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涂锡朋遗像</p> <p class="ql-block"> 我的表叔公姓涂名锡朋,之所以称他表叔公,因为我的爷爷与他是姑表,也就是说我的曾祖母是涂锡朋的亲姑妈。</p> <p class="ql-block"> 在我的记忆中,我与表叔公仅仅接触过四次。</p><p class="ql-block"> 第一次接触他时,那是1970年1月下旬。当时,我带着省革委会政工组关于广州医校毕业生的介绍信,并与十一个韶关籍的同学,从广州来到韶关专区革命委员会政工组报到,等待分配。那天,我在吃完晚饭后的傍晚时分,壮着胆子去韶关专署找从未谋过面的表叔公。</p><p class="ql-block"> 专署的大门是不允许外来人随意出入的。当我来到出入韶关专署的大门时,见大门两边各有一个持着枪的解放军叔叔站岗,我对其中的一个说是来找某人的,他就叫我去旁边的保卫室。我来到保卫窒说明来找某人后,所见所听保卫室人员拿起电话机说﹕“涂专员(此时因受文革冲击,他已经“靠边站”),保卫室里有人找你。”不到几分钟,表叔公就来到了保卫室冂口,由于我与表叔公从未谋过面,互不相识,保卫室人员指着我对他说∶“涂专员!这人是来找你的。”我接着说,表叔公!您好!</p> <p class="ql-block"> 我跟着表叔公来到他的住处后,表叔公给我端來了一杯香喷喷的热气腾腾的茶,并问我吃晚饭没有。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喝上这样好的茶。然后,我就自我介绍说∶“表叔公!我是李超仁,南门坪人,我已经吃过晚饭了。我父亲是李奕昌,不知道你认不认识他。我是刚从广州医校毕业,来韶关专署报到,等待分配的。”他听我表白后就说﹕“我认识你父亲,对你父亲三兄弟的名字都晓得,分别为珍狗、昌狗、鸿狗。”他一口气说出了我父亲三兄弟的乳名。这是我第一次认识表叔公,也是表叔公首次给我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好印象。v</p> <p class="ql-block"> 第二次相见表叔公是在1971年10月份,这个月的有一天,全韶关专区卫生院院长及各医院院长都到韶关市听人民的好医生李月华的先进事迹报告。听完报告后,我与表叔公的妹夫、我的表姑父公――廖连德院长一同前往拜访表叔公。</p> <p class="ql-block"> 第三次见到表叔公时,是在1976年的4月份。有一天上午,翁城公社办公室来电,叫我去公社小会议室。当我来到小会议室时,见到表叔公和公社党委许书记及公社革委会的张副主任坐在那里说话,我与表叔公打招呼,我的这一举动有所惊呆那两位领导。许书记有些感觉奇怪地问我﹕“李院长!你认识韶关专区革命委员会生产组的涂组长?”我回答说认识。他又接着说:“这样更好了,你就与张副主任陪同涂组长去胜利血吸虫防治点看看。”</p><p class="ql-block"> 去胜利约有五、六公里路程,要过一条没有桥的河,过河只能渡船。这时正是雨过天晴,河水有些上涨,道路高低不平,坑坑洼洼的小路上泥泞路滑,且有积水。我担心表叔公的皮鞋被弄湿弄脏,且又不方便走田间小路,更担心已经年近花甲之年的他跌倒,于是,我建议表叔公别穿他的皮鞋去,换上我的靴筒雨鞋,他欣然同意。</p> <p class="ql-block"> 我与张副主任及表叔公的司机一同陪着表叔公经过一个多小时的徒步来到了胜利大队。在胜利大队党支部书记的引领下,来到了血吸虫防治点――梁屋村。</p><p class="ql-block"> 表叔公在发现丁螺(血吸虫的宿主)的田地里认真细致地左瞧瞧右看看,严然像个是来查丁螺的人。经过一翻细致的查找之后,他和蔼地问支书,又问村民,“近几年来有无发现新的血吸虫病人?以前查出的病人治好了没有?”