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路的今昔

老威

外婆路的今昔

今年五月，我带领全家人，乘坐女儿的红旗牌小轿车，去小舅子家参加岳母娘九十岁冥诞纪念。当车子爬上一个叫妃子坳的陡坡时，女儿把车子停下了，我问道：“车子没有油了吗？”女儿说：“老爸，我们小时候你带我们去外婆家时，每次爬上这个山坳，都要在这里休息一会儿，坐在路边的石头上，一边听着树林里的鸟鸣，观赏着路边的野花，一边听着你给我们讲故事。”我说：“当时讲述了哪些故事我记不清楚了，但是你说的那句经典的话，我倒是还记得很清楚，你说，老爸你为什么要走这么远的路，翻过这么多山，爬这么多坡，来找到我妈作老婆？”女儿接着说：“我的话不经典，你回答的话才经典，你说，不是我来找到你妈，是你妈妈来找到我的，她为了飞出这个小山村，主动来西溪坪找到我，我也不好推辞呀！”儿女们你一言我一语，历数着这段外婆路的蜕变往事。

　　我和我老婆是1978年7月认识的。第一次去她家时，正值双抢期间，走的都是田间小路，两边杂草丛生，妃子坳铺的石板路，拾级而上，走到坳上只能休息一会儿才能继续走。最难忘的是岳父60大寿那一天，刚好是下雨天，吃过中餐，老婆没有回家，我带着两个女儿回家，大女儿六岁，小女儿四岁，父女三人踏着泥泞不堪的小路，慢慢的走着。走着走着，她们的鞋子和裤子的下半部全是泥水，也不知道摔过多少跤，一边哭一边走，我看她们实在走不动了，就让她们坐在箩筐里，挑着她们走，我挑不动了，她们出来走一段，她们走不动了，我又挑着她们走一段，这样轮流着换来换去，十多里路，走到晚上八点多才到家，到家里灯光下一看，她们两个的衣服裤子鞋子全是泥巴糊着，成了两个小泥人。

1992年，“人民公路人民修”，当地村民用锄头挖，扁担挑，小路改成了机耕路，路变宽了，坡度放低了，但是没有铺沙子，下雨天走起来软软的，泥巴很多，有时候不得不提着鞋子，打着赤脚走。这样走了几年，村民出资，在机耕路的中央修了一条1米宽的水泥硬化人行道。又过了几年，当地富商能人出资，动用挖土机，把坡度再次放低，全路面铺上了沙子，浇了一层薄薄的水泥。2017年，政府乡村公路建设，动用挖土机再次把坡度放低，公路两边砌石墙，修排水沟，做涵洞，路面硬化成高标准的水泥公路了。2021年，建设美丽乡村，在原有基础上加宽了1.5米，公路全线每隔100米安装了路灯，在较危险的地段加上护栏，转弯处和上下坡处安装了警示标志，公路两侧栽种了绿化树。

说着说着，一辆摩托车从坡底飞驰而上，它后面的低音炮里正在播放歌曲《歌唱祖国》，“歌—唱—我—们—伟—大—的—祖—国，从—此—走—向—繁—荣—富—强……”。妻子从车里探出头喊道：“你舅舅打电话来了，他们准备吃饭了，你们去不去？”我们父子四人，连忙上车，启动汽车，快速朝他舅舅家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