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3>“温能除大热”或称“甘温除大热”,是中医学中经常被引用的一句术语。就其本身的学术意义来说,它与“滋阴降火”、“引火归元”等法是不同的。换句话来说,“温能除大热”中的“大热”,是不能用“壮水之主”或“益火之源”的方法来解决的,必须用甘温的药物,补益脾胃元气,才能收到治疗效果。“温能除大热”的治疗方法,别具一格,有一定的理论基础及其临床实践意义。</h3></br><h3><strong>1</strong><strong> “温能除大热”的来源 </strong></h3></br><h3>“温能除大热”这一提法,首先见于李东垣所著的《脾胃论》。他说:“内伤脾胃乃伤其气,外感风寒乃伤其形。伤其外者为有余,有余者泻之;伤其内者为不足,不足者补之。内伤不足之病,苟误认作外感有余之病而反泻之,则虚其虚也。实实虚虚,如此死者,医杀之耳。然则奈何?唯当以辛甘温之剂,补其中而升其阳,甘寒以泻其火则愈矣。经曰:劳者温之,损者温之。又云:温能除大热,大忌苦寒之药,损其脾胃……。”</h3></br><h3>如上所论,“温能除大热”原为《内经》之文,似乎无可疑议。但王履的《医经溯洄集》中载有“内伤余议”一文,对“温能除大热”出于《内经》的说法发生了怀疑。他说:“今东垣乃以‘温’为温凉之‘温’,谓宜温药以补元气而泻火邪;又易‘损者益之’ 为 ‘损者温之’;又以‘温能除大热’为《内经》所云,而遍考《内经》,并无此语,此亦不能无疑者也。”根据王履的说法,在《内经》中是找不到“温能除大热”的依据。但是,“温能除大热”这一学术主张,由于东垣的发扬与实践,逐渐被广大医家所采用,直至今日,在中医学的理论与临床上仍然发生着深刻的影响,这是不能忽视的。</h3></br><h3><strong>2</strong><strong>内伤大热的病理机制</strong></h3></br><h3>“温能除大热”既然作为内伤发热的治疗法则,那么,了解内伤大热的病理机制是有必要的,同时,这对研究李东垣的内伤学说,也是一个关键性的问题。</h3></br><h3>《脾胃论》说:“若饮食失节,寒温不适,则脾胃乃伤;喜怒忧恐,损耗元气。既脾胃气衰,元气不足,而心火独盛。心火者,阴火也,起于下焦,其系系于心。心不主令,相火代之。相火下焦包络之火,元气之贼也。火与元气不两立,一胜则一负。脾胃气虚,则流于肾,阴火得乘土位。故脾证始得,则气高而喘,身热而烦,其脉洪大,……或渴不止。”东垣在此指出了饮食失节,或喜怒忧恐,则内伤脾胃元气,正如《难经》所说:“饮食劳倦则伤脾”。《素问·痹论》也说:“饮食自倍,肠胃乃伤。”《素问·调经论》又指出:“其生于阴者,得之饮食居处,阴阳喜怒。”可见东垣内伤脾胃的学说是本于《内经》及《难经》,总结了前人的理论思想,并且还有一定的发展。 </h3></br><h3>脾胃位居中焦,司仓廪之职,为后天之本,营卫气血生化之源,具有升清降浊,斡旋阴阳的作用。《素问·五常政大论》说:“阴精所奉其人寿,阳精所降其人夭”。阴精所奉,指脾胃调和,谷气上升,行春夏之令,得阳气长养,故健康而多寿;阳精所降,指脾胃失和,谷气下流,反行秋冬之令,故体衰而易夭。因此,内伤脾胃,元气不足,则使清阳不能上升而反下降;清阳下流则成湿浊,湿浊下行,少阴被郁,阴不制火则阴火乃动。水中之火名阴火,沿少阴经脉上冲于心;心为君主之官,不主令也不受邪,有邪则心包相火代之。《灵枢·邪客篇》说:“心者,五脏六腑之大主也……邪弗能容也,容之则心伤,心伤则神去,神去则死矣。故诸邪之在于心者,皆在于心之包络。”