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拖蟹

幽幽清泉

<p class="ql-block">  “老师,今晚这道菜叫什么?”听着雨禄小朋友的提问,我笑了起来,这个问题有点为难。因为这是海门地方特色菜,只有乳名,没有学名,海门以外的菜谱上找不到这道菜。作为师傅,对这道味道鲜美,但还没有登上大雅之堂的菜来说有点惋惜。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我只能笑着告诉他,用我们海门方言说,叫面拖蟹。如果有外地人听到我们讲这道菜名,一定以为我们在讲日语。这道菜,我们海门话的发音是mian tu ha ,尾音是不是有点儿“哈搭西哇”的味道?不说这个“哈搭西哇”了,说了要泛胃。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面拖蟹这道菜自己动手做还是几十年来第一次,说起来真有点儿不好意思。我爱吃蟹,但怕蟹。说穿了就是怕它两个钳子般的大螯,只要它向我举起大螯,我就投降,不敢伸手去抓它。不用说大蟹,就是煮汤的小蟹,我也不太敢招惹,经常是家人代劳。这么大的人还被这么小的东西难住,是不是有点儿让人笑话?😄😄😄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昨天要做面拖蟹,家里就我一个人,没有办法,只有勇敢面对。从冰箱里拿出捆扎好的螃蟹,我大把抓出。此刻,被捆扎的大蟹,想怎么抓就怎么抓。我解开绳结,给它松绑,蟹脚,蟹螯慢慢伸展。我趁它四肢还处于麻木状态,赶紧冲洗,刷壳,然后快速放到砧板上对切。扒下蟹肚下的胃部,挖掉胃和心脏。像我这种怕被蟹钳的人,只能选择这种时机下手,趁人不备来个措手不及,是不是有点儿以强凌弱,外加奸刁之感呢,哈哈哈……,其实我的个性并不这样。在我弱势之时,想征服它,是不是得想点办法?有了征服第一个的经验,后面的螃蟹就顺手多了。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接下来调面粉,这事还是小时候十多岁时常做的事。小时候面疙瘩是道美味,父母在外劳作,我就学做饭,做面疙瘩做出了经验。但几十年没调面粉,心里还是有点儿慌。慢慢加水,由慢到快调面粉,调到面糊跟着筷子滑溜地转的感觉就差不多了。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重大时刻开始,油下锅煮热,用小汤匙舀了一匙面糊,放入油锅,拿起半个蟹,抓住蟹脚往下一扣,让蟹黄与面糊充分融合。看着抖动的蟹脚,有点儿不忍下手。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下锅,等到面糊呈黄色时捞起来,面拖着蟹,这一步终于完成。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最后一步倒入锅中红烧。这步轻松多了,料酒、生姜、鲜酱油一起下锅烧煮(千万别放麻辣料,要不然喧宾夺主,那鲜味被覆盖了) </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用了几十年时间蓄势而成的这道菜,我是用心在做,想必味道一定美,得先尝尝。一口咬下面团。那已不是普通的面疙瘩,而是面香中夹着鲜味,一旦尝上,欲罢不能。揭开蟹壳,轻车熟路地扒掉了腮。看着黄澄澄的蟹黄,口水已在嘴里涌动。迫不及待地把蟹送到了嘴边,嘴靠上吮吸一口,汁液吸到了嘴里,蟹黄的鲜香顺着汁液在唇齿间回荡。咬上一小口,舌尖在唇齿间来回的挑动,肥美的蟹肉在舌尖上不停地滚动,终于把薄壳剔出了唇外,留下的是嫩嫩的,鲜美的蟹肉。</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 吃蟹不仅仅是吃它的鲜美,更是一个细致的、耐心的品味过程。 人生何不如此?时光匆匆,如白驹过隙,我们每个人在人生的旅途上,不能只是一味赶路,还要耐心地、细致地去品味。尝过了酸苦,才更能体会甜美的可贵。</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