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的知青岁月•走出一中后那几年

张桂英

<p class="ql-block">  我在村小学当教师</p><p class="ql-block">【68届初一3班张桂英】</p><p class="ql-block"> 记忆的闸门一经打开,一泄千里,一发不可收拾。下乡时的所见所闻和亲身经历全都一幕一幕地出现在脑海里,其中记忆最深的是在村里小学当教师的经历。</p><p class="ql-block"> 我在村小学当教师应该是一九七O年春末的时候,当时村书记谢喜祥和大队吴合主任我谈话,说大队需要一名计划生育员,问我愿意干吗?并叫我考虑考虑。回去后我与房东叔伯哥哥谢雲山说起此事,因为雲山是个中医(主要针疚为主),问他主要是想了解一下计划生育员是干什么的?不承想他听了说,计划生育跟敲猪的差不多,一个女孩子还没结婚干这个不雅。建议我不要去。我一想也是,我什么都不懂,干不了这个。就回了大队说我干不了。不久,大队又通知我去小学校当老师。于是,我就到了村小学教书。</p> <p class="ql-block">  村里的小学校没有什么规模,可能房子也是租借各队社员家的,班级很分散,教室就是当时普通的民房,很简陋。一年级一个班,在四队范围,二、三年级为复式班,在二队范围,只知道四、五年级各一个班在五队范围,与教师办公室在起,算是本部吧。六年级不知在哪里。</p> <p class="ql-block">  ▲ 图片选自网络。</p> <p class="ql-block">  刚开始我教一年级,上课后发现班里的孩子很少,就问同学们为什么有许多同学没有来?孩子们回答的原因多种多样。我归纳后得出的结论是没把上学当回事,一年级孩子还小,醒得早就来,起不来就算了。带着为数不多的孩子,上完算术、语文课,再没别的课了。我想不能一天老在教室坐着,孩子们需要户外活动,晒晒大阳、做做游戏,这样对孩子们身体有好处。于是我叫孩子们到院子里排好队,按广播体操的队形散开,教他们做广播体操。可能村里学校从未听说过广播体操这一说,当时我感觉学生们挺兴奋,他们说我在教他们跳舞,还招来了许多未下地干活来观望的村民。不承想乡亲们的孤陋寡闻却使第二天上学的学生猛增。第二天上课教室里一下子增加5、6个学生。有的学生眼晴上还有眼屎,甚至有的学生脸上还有几天不洗脸积存的黑皴。于是我就告诉孩子们要注意个人卫生,每天早上要刷牙洗脸,干干净净、清清爽爽来上学。还告诉他们要养成饭前便后洗手的习惯,并说明天我看谁做的好。</p><p class="ql-block"> 翌日,孩子们来到班里果然脸和手都干干净净的,但刷牙没刷牙看不出来,我也没有再次提刷牙的要求。因为一年来的经历,我对农村生活的艰苦和农活的强度有了深刻的体会,乡亲们辛勤劳作一辈子,省吃俭用,目标就是给儿子盖房子,娶媳妇。经济的佶据决定了他们的生活习惯,可能他们自己都不刷牙,给小孩子买牙膏牙刷对多数家庭来说真是难为他们了。</p> <p class="ql-block">  ▲图片来自网络。</p> <p class="ql-block">  因为入学率的提高,可能学校觉得我工作不错吧,叫我去教二、三年级。 二、三年级是个复式班,因为人少,二个年级合在一个教室,背对背坐。一个老师给两个年级班上课。我也是第一次知道复式班这个形式。</p><p class="ql-block"> 每天上课后,我先给三年级布置需要复习的作业,然后就给二年级上课,讲完后给他们留当堂作业,二年级写作业的时间就去给三年级讲课。一天下来累得我回到家后一个字都不想多说。</p><p class="ql-block"> 教学中我发觉孩子们的作业本都很凑合,有的孩子甚至都没有作业本。于是我就将以前学校发的和家里的油印折页印刷品拆开再反折过来订好给孩子们当本用,深受孩子们喜爱,看着孩子们如此珍惜这些“作业本”,我千方百计地找这种材料,直至把家里所有的材料都用完了。后来招工进厂后到打字室打印材料,看到印废了而不要的纸张我还很心疼,心想如果把这些纸张给了村里的孩子,他们该多高兴呀!</p> <p class="ql-block">  ▲ 图片选自网络。</p> <p class="ql-block"> 夜晚惊魂</p><p class="ql-block"> 当教师期间发生了一件令我后来想起来就很后怕的事情。