并提出今后要如何如何的预防等一糸列的预防措施,连我是一个学医疗学预防的人,也说不出那么多具体的预防措施,真是使人感人至深。这是表叔公恢复工作后,第一时间到血吸虫疫区来进行调查研究,彰显了他对血吸虫疫区人民的关怀。</p> <p class="ql-block"> 第四次相见表叔公是在1976年的夏天,这一次我是带上父亲及一个弟弟去韶关见他的。可是使我万万也料想不到,此次相见后竞是最后一次相见。十年之后,即1986年,表叔公因病医治无效与世长辞,真是令人心痛。</p><p class="ql-block"> 他的谢世,使他的所有的亲朋好友、老同事、老战友、老部下都受到了很大的损失和痛心,也使人民失去了一位好公仆和党的领导干部。</p> <p class="ql-block"> 常言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有一天晚上,我在睡梦中,梦见到表叔公。梦见到他“官职”(韶关专区专员)恢复之后,回来家乡作调查研究,许多亲朋好友、老部下都来拜见他。这一梦境是表叔公仙逝将近四十年后,他才“托梦”给我的。</p> <p class="ql-block"> 在那史无前例的文化大革命中,表叔公曾受到冲击,曾以“当权派”受到批斗,专员的职务不明不白地没有了,正常的工作也不能干,总之,就是一句话“靠边站”。虽然如此,但表叔公没有一点怨言,没有一点思想情绪,更没有对“文革”产生反感和意见。反而对“文革”抱着正常的心态,抱着坚信党中央、毛主席所发动的文化大革命,是有它的思想性和意义性。</p> <p class="ql-block"> 表叔公是个老革命,他为了民族的独立,为了建设新中国,为了劳苦大众能过上好日子,他在中学读书时,就加入了中国共产党,就参加了革命。他在抗日战争、解放战争中浴血奋战,出生入死,不惧生命危险,勇往直前,在一次战斗中身受枪伤。由于他立下了不少战功,且又有一定的军事指挥才能,被上级任命为粵赣湘边纵队北一支队第三团的团长兼政委。1949年9月中旬解放翁源县时,时任中国人民解放军总参谋长的叶剑英带领中国人民解放军来到翁源县与时任团长的涂锡朋共同商议解放翁源县的具体措施。 </p><p class="ql-block"> 翁源县解放后,涂锡朋任中共翁源县委书记兼县长,是新中国翁源县第一任县长。</p><p class="ql-block"> 表叔公原则性强,时时处处维护党和人民群众的利益。在土地改革时期,家庭被划分为“地主”成份,抚养他长大的继母受到残酷的批斗,在这样的状况下,他没有以一县之长的身份去干扰家乡的土地改革运动。</p><p class="ql-block"> 表叔公曾是韶关专区专员(等于现在的韶关市市长)、省顾问委员会委员。他虽然身居高位,但他从不以权谋私,也就是说,从不滥用手中之权,而是严于律己,按党的规章制度办事,因此,被有些不理解之人误认为他没有人情味,没有家乡味,没有亲朋好友味,没有战友情。他任人为贤,不是任人为亲;他平易近人,毫无官架子。随着时间的推移,历史的验证,那些曾误认为他的人也改变了自己的错误想法,都认为涂锡朋是毛泽东主席培养教育出来的好领导,是共产党的好干部。我虽然与表叔公接触不多,但他给我的感觉也是:他是毛主席培养教育出来的好领导,是共产党的好干部,是关心人民疾苦的好心人,是人民的好公仆。</p><p class="ql-block"> 后来,表叔公“官”复原职(专员)之后,他夜以继日地工作。他说,要把前几年被迫“休息”的所有时间补回来。</p><p class="ql-block"> 这,就是我的表叔公。</p><p class="ql-block"> 我尊敬他、怀念他。</p> <p class="ql-block"> 2023年9月8日于深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