡，轮不着，难为情，还有点充汉子。其实就比小囡大了11岁，同辈人。 第二学期将近期末，张老师告诉我们，下一学年由谢老师接任班主任。我们怅然若失，那不舍，恋恋脸上，沁润师生到心里、到眼里。回家路上，心里失落落的，拐去河边使劲打了几个水漂。张老师接任四（2）班班主任，一年后，工作调往南京大学。后来知道，老师丈夫叫胡福明，是南大的青年教师。落实政策，解决夫妻分居，我们也为老师高兴。张老师到南大几年后，担任南大幼儿园园长，听说还是机关党委委员（未核实）。“是金子，总会发光的”，在我们眼里，张老师就是最优秀的。 我有儿子了！56天过得真快。逢夜班，几次抱着儿子随老婆一起上夜班。医院安排一个三角形的小房间，我陪着儿子，老婆去看病人，就为半夜儿子有口奶。天亮我得去干部高中班上课。作业做到半夜，换尿布折腾几次。辛苦啊，有动力。想到张老师，做班主任辛苦，女班主任翻倍辛苦，独自带孩子的女班主任何其辛苦！天洪告诉我，张老师有腰椎间盘突出的老毛病，痛而艰难，现在只能坐轮椅了。在我的见识里，老教师有腰痛病的不少。查查百度，腰椎间盘突出是教师常见职业病。多年长时间站立，俯身弯腰前倾，腰椎超负荷；小学、幼儿园师生高矮悬殊，更是如此。 2000年2月7日，经天洪和申晓建等同学联系组织，同学们与张老师、谢老师在金杨饭店欢聚一堂。因为久别重逢，因为同学来得多，因为肚里话饱，所以安排茶话在先。会议室里围坐，人多话多走动多，那氛围、那高兴，留下一个执念。我还拟了联句，“少小年华求知结伴找乐七彩纷呈历历追峥嵘岁月成家立业度日五味俱全侃侃说”，做成竖幅挂起来。现在想来偏颇了，就只说了学生的感受。谢正庆老师接班五（4）班班主任，一年时间虽短，情义历久。谢老师厉害一些，镇住调皮，喝退捣蛋，还弄个班干部让我干干。我得知好歹，有约束，求上进。热爱学生、谆谆教诲，张老师、谢老师竟无差别。附小老师都优秀！巧了，张老师接得四（2）班，我弟在那班。于是，我问问，弟弟说说，张老师离我们不远。张老师还在我弟面前提起我，是说好话表扬呢。 2003年，锡师附小建校90周年，张老师伉俪同行参加庆典。我们在母校恭迎老师，一幅合影视为珍藏。这是我第一次见到胡福明教授，就是个花白头发的老者，但我知道老先生的不凡与强大。胡老乡音未改，谈吐直率真实（真话实话）。《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一篇彪炳史册划时代的雄文，胡老正是文章的初始作者、主要作者。理论功底、学者良知、政治勇气，迸发出石破天惊的伟力，春天的故事里思想解放，洪流涌动，从思想上理论上为改革开放除障开路。中国不缺功底，良知大有人在，稀缺的是勇气 — 有政治地位人物的政治勇气。这勇气里的风险有多少人敢于直面! 这既有的利益有多少人舍得无视！一个人、一篇文章，知道、记住的人会越来越少，而我们的国家、我们的日子一定会越来越好。胡老无愧于解放思想之先驱、回归真理之大纛。胡老，社稷之幸！张老师，学生之幸！ 2013年，张老师、胡老再次莅临。迎宾楼里有意思，胡老宴请小学同学，晓阳宴请张老师和小学同学；伉俪主宾各在桌，情谊久长尽举杯。我一直以为，贵在纯真之交、患难之交、生死之交。小学同学，就在意那一份纯真，能再见老师，更是一个念念心底的执念。古人云“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以为还是“吃水不忘挖井人”来得实在。 2015年9月17日，我们和老师欢聚，纪念五（4）班同学毕业50周年。4位老师，37位同学，人数最多的一次。两位班主任、大队辅导员（以后校领导、局领导）、音乐老师，我们永远尊敬热爱的老师。老师从心，学生耳顺，依然都在纯真爽朗。 2018年11月14日，执念再度成真。张老师、胡老、高老师、24位同学济济一堂。高老师指挥，一曲“荡起双桨”荡气回肠，荡回到童年。朱建新、宗晓阳穿行其间，难得沾一下桌边，手起指落凝刹那，笑口欢颜溢方寸。细端详，都是超八奔七的人了，笑起来咋又童真了。脑袋回到那时候，开口笑面可不就这样。 来了，来了，天洪推着轮椅来了。不同于前几次，如今只有女儿陪着张老师同行。今年一月，胡老驾鹤，伉俪相遥，无以濡沫。记忆里，胡老大家国士、勇毅战士的风采依然清晰。