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新米入餐时

李泽(李云飞)

<p class="ql-block">  桂子飘香的时候,北风慢慢地吹起,水稻如同浪花般层层翻滚。秋高气爽,大雁南飞,人们的心情轻松喜悦,大家都盼望着当年的第一口又香又糯的“新米饭”,一碗新米饭是父辈大半年辛苦劳作最好的回报。</p> <p class="ql-block">  种植水稻远比种麦子辛苦,老一代人有“三断”一说,腰断、腿断和手断。</p><p class="ql-block"> 插秧,面朝黄土背朝天。烈日下,三、四十度的高温,水田里的温度更高,烫脚!人弓着腰,用手将秧苗一棵棵插到地里,不能深也不能浅。深了,秧苗很难成活,浅了,稻田一上水,秧苗就会浮起来。背上,火辣辣的阳光晒得皮肤流油,口鼻吸着田里冒出的一团团热气,那个热气很伤气管和肺。一天下来,腰就像断了一样,要过很长时间才能伸直。</p> <p class="ql-block">  在没有机器和电力抽水的年代,水稻灌溉全靠人力,每块稻田都要架起一副四人水车,几乎每天都要车水灌溉。人少时,两个、三个人也可以车水,那就十分吃力了。这是硬农活,水必须淹没稻田的每个角落,否则水稻就要枯死。踩一天水车,两条腿就像不是自己的了,从水车下来,好长时间路都走不好路。腿好像断了!小时候吃饭,一粒米掉到桌子上,父母会说:“一粒米要七斤四两水浇灌,赶快捡起来!”其实,一粒米里还有几两是父母的汗水。</p> <p class="ql-block">  稻子收割前的十天左右,稻田就要排水,尽量让土地变硬,便于收割和防止水稻倒伏。水稻倒伏了,会减产很多。割稻时,一只手搂住一捆水稻,另一只手拿着镰刀的木柄,从外向里斜斜一挥,一捆水稻就被齐刷刷割下了。如果镰刀使用不当,经常有人割到自己的手、腿和脚。割下来的水稻,码齐、捆扎,再挑到打谷场。打场时,七、八人或十几人在一起各执梿枷,自动分成两排,面对面地拍打,梿枷打得错落有致,节奏分明,另外还要举得高,打得实。一趟趟,一遍遍,从早到晚,几乎一刻不停,两条手臂酸痛无比。收工时,手像断了一样。</p> <p class="ql-block">  老一辈人的日子虽然艰辛,但脚踏在坚实的土地上,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一日三餐,没有太高的要求,很满足和踏实。看到一望无际的庄稼,捧着金灿灿的稻谷,心里充满感恩和喜悦。</p><p class="ql-block"> 现在,很多人已经远离农耕生活,虽然温饱无忧,高楼大厦,汽车洋房,但内心却很狂躁和焦虑,怨天怨地怨人。</p><p class="ql-block"> 几万年间,天地四季如常,人却如白驹过隙,你方唱罢我登场,又有谁能带走一丝清风,一缕月光。 一碗新米饭,几碟蔬菜,平生足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