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皮火车里的思绪

莱茵贝卡

文/张新旺

自从高铁崛起，人们出行距离不再是问题，快捷省时极大地改善了交通条件。然而，绿皮火车仍然有其他交通工具不可代替的作用。

昨夜，跟一位远在重庆的同学聊天，谈到80年代去石家庄读书时候寒暑往来在绿皮火车里的往事。穿越时空，那年间在旅途中的过往，顿时浮现在脑海里。

回想起88年秋，远赴异地读书，那是我第一次离开家乡，也是印象中第一次坐火车。我的故乡在粤北，属丘陵地带，交通还算方便，国道与省道纵横交错，可是家门口没有铁路，要去70公里外的韶关市区才有火车站。记忆犹新，刚去的那回我与父亲一早便离开家乡，到韶关后好不容易买到从广州开往兰州的这趟车次，并且还是第二天傍晚时分才从韶关站上车出发。

一路向北，在郑州中转签字，那时候的运行速度不如现在，因为是站票，我们从韶关上车后就基本上是一直站着到郑州，若是累了，要么向座位里的人讨要一点凳角位置稍微歇歇，要么在密密麻麻的过道里蹲着。后来的几年来回，我甚至睡过座位凳下的空间，那个时候年轻而又对外面的视界充满好奇不懂得辛苦两个字。尽管从韶关到石家庄需要42个小时，但是在旅途中，望着车窗外流动的风景和日出日落下的过眼云烟，身心似乎不知疲倦。

随着韶赣铁路的开通，现在家门口就有火车站了，出行条件极其方便。前段时间去了两趟广州，由于开学原因在手机APP里一直买不到高铁票，于是选择从家门口出发。坐在车上看看书，听听音乐，与邻近的人聊聊天南地北，几种消遣时间的方式，一会儿也就到达目的地。

时事来到了效率年代，如今出行大部分都是选择高铁，飞驰的速度从出发点到目的地距离不再是问题。直到现在尤其喜欢坐火车，在车里总爱占着一个靠窗的位置，扒在窗户边看窗外的风景，这爱好多年来一直没有变。当列车飞驰时，窗外风景感觉永远是新鲜的。然而，窗外椋过什么风景并不重要，而我是喜欢那种流动的感觉：景物是流动的，思绪也是流动的，两者融为一体，仿佛置身于流畅般的梦境。

当看着窗外椋过的景物出神时，心灵的窗户也随之洞开，许多似乎早已遗忘的往事，得而复失的感受，无暇顾及的思维，这时候都不招自来了，如同窗外的景物一样，在心灵的窗户间椋过。于是，我发现平时忙于种种所谓必需的事情，使得心灵的窗户有着太多的时间是处于关闭着的，心灵的世界里还有太多的风景未被鉴赏。而在此刻，平时被忽略的心灵景观，在车窗前源源不断地闪现着。要是眼睛看累了，也会静静地去思绪往事的过往，回忆一些事、思念一些人。此刻，我的心不再与哪些檫身而过的风景一样绚丽，或许一份惆怅、或许一份动情，转换到眼前一片模糊当中。心系从前，往事如烟。随着流动的风景，旋即，激起了我心中无尽的爱与温情。

在车上，我不感觉到必须有一个伙伴陪我闲聊，或者必须有一种娱乐让我消遣。看着窗外，无人打扰，过去的哪些人和事源源不断地浮现出来，仿佛又回到了梦想中的童真年代。

光阴蹉跎，在人生的旅途上保持一份童趣和闲心真是不容易的，如果哪一天，只是埋头在人生当中的种种事务间，不再有兴致在车窗边看沿途的风光了，倾听内心的音乐，那便辜负了人生这一趟美好的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