老师慈祥，晓阳搀扶着老师移座。张老师提议，每个人都说一说，说一件难忘的、高兴的事。轮着说，挨个儿听，话语不多载真情，思绪遥远师恩近。我想说的话很多，说了的不止一件。课上发下一篇作文，老师批红：96- 31 65分。呀！原来红笔还圈了31个错别字。我顽劣，没怎么在乎，但记住了。种田侍稼不动笔。当兵从军、钳台匠心、再入校门，拾笔渐多。老师在上，看着呢；学生在下，我是您的学生！从此，桌上永远有一本新华字典。数十年过去，识得了许多课堂上没教的字和义，知道了我不认识的字更多。退休后，游历行走记悟美篇，史俗人事不能讹，字词标点不敢错。还有很多很多事儿，积在心里，受用一辈子。 张老师小心翼翼从包里拿出一个稍大一些的信封。我想那里面一定是有重要意义的物件、有故事的纪念物。天洪帮着抽出来 — 半张老报纸复印件（1961年1月5日）、两幅翻拍老照片。纸质泛黄，清晰度不佳。传到手一看，联想到10年前才知道的事，故事精彩，我们都在故事里。张老师学业拔萃，到附小不久，参加市小学教师普通话比赛，老师第一名。北京先行小学教学改革，江苏组团赴京观摩学习取经，七人团里无锡一个名额：我们张老师。推行改革，使用新教材、新方法，“集中识字，快速识字，缩短教程”。一（4）班有幸试点班，张老师首当其冲试点班班主任。那半张老报纸上的照片就是张老师在给我们上课。再再说一遍，我们真有幸！ 一个悠远的插曲。何珊奉出一幅老照片，从1950年到1981年，市一中先后8任书记赫然在目，其中第一第三第六任书记竟然都是班里同学的父亲，何珊父亲第三任。一中辉煌，书记任重；学生出息，竞相梁栋。我入学时书记是范为霖，以前的书记一概不知。做学生的不该啊，可又无以知晓。现在单位公司志史记人有室有馆，照片、实物、影像，平面、立体、电子、三D, 铭记、汲取、激励，继往开来。 时间过得真快，分别当其时，相逢会有时。 想说的再多，总得收尾。打住，于阳台沉思仰望。 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前后永在行进时。 懵懂蹒跚，张老师扶助指点；纯真寥落，老同学捡拾共勉。这一刻，我们怀念与神往。 冥冥之中，呱呱啼出自好合；浑浑其间，昭昭闻达于启蒙。这一生，我们铭记与感恩。 薄云蒙空，灯光晃眼，星汉隐没。最亮、能看得见的是启明星。 天枢摇光，暗处点明，亘古定向，指示恒远。 后补 本来就想记录2023年9月10日13位同学在南京拜访张老师的事儿，无奈思绪翻涌心底溢，师恩激动笔端流，那就多记几次了。可是许多细节又忘了，一些照片找不着了（该打）。好在天洪头大记性好，班长有心照片保留多，请教讨要可聊补。张老师女儿胡向阳跑前跑后，留住了母亲的高兴劲儿，不记得是谁抱过她，给母亲的学生都留个影。传到我这儿是二传手，同学们看到都会高兴。 谢谢钱天洪！ 谢谢胡向阳！ 张老师又一堂示范课。一旁有老师在观摩听课。 张老师女儿热心，给我们都留下难忘一刻。13幅 大队长、班长，得意门生。两位却是特别谦和友善。 酒、水、汁，不一样，不讲究。师生情，都一样，讲究真。 2018年11月14日，四幅。曾经美篇用过，就再四幅。 我入校时书记是范为霖，前任书记一概不知。这次老同学何珊带来一幅照片，从1950年到1981年，市一中前后9位书记历历在目。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后人还得栽树。前人辛苦，后人阶梯。巧得是，有3位书记、第一第三第六任是小学同班同学的父亲。 2000年2月7日，仅此三张，天洪给的。 大队长宗晓阳，那时还扛着两杠四星，是在军参谋长还是军分区司令员任上记不清了。不端架子不摆谱，老同学的素质老同学的情。 2003年，锡师附小建校90周年。 2013年，迎宾楼里迎师生。天洪把照片藏藏好，好得找不着了。 2015年，我们毕业50年。我们以老师为荣，老师难以以我们为荣。惭愧！踏踏实实上了6年学，后补的不连贯、不深入。好在班里同学没出坏人，平凡努力勤勉，堪当任用，无愧家国。 2018年11月14日。因为有了高老师，这次最热闹活跃。 2023年9月10日教师节，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