如此,包络代心君受阴火之袭,则心主火旺,所以出现脉洪大,烦渴,身热等症状。 </h3></br><h3>“阴火上乘土位”是对内伤脾胃病理机制的高度概括。所谓“土位”,指水谷清阳之气上布胸中心肺的生理模式。《灵枢·决气篇》指出:“上焦开发,宣五谷味,熏肤,充身,泽毛,若雾露之溉,是谓气。”说明了谷气入脾胃后,必须上奉心肺,借心肺之开发而化生为元气。如果脾胃之气下流,不能上奉心肺,则下焦阴火取而代之,心胸乃热,发为内伤的病变。</h3></br><h3>《素问·经脉别论》又说:“食气入胃,浊气归心,淫精于脉。脉气流行,经气归于肺。肺朝百脉,输精于皮毛……。”说明了古人确实认识到了水谷精气由心而入脉,由脉而上归于肺,在肺中进行气体交换,然后才能发生水谷的滋养功能。如果脾胃一有损伤,导致清阳(谷气)不能上升,而使上焦不行,下脘不通,就会产生内伤发热证候。如《素问·调经论》说:“有所劳倦,形气衰少,谷气不盛,上焦不行,下脘不通,胃气热,热气熏胸中故内热。”而李东垣在《脾胃论》中则将其概括为“脾胃既虚,不能升浮,为阴火伤其升发之气”。 </h3></br><h3>所以,阴火的产生是和清阳下陷分不开的,正因为清阳下陷,才导致了阴火上乘土位。所以说:“火与元气不两立,一胜则一负”。治疗时就不能单纯以水制火,也不能单纯以寒伏火,只有用甘温保元之剂,采用以补为泻,以升为降的方法,才能使阴火下降而元气复位。</h3></br><h3><strong>3</strong><strong>阴火与阴虚火亢的鉴别</strong></h3></br><h3>李东垣所说的阴火上冲,和朱丹溪所说的阴虚火亢,两者发病性质不同,治疗也有差别。</h3></br><h3>东垣的阴火上冲,是由于脾气下流,由脾及肾,病之本在脾,病之标在肾。所以在治疗上先补脾。如果忽视脾在发病中的主要地位,反以标为本,当然不符合东垣的精神。因此,脾湿郁遏下焦,虽能激发阴火上冲,但同燥热伤阴,房劳耗精,肾水亏损所发生的各种火热之证是有所不同的。如果“阴火上冲”兼见肾水不滋时,东垣在温补方中也少加生地、黄柏以泻阴火而滋其水。同时,东垣对于湿热伤阴也有充分的认识。他曾说:“脾胃虚,则湿之气流于脐下,肾与膀胱受邪,……二者俱弱,润泽之气不行……津液不濡……口燥咽干而皮毛不泽也。”在治疗时,为了解救肾水之困,必须补脾升阳,使湿邪不下溜,则阴火自解,大热可去。此证若专事滋补,不从脾胃入手,必然助湿腻脾,反而激发阴火上冲。 </h3></br><h3>而朱丹溪所说的阴虚火亢,是肾本身的水火不相协调的问题,阴虚则火亢,这并非实火内盛,而是由于阴水不足所致,在治疗上可以采用滋阴壮水的方法。张景岳曾说:“盖火性本热,使火中无水,其热必极,热极则亡阴,而万物焦枯矣。”人或欲念过极,房室耗伤,必动相火,耗散其水;或在汗、下之后,失血之余,均能导致水虚不能制火的证候。如心烦少寐,头晕,口干咳嗽,盗汗,夜热及失精等。因此,治疗上“只补水以配火,壮水之主以制阳光”。临床常用六味地黄汤、一阴煎,兼服归脾丸,疗效比较好。至于苦寒损阳之剂,慎不可轻投。例如,曾治一患者,素有便血,经常头目眩晕,面赤,耳鸣,时觉一团火气上冲,午后更觉显著。一日大便后,突然头晕扑地。醒后神志恍惚如在梦中,环顾其子女,不能一一呼其名。舌质红绛而干,无苔,脉大,尺部更显。此病阴亏阳亢,已非一日,水不制火,不能涵木,所以头目眩晕。神明失于主宰,故神智不慧,情境俱忘。法当补水配火,以制阳光。用大剂六味地黄汤,加玳瑁、阿胶、生龙骨、生牡蛎、麦冬、人参、五味子。文火慢煎取浓汁,时时呷服。三剂后,头晕与烦热显著减轻,但精神仍恍偬不定,记忆时好时差,转用“专翕大生膏”与归脾丸两方,培正固本补其精神,交替服用,三个月后诸症皆去。 </h3></br><h3><strong>4</strong><strong>阴火与虚阳外越的鉴别</strong></h3></br><h3>东垣所指的“阴火”发热,与“虚阳外越”的发热有本质的区别。从对阴火证的描述来看,“作蒸蒸而躁热,上彻头项,傍彻皮毛,浑身躁热作,须待袒衣裸居,近寒凉处即已,或热极汗出亦解”,显然不是虚阳浮越于外的发热。阳越发热,只恐一身汗出,阳气外亡,其命随之而灭,焉有“热极汗出亦解”之理</h3></br><h3>虚阳外越的发热是以阴寒内盛,阳气衰弱作为病理基础。如《伤寒论》说:“少阴病,下利清谷,里寒外热,手足厥逆,身反不恶寒,其人面色赤……。”这里所讲的“里寒外热”,即是阴盛迫阳,虚阳外越所致的发热,这是人体真火外露的表现。这种真火,平时潜藏在肾水之中,藏则能生气,露则为病。水中之火,又称龙火,龙火不能潜藏,源于火气极虚,水寒盛极,逼迫其火外越。如赵养葵所说:“平日不能节欲,以致命门火衰,肾中阴盛,龙火无藏身之位,故游于上而不归……。”龙火不藏,虚阳外越的常见证候有:上身大热,下身冰冷,人事昏沉;或咽喉肿痛,咳嗽喘促;或自汗,心烦,大便欲出,小便不禁;或面赤如朱,不思茶水,而胸腹痛甚欲按;或口舌生疮,牙缝流血;或吐血而心烦不安;或消渴而饮一溲二……。阴盛逼阳的脉象多见洪大无伦,或两尺虚软,或见细数,但都以按之无力为特点。</h3></br><h3>阳越发热,轻者以辛热药杂于壮水剂中,导之下行,如右归饮、八味地黄汤之类;重者则不掺阴柔之品,采用“四逆汤类”方剂急救亡失之阳。虚阳上窜,吐血特别严重的,用镇阴煎加童便,效果很理想;痰涎涌逆,喘鸣气急,上实下虚者,用独参汤调服黑锡丹有奇效。经治疗后,阳气恢复,龙火潜藏,仍继续服用甘温之药,以促进生化之源,并须节制房事,养心宁神。曾治:吴某,男,48岁。一日突然吐血,逐渐增多,心内发热,躁烦异常。曾服百合固金汤与荷叶丸,病证反而加剧。脉洪大而软,沉取无力,舌胖大质嫩,苔白滑。但头上汗出,咽干而痛,不欲饮水。此阴盛逼阳,龙火浮越之重证,急服镇阴煎,加童便一碗为引。一剂尽,血止神安。改服桂附地黄汤合生脉饮,又二剂,诸症向愈。但觉体乏无力,动则心悸气短,乃以归脾汤送服金匮肾气丸,大约月余而康。 </h3></br><h3><strong>5</strong><strong> “温能除大热”的治疗范畴及代表方</strong></h3></br><h3>“温能除大热”的“大热”指的是内伤大热,不是外感的发热。内伤与外感,均有发热的证候,但在辨证上各有其不同的特点,不得混淆。东垣《内外伤辨惑论》,正确地指出了内伤与外感发热的不同,使人有所鉴别,这无疑是一个很大的贡献。兹录其文如下:</h3></br><h3>“外伤寒邪,发热恶寒,寒热并作,其热也翕翕发热,又谓之拂拂发热,发于皮毛之上,如羽毛之拂,明其热在表也……其面赤,鼻气壅塞不通,心中烦闷,稍似袒裸,露其皮肤,已不能禁其寒矣……。其内伤饮食不节,或劳役所伤,亦有头痛,项强,腰痛,与太阳表证微有相似,余皆不同,……是热也,非表伤寒邪发热也,乃肾间受脾胃下流之湿气,闭塞其下,致阴火上冲,作蒸蒸而躁热……须袒衣裸居,近寒凉处即已,或热极而汗出亦解”。</h3></br><h3>基于以上的辨证,可见外感发热是寒热并作,热在皮肤之浅,且有恶塞鼻塞等证;内伤发热,寒热不是并见,其热为躁热,有时发作,乃下焦阴火上冲,必近寒凉,或热极汗出,方得减退。</h3></br><h3>此外,外感的发热是手背热而手心不热,内伤的发热是手心热而手背不热。而且外感脉象是人迎大于寸口,内伤脉象是寸口大于人迎。