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黔灵山 </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20px;"> 那年,孟秋七月,竹萃林葱,顺着盘曲的山路,我步入黔灵山麓之中。</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对于黔灵山我知道的很少。来到贵阳才听说城边有一座很美的大山,刚刚慕名便义无反顾地上了山。</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在我的脑际中,常常会出现山的不可名状的幽邃。可是,像有一堵"魔障"在前立马横刀,难得窥视。但我能感觉到山中藏匿着我所渴慕的神奇的东西,是什么很难说清。</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有道"天无三日晴,地无三里平″,贵州山多是远近闻名的。贵州的山不仅多且峰高突兀,险峻峥嵘。然而,坐落在贵阳城西北角约1.5km处的黔灵山,却有其独秀。它峰高却不嶙峋,陡峭却不险恶。山中花香草盛、古木森然,满山遍岭,苍苍翠翠。登山小路为"九曲径“盘旋而上,几步一折或几十步一折,沿途怪石卓立,浓荫蔽日。曲径通幽在这里得到最恰当的诠释,山峰与山峰之间相聚不远,站在山路上可以清晰地看到对峙山峰的林木,深谷山壑在两峰之间阻隔,令人有种咫尺之遥而不可得的感叹。</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来时在山脚下看到少许游人,上了山却人迹全无,仿佛整座大山中只有我一个人在游荡。我没有感到惶恐,也没有感到孤独,一种隐逸的情愫油然而生。找一块凸起的磐石,坐上去小憩,这时周围一片静谧,只有徐徐山风披拂着枝叶摇曳使山林发出清悦的簌簌之音,这微微的风声更衬托出四周的寂静。</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瞬间我忽然感到眼前的山峰、树木、花草以及那些可以看到的景物都和白云一起摹印在剔透的蓝天上,象虚贴的剪影,模糊得只剩下它们淡淡的轮廓,时间凝固在弹指间,空气融化在沉寂中,包括我在内的一切都无声的飘忽松懈了。我的思维中没有了喜怒哀乐,没有了善恶美丑,人生的五味消遁了,世俗的嫌扰解除了,让身心纵横在天地之间,我俨然成为一个孤高傲世的贤人,一个超然物外的隐士,我深深体会到心底的另一番世界。</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带着满心舒展,我重新踏上山路,向着山的纵深走去。这时有人声传来,牵着我回到尘襄。我想前方定有新奇之处,加快脚步,翩然而上,穿过几重林荫,但见眼前平地半亩,花草遍布,地端近处有一山洞,为数不多的游人在洞前张望。上山前听说山上有个以麒麟为名的山洞,看到洞口那尊怪兽样的巨石。想是麒麟洞已在眼前。站在洞口向里窥视,洞中显得特别幽深,虽然昏暗,还能隐约看到洞中的石花、石幔、石椅、石榻,不知道曾否有过仙人隐居此洞,只听说爱国将领张学良,杨虎城先后被困于此,于是麒麟洞所隐蔽的神秘中又多了几分忠义和锐骨之气。我伫在洞前,用自己梦幻般的思维,去浮想去寻觅那洞中的玄妙,久久不忍离去。</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时间走的真快,转眼间夕阳就要落山,我担心住在招待所的几个同事找不见我。顾不得游览黔灵山上其它去处,匆匆下山,乘上返程的公共汽车,一头扎进纷繁的尘嚣之中。</span></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花溪</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很早就听到过花溪这个名字,来到贵州抱定要去游览一下,想象中的花溪应该是非常迷人的——苍翠幽深的山谷中,一条小溪萦绕而下,溪流旁异石突兀、山花百态,流金铄石般的昱光弥散溪涧、令清澈的小溪泛起熠熠波光、涓涓流水叮咚有声,银珠飞溅水雾生烟,真真一个曼妙清幽的好去处。</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带着脑海中勾勒出的娟美画卷,从贵阳乘上公交汽车直奔花溪而去。一路上看到车窗外的山峰参差,田涛交错,山环水绕,水绿山青,一派绮丽风光。我在想这里到处都可辟为公园,大自然的神功鬼斧,已把贵州的山水雕镌得色形巧绝无可挑剔,令不是诗人的我都不免会诗性大发。</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 汽车几经盘桓的山路,在一处树影斑斑的平地上停靠,花溪公园到了。我匆匆下车买门票入园内,放眼张望寻找已描摹在脑中的妙境,没有,园内和园外的景致大体相仿,只是多些楼台亭榭,步磴飞桥。我犹豫了一下,继续向公园深处走去。</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这花溪公园位于群山环峙之中,是一片平衍地带,郁郁苍苍的茂林中,绿荫如盖,小径曲折,忽有堰塘层叠,忽有粉垣绿瓦。一条蜿蜒起伏的清河,回环园中不知所向,河滩两岸树影依依,河水铮淙清澈悦耳。