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真子</p><p class="ql-block"> 在高高的盐垛上/那一片白茫茫的盐田/在日光下闪耀着光芒</p><p class="ql-block"> 冬去秋来/母亲在这片土地上挥洒着汗水/童年时光渐渐远去/盐田也已消失不见。</p><p class="ql-block"> 童年时,我的家乡大嶝岛桥头有一大片白茫茫的盐田,还有我家上红壁村后面也是一大片白茫茫的盐田。那时候,大嶝岛小嶝岛盛产盐,家家户户要吃盐就去盐田装两大袋回来,倒在瓦罐盐缸里慢慢吃。因此,那时候大嶝人食用盐是不用买的。因此大嶝人如果煮饭太咸了,老人家就会打趣说:打死卖盐的!或者说:盐不用钱的呀!大嶝岛几乎家家户户都有人在晒盐场工作。我妈妈和叔叔也是这个晒盐大军中中的一员。</p><p class="ql-block"> 晒盐是很辛苦的,记得小时候,妈妈每天天不亮就得起床,用绿色军用水壶带上一壶开水就到盐田了。盐田是用一块块长方形石头围成一块块长方形,像田地一样。然后用各色瓷砖铺上。人们从港口用水管把海水引进盐田里。海水在阳光下自然晾晒,等海水结成冰晶状的盐,她再用竹扫帚把盐扫成一堆堆。然后力气大点的叔叔和其他男人再用铲子把盐铲到一旁,堆成一堆高高的盐垛。最后用稻草或塑料薄膜盖起来,以防下雨盐融化了。等待政府收购的车来了,人们再一起把盐铲到收购的车上。</p><p class="ql-block"> 妈妈常年在盐田里工作,常常戴着一条红头巾,外加一个竹斗笠,盐田上每个妇女都这样穿戴。那也成为大嶝女的一个经典形象,成为大嶝一道独特的风景。因为每日风吹日晒,妈妈的脸都被晒得黝黑黝黑的,笑起来,特别淳朴。叔叔在盐田的时候,常常戴个斗笠或草帽,穿着军绿色外衣,穿着黑色短水鞋或长筒水鞋。</p><p class="ql-block"> 童年时,我最不喜欢中午的盐田。因为太阳把大地晒得火热火热的,我一个人要徒步走过村后那条弯曲的小路,去给妈妈送午饭。晒盐的人们中午是没时间回家休息的,他们简单地吃点家人送去的饭,喝点自带的水,就又马不停蹄地开始做晒盐,扫盐,收盐的工作了。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她们任劳任怨,为祖国各地的人们,输送出大量的食用盐。</p><p class="ql-block"> 夕阳西下的盐田是最美的,这时候夕阳斜斜地投影在大地上,给盐田笼罩上一片柔和的光。一堆堆盐垛反射着耀眼的白色光芒,犹如一座座小雪山。这时候,我悠闲地坐在田垄边,晃悠着两条腿,看夕阳慢慢从天边落下;有时我也在草丛里捉蚱蜢玩,夏天的时候听榕树上知了一声声地叫。那是我最快乐的时候,一直等候到妈妈劳动完再带我高兴地回家。无忧无虑的童年时光,就这样从身边悄悄地溜走。</p><p class="ql-block"> 那时大嶝有上百亩晒盐场在现在大嶝桥头的位置,当盐场边立起一堆堆盐垛,铲盐车在盐田边穿梭,那场面好似一幅小渔村美景图。可惜如今这片盐田已被阳塘村拆迁后的新居住区取代,再也看不到那么壮观的场面了。童年的美好回忆只能深深地留在我脑海中。记得还有上百亩盐场在上红壁村和田墘村交界,如今也被平整为土地,其中一块地盖起了村里高大的集资楼,另一块地有厦漳泉快速路横穿而过,作为大嶝国际机场的配套交通设施。现代化建设已遍布大嶝的每个角落。儿时那片熟悉的白茫茫的盐田已经消失不见了。就如许多小时候熟悉的玩伴因为谋生,各奔东西,再也很难遇到一样,我心里空落落的。</p><p class="ql-block"> 大嶝盐田,充满历史的厚重与沧桑。如今,它已完成历史使命,华丽转身。那片消失的盐田,唯有留在大嶝人的记忆中,留在悠悠的历史长河中。</p> <p class="ql-block">真子,原名谢阿贞。福建省作家协会会员,福建省青年作家高研班学员,翔安区作家协会副秘书长。2022.2出版个人诗集《繁花心灵的原野》。</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