</p><p class="ql-block"> 事情发生在麦收期间。割完麦子,多数知青都回家了,有的男生因为麦收农活忙住到他们方便的地方去了。学校当时没放假,我坚持上课,麦收时学校要求老师要带学生去拾麦穗。那天吃了早饭,我装好了十几斤擦干净的麦子,准备傍晚下工后到离我们住地不远的村磨房去把面磨出来,再不磨就断顿了。</p><p class="ql-block"> 上午带孩子们捡了一上午麦穗,中午到家后感觉有些发睏,草草吃了点饭休息了一会,下午又带着孩子们接着捡麦穗,傍晚回到家感觉浑身无力且睏的不行,没吃饭就睡了。愰惚中听得房子外面有轻微的哭声,我一下子惊醒了,仔细听确实是有哭声,二队知青点两排房子就我一个人,此时天色已经全黑了,我越听越怕,就悄悄地走到门口掀开窗帘一个小角往外看,月光洒在门前窗外,好像披上了银纱,显得格外清幽,但是低低的哭声却使我心惊肉跳。我们住在村边上,周围全是农田,这时我难免会想,不会是鬼吧?越想越怕……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侯,突然哭声停止了,只听到“噔噔噔”的脚步声向我这边走来,走到我的门前,使劲推门,这时我本能的用尽全力使劲顶着本来就插着的门,大气不敢出。可能是因门纹絲不动和我的房间一直没亮过灯的原因吧,外面的人推了几下,推不动就走了。待门外声音走远了,我浑身发软,无力地摊在了地上。再躺回床上感觉两眼发沉,浑身发烫,我想我是发烧了,不能这么睡过去,必须去卫生所看看,否则后半夜就麻烦了。于是我挣扎着起来,一步一挪地到了村卫生所。当时赤脚医生铁路和几个人正在聊天,我看了一下表9点多钟。测了体温后38度9,铁路一看说,这么高!给我打了一针退烧针,开了点药我就回去了。幸亏早晨做饭时烧的水还没喝完,否则连吃药的水都没有,再拉风箱烧水真的太麻烦了,这时侯真的感到非常无助和孤独,我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在家日日好,出门处处难!</p> <p class="ql-block">  ▲ 与我们当时宿舍网点环境有些相似的场景。图片来自网络。</p> <p class="ql-block">  可能是年青身体好的缘故吧,第二天早晨醒来除了浑身发软外什么症状都没了。我第一件事就是抱着麦子去磨面,早饭还“等米下锅”呢。吃完饭到村里与人聊起昨晚在房子外有人哭泣的事,他们说那是五队的傻毛子,昨晚跟他爸爸生气跑外边去了。我这才眀白昨晚是怎么回事。由于当时少不经事也没多想,但随着年龄的增长和对人事认知的成熟我才后知后觉的感到当时的情景是多可怕。后来每每想起这一幕就非常的后怕。</p> <p class="ql-block">  因为教学进度要求,教书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转眼就快到年底了,一年一度的征兵工作又开始了,公社武装部急需要人审核兵源,公社向村里借人,大队派我去了。期间与武装部长张占奇一起几乎走遍了公社每一个村庄,对稍有“问题”的应征报名青年特别是知识青年外围进行了走访,解除了疑点,按国家要求完成了任务,保证了兵源的忠诚可靠。此时在公社广播站工作的知青刘利民当兵走了,我就被公社留下做了广播员与公社电话总机房女话务员互相配合工作。</p> <p class="ql-block">  ▲ 当时公社领导和工作人员合影。</p> <p class="ql-block">  教书、征兵和公社广播站的工作经历让我了解了中国最基层政府机构村民委员会和人民公社的工作程序和流程,对农村的民俗、民情和民风也从感性认识上升到了理性认识,这对我后来的成长有很大的帮助。</p><p class="ql-block"> 2000年后,一次在北京参加北京同学聚会,中间有人问我,离开北京你后悔吗?我回答说不后悔,你们在北京经历太单一了,在石家庄我的经历比你们丰富,这是我人生的财富。</p> <p class="ql-block">  ▲ 同学们去公社看我时合影。</p><p class="ql-block">前排左起:我、公社尹秘书、公社常技术员、公社总机室话务员小谢</p><p class="ql-block">后排左起:刘秀莲、冯桂荣、翟兆兰、李云霞、付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