</h3></br><h3>补中益气汤是“温能除大热”的代表方剂。方中以黄芪、人参、炙甘草(名保元汤)作为全方的主体,取其性味甘温,大补脾胃元气,使脾胃元气充足而恢复其升清降浊的作用,是“甘温除大热”的基本治疗方针。白术健脾而除湿,当归补血而润燥,升麻、柴胡鼓动清阳以上升,陈皮理气化浊以下降。服药后,脾胃元气上升以奉心肺,而使营卫通达,气血调顺;阴火无援则不能上乘,包络大热可以不清而自消。</h3></br><h3><strong>6</strong><strong>东垣方的临床运用</strong></h3></br><h3><strong>6.1</strong><strong>补中益气汤 </strong> </h3></br><h3><strong>病案一:内伤发热</strong></h3></br><h3>平某,男,37岁。素体虚弱,肝胃不和。十月中旬某日,突然发生吐血,咳嗽。伴见午后发热,饮食衰减,周身倦怠无力,二便尚调,其脉虚数,舌质淡,苔薄白。初用“加味救肺汤”,服二剂后咯血虽止,转增腹痛,泄泻,烦悸,脘闷,不欲食,午后发热达39℃,脉仍虚数。辨为虚劳腹痛,用小建中汤建中气,缓里急,服药后腹痛果愈。但仍发热不退,周身无力,头晕少气,不思饮食,腹泻不止,脉象同前。此“阴火上乘土位”,清浊失调之变,乃用东垣补中益气汤,另加生甘草6克以泻心包之热。服一剂即觉减轻,略事加减,三剂后体温正常,腹泻止,食欲逐渐增加。改用归脾汤进退而愈。 </h3></br><h3><strong>病案二:内伤发热</strong></h3></br><h3>李某,女,35岁。得病已数月,心烦口干,气弱食衰,周身发热如同火灼,必须将后背贴靠家中方石筑砌之墙方觉凉爽。月经每来必多,下肢浮肿,动作乏力。大便时有溏泻,小便微黄,脉大而无力,舌质淡苔薄白。曾服滋阴凉血之方,非但无效,反增胸闷而纳呆不食。当从内伤脾胃,清阳下陷,阴火乘于心胸辨治。 </h3></br><h3>黄芪9克 人参6克 生、炙甘草各6克 当归6克 陈皮3克 柴胡3克 升麻3克 葛根3克 生姜3克 大枣3枚</h3></br><h3>服三剂,心烦,口干等已去,燥热有所改善。上方加知母、黄柏各3克,连服六剂而热退。改服参苓白术散巩固。</h3></br><h3><strong>病案三:习惯性流产</strong> </h3></br><h3>酒某,女,32岁。每次怀孕至三个月左右,即自行流产,已连续发生三次。现又怀孕已三月,胎漏见红,腹内下坠,腰酸,白带极多,食少体倦。舌淡苔白,脉滑无力。此脾虚湿盛,清阳不升,中气不足则胎元不固;湿渗于下则带下淋沥。治疗必须补脾升清,去湿固本,胎气方能安和。</h3></br><h3>黄芪12克 党参12克 白术30克 当归9克 炙甘草9克 柴胡3克 升麻3克 杜仲9克 续断9克 陈皮3克</h3></br><h3>服三剂,带下已止,腹坠腰酸明显减轻,但漏红未止。转用胶艾四物汤加炙甘草10克,服三剂后,血止胎安。</h3></br><h3><strong>病案四:腹泻脱肛 </strong> </h3></br><h3>郎某,男,56岁。患大便溏泻,每日三四次,伴发脱肛。饮食减少,体疲无力,屡治无效。面黄舌淡,脉缓软无力,一派脾虚之象昭然若揭。 </h3></br><h3>黄芪12克 人参9克 白术9克 土炒当归6克 炙甘草 9克 柴胡3克 升麻3克 生姜3克 大枣3枚 鳖头1个(荷叶包,煅透)</h3></br><h3>服六剂,腹泻与脱肛不发,又将方中人参改为党参12克,续服六剂而愈。 </h3></br><h3> <strong>6.2</strong><strong>调中益气汤 </strong> </h3></br><h3><strong>病案五:会阴下坠 </strong> </h3></br><h3>郝某,男,38岁。自诉前后阴之间(即会阴部)下坠已数年,抽搐酸胀,如有物嵌顿其中,似欲大便而不能,胀塞极苦,久立则更甚,小便不利。脉软,按之无力,舌苔白滑而腻。此脾虚而清阳下陷,湿气下流,结于会阴,升降不能,所以重着难拔。治当补脾运湿,升阳举陷。</h3></br><h3>黄芪12克 党参12克 苍术9克 白术9克 黄连3克 黄柏3克 柴胡3克 升麻3克 陈皮3克 葛根3克 姜枣为引</h3></br><h3> 此方化裁进退,约服三十剂而愈。</h3></br><h3>【解说】调中益气汤由保元汤加升麻、柴胡、苍术、陈皮、黄柏而组成。本方与补中益气汤均治内伤脾胃,但本方重在清浊相干而兼湿热。所以脉虽大但无力,沉取反涩,证以二便不调,泄泻脓血为主。本案清气下陷,湿凝会阴,而见小便不利,更见舌苔白腻,湿盛久必蕴热,故服调中益气汤而效。</h3></br><h3><strong>6.3</strong><strong>升阳益胃汤 </strong> </h3></br><h3><strong>病案六:带下淋沥</strong></h3></br><h3>魏某,女,28岁。小产之后,续发带下淋沥,色白清稀,甚则小腹下坠。因带下太多,致使妇科无法外查。舌淡苔白,脉弦缓无力。证属脾气虚衰,清阳下陷,湿气不运,注入冲任,化而为带下。</h3></br><h3>黄芪12克 党参12克 白术30克 炙甘草6克 柴胡3克 升麻 3克 防风3克 羌活3克 独活3克 黄连3克 半夏10克 茯苓10克 泽泻10克 陈皮6克 白芍6克</h3></br><h3>服六剂,带下减轻三分之二,体力有所增加。又服六剂而带净。</h3></br><h3><strong>病案七:皮肤皲裂 </strong></h3></br><h3>李某,女,43岁。两手掌大小鱼际部位,胸部及股腿等处皮肤皲裂,纵横交错,干燥疼痛而痒。饮食无味,体疲肢倦,两臂疼痛,面色萎黄不泽,月经一月再行。舌质淡,脉软无力。证属脾元不足,不能上奉心肺,阴火复乘其位,气血不布,不能熏肤、充身、泽毛,故有此变。 </h3></br><h3> 党参10克 白术6克 生、炙甘草各6克 黄柏4.5克 防风4.5克 羌活4.5克 独活4.5克 葛根6克 白芍6克 柴胡3克 升麻3克 生地3克 </h3></br><h3> 并以猪油二两,杏仁一两捣成泥,将油熬化,倒入杏泥,调匀成膏,外用擦手。</h3></br><h3> 服药四剂,外用一剂而愈。</h3></br><h3>【解说】饮食劳倦,内伤脾胃,元气不足,清阳下陷后,不但引发下焦阴火上冲,还可发生脾湿下流,蕴郁下焦的各种病变。所以,在内伤分类上,有湿多热少,热多湿少及湿热参半的三种不同情况。针对这三种差别,东垣设升阳益胃汤、补脾胃泻阴火升阳汤和调中益气汤分别治之。升阳益胃汤由六君子汤加黄芪、黄连、柴胡、防风、羌活、独活、白芍、泽泻组成,凡内伤气虚,湿多热少,清气不得上升者宜服此方。</h3></br><h3><strong>6.4</strong><strong>寒胀中满分消汤</strong></h3></br><h3><strong>病案八:中满腹胀</strong></h3></br><h3>徐某,女,24岁。患大便溏泻已二年多,每日三四次。逐渐发展为中满腹胀,从心下至少腹胀闷不堪,尤其以进食后为甚。饮食乏味,带下多,手心灼热。西医诊断为“肠系膜淋巴结核”,按结核治疗无效。其人舌质淡嫩,苔薄白,脉沉弱无力。