越过"坝上桥“,望着桥下奔流的河水,我有些懵懂,眼前景色不可谓不美,可我要找的并不是这等园林美景,而是那幽谷中的小溪,是那种清凉的、生荒的、带有一丝凄迷的小溪,它才是我心中希冀的,它为何深藏不露好不难寻。</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在平敝的河渚间,我询问一位游园的老者:"花溪在哪里“?老者惊异:"这便是花溪"。我忙解释:"我问的是那叫花的溪“。老者终于明白我的意思,大声笑道:"没有叫花的溪,只有这条叫花溪的河"。顿时我满脸羞惭,如此无知的我跑到花溪河来找寻花溪,太可笑了。</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后来我才知晓,这花溪河原本是南明河流入贵阳的一段,因为风景秀丽,成为人们游憩的好地方。本世纪30年代以前,这里叫做花革佬,后来改名为花溪</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我发现名字虽然只是一个代号,但是一个好听的名字却能包罗那么多潜在的妙意,令人着意遐想,如果花溪还叫花革佬,我也许不会匆匆远足去那里撒痴</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为了寻觅我心中幻化出的幽境,我求东弃西、划一不二,生生割舍对花溪的游兴。其实花溪真的很美,遗憾的是当年去花溪成了雾里看花,身在其境而不瞥其美。白白去了一趟花溪。</span></p> <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2px;">黄果树瀑布</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从小城安顺坐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汽车,近中午到达我神往已久的黄果树瀑布。我这个人好联想,从前读过李白的《望庐山瀑布》,顺着诗人流露出的感喟,我把黄果树瀑布也拟想成"疑是银河落九天″的玄妙佳境。然而面对名震中外的九级大瀑布,我大吃一惊,这里让人感觉不到山清水秀的恬然,却让人满心激昂。说他汹涌澎湃可以,说他奔腾咆哮可以,甚至我都感觉到眼前是一片"人仰马翻″。</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像是从天边奔过来的白河水临山腋泻崖而下。在河床断落的黄果树地段形成了宽30m,高60m的大瀑布。似那雷奔云泻,万炼倒悬,珠帘水柱飞流直下倾入犀牛潭中,跌落之处掀起轩然大波,浪花四溅、水雾飞扬。我站在瀑布前只觉得轰鸣的水声和我的心一起震动,天在动,地在动,水在动,我也在不断地向上生腾。</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语言已无法形容黄果树瀑布的雄浑壮美,只有身临其境才会真正体会到那种非凡气势。中国的名胜古迹大多都有段叙说自己的离奇传说,这些传说娓娓道出生息在名山大川中的百姓的心声,流露着他们爱与恨的情感和对家园的依恋。传说一代一代流传下来,成为一种灿烂迷人的民族文化,黄果树瀑布同样也有自己的传说,那是一段带有警示意味的久远故事。</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很久以前,瀑布的山坡下住着老两口,老汉种了好多黄果树(柚子树)。有一年那些黄果树只有一棵接了一个大黄果,老两口精心护理这个大黄果。有一天来了个人要出一千两银子买下大黄果,老两口儿从没有过这么多银子,当然很高兴。来人说果子再长100天,他就来取果子,随后交了50两定金走了。老两口不敢怠慢。不分昼夜地看护着大黄果,100天后那人果然来了。带着绳梯和口袋,却没带银子。他对老汉说银子一会儿就会给你,说完他抱着黄果,来到瀑布下面的深潭边,放下绳梯,把黄果往潭中一扔,立刻瀑布静止了,深潭干枯了,老两口向下一看,惊得嘴都闭不上了,只见潭中金光闪亮,全是金银珠宝。那人顺着绳梯下到潭底,往口袋里装金银珠宝。就在这时,忽然传来惊天动地的一声巨响,瀑布又以从前的势头倾泻下来,深潭也忽地一下涨满了水,那人再也没有上来,从那以后这里就叫黄果树瀑布了。</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看到山下简陋的茅草屋,我想那老两口曾经一定就住在那里,看到身着蓝布褂,头戴用黑布扎起头饰的布依族山民,我想那一定是老两口的后代吧,山民们背负着沉重的竹篓在山道上慢慢爬行,在他们身上我看到了勤劳和善良的光芒。居住在这里的布依族人天天守望大瀑布,想是大瀑布在他们眼里极为平常,但是,他们对家园的大瀑布有着割不断的情思,他们臆想那谁都无法进去的大瀑布下的深潭中,蕴藏着数不清的财宝,那是他们自己的东西,谁都拿不走,也许那就是他们永不灭的希望,黄果树瀑布就是他们心中的瀑布。</span></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span style="font-size:20px;">我忽然感到我的心中好像也有一个黄果树瀑布。</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