此证属脾虚有寒,中气不运,清阳下陷,浊阴在上;又带下多而手心热,正是东垣所谓内伤之热。 </h3></br><h3>黄芪10克 党参10克 当归10克 茯苓 10克 厚朴10克 半夏10克 猪苓10克 泽泻10克 黄连6克 吴茱萸6克 生姜6克 草蔻仁6克 毕澄茄6克 益智仁6克 干姜3克 川乌3克 黄柏3克 麻黄3克 柴胡3克 升麻3克</h3></br><h3>服五剂而效,腹胀减轻;再服五剂,大便成形而欲食;又服五剂,带下止,腹胀消而手心不热。 </h3></br><h3>【解说】中满腹胀,有寒热之分。饮食劳倦,损伤脾胃,不能运化精微,水谷聚而不散,便成胀满。《素问·至真要大论》虽然有“诸胀腹大,皆属于热”之说,但东垣认为,从临床所见,“大抵寒胀多而热胀少,治之者宜详辨之”。并且提出:“中满治法,当开鬼门,洁净府。开鬼门,谓发汗也;洁净府者,利小便也。中满者,泻之于内,谓脾胃有病,当令上下分消其湿。下焦如渎,气血自然分化,不待泄滓移;或如大实大满,大小便不利,从权以寒热药下之。” (《兰室秘藏·中满腹胀门》),这就是东垣寒胀中满分消汤的治疗作用。 </h3></br><h3><strong>6.5</strong><strong>益气聪明汤 </strong> </h3></br><h3><strong>病案九:耳鸣耳聋</strong></h3></br><h3>葛某,男,30岁。右耳鸣响,以夜深人静或晨起时最为明显,而且耳聋不聪。体疲无力,大便不畅,小便频短。舌质嫩,脉沉弦无力。曾服滋阴潜阳,平肝熄风方药数十剂而不效。此脾气虚而清阳不升,下焦阴火上犯清窍。东垣之法,于升中求降,补益脾胃元气则阴火自能复其位。</h3></br><h3>黄芪12克 党参12克 白芍12克 炙甘草10克 葛根6克 蔓荆子6克 柴胡3克 升麻3克 黄柏3克</h3></br><h3>服四剂则效,又服六剂耳鸣止,而听力恢复正常。</h3></br><h3><strong>病案十:目障不明</strong></h3></br><h3>李某,男,48岁。患左眼中心性视网膜炎,视物不清,眼前有黑影如棱形,甚则遮覆视野。目涩无泪,神光不见,视力下降至0.4。舌质淡嫩,脉虚大。此清阳不能上奉,精血又亏于下。</h3></br><h3>黄芪12克 党参12克 白芍12克 炙甘草10克 升麻3克 防风3克 葛根3克 黄柏3克 藁本3克 石斛12克 菟丝子12克</h3></br><h3>服七剂后,目中不觉干涩,眼前黑影变小。上方减去防风、藁本,加黄芪至18克,杞子10克。又服三剂后,查视力上升为0.9。转用补益肝肾,以杞菊地黄汤加当归、白芍、覆盆子、酸枣仁,又服十剂,视力上升为1.2。眼底镜检查:视网膜水肿及炎症皆消。</h3></br><h3>【解说】《灵枢·邪气脏腑病形论》说:“十二经脉,三百六十五络,其血气皆上于面而走空窍,其精阳气上走于目而为睛,其别气走于耳而为听。”《灵枢·大惑论》又说:“目者,五脏六腑之精也,营卫魂魄之所常营也,神气之所生也。”所以,头目清窍灵愚与否与脾胃气的盛衰有密切关系。若因饥饱劳行损伤脾胃,生发之气既弱,其营运之气不能升,且五脏六腑之精无所禀受而不能上注,邪塞空窍,耳目等清灵之官失其聪明。因此,治宜补益脾胃之气,使精阳气上走清窍则能耳聪目明。</h3></br> <a href="https://mp.weixin.qq.com/s/waXQ7LTlqHCQwJHgtrk7ew" >查看原文</a> 原文转载自微信公众号,著作权归作者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