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放过了一只老鼠

水磨

<p class="ql-block" style="text-align:center;">文/李程征</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今天下午出门办事,为了节省时间我又操了这条近道。这条巷道平日里少有人走,晚上估计人就更少了。所以略显避背。不过这倒成了流浪狗们的势力范围。</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但是,狗不管猫的事,以致前几次路过时发现有老鼠出没。这也对,不然狗就多事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走到巷道的大约一半处时我在想今天会不会碰见那些“爱大米的朋友”,突然,不远处就有一只从路这边梭子一样跑到那边,然后钻进三四块砖头下面。可能砖头下面再没了多余的空间,所以无法隐藏身体的全部,结果其细长的尾巴露出了一大截,好像还摆动了一下。</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男人至死是少年,这话一点不假。好奇心将我又拉回到爱捣鸟窝的年龄。轻轻走近一看,用我的弱智思维略加分析便知这家伙的“主体部分”在其中一块砖的正下方。我边观察边猜测,这家伙应该涉世尚浅,否则不会躲到“新兵”才选的地方来保命。于是,我先是学着猫叫,后是跺脚,主要目的就是测试一下它的胆壁的厚度。本来还想想点其它更为科学的方法“娱乐”一会儿,可我的正事确实急,只能“忍痛割爱”,走开。</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边走边思索,只要我高抬贵脚然后自然落下,这只老鼠瞬间就会一声惨叫,五腑俱裂,双目难闭,死于非命。虽然已多年疏于操练,但我对自己这点“武功”还是自信的。</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但是,我没有那样做。</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这倒给了我深度的思考。如果是以前,这只老鼠今天不是九死一生,而是十死零生,也就是必死无疑!</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老鼠,“四害”之一,人见人打。可以直言不讳地说,我曾用各种酷刑弄死过大小不同的老鼠。可今天我为何收起了屠刀?且从发现它那刻就压根儿没有动杀生念头。</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知道,老鼠还是老鼠,它不会因为时代进步而进步,只会越来越贼,越来越难防范。它偷吃人类的粮食的本性不会变,到处乱跑传播细菌的危害没有变。</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但是,随着年龄一天天增长,以及生活体悟一点点增加,我变了。</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觉得它也有生命,而且只有一次。这让我想起了弘一法师。有⼀次弘⼀法师到丰⼦恺家。丰⼦恺请他藤椅⼦⾥坐。他把藤椅⼦轻轻摇动,然后慢慢地坐下去。起先丰⼦恺不敢问,后来看他每次都如此,丰⼦恺就启问丰⼦恺就忍不住问他。弘⼀法师回答我说:“这椅⼦⾥头,两根藤之间,也许有⼩⾍伏着。突然坐下去,要把它们压死,所以先摇动⼀下,慢慢地坐下去,好让它们⾛避。”</p><p class="ql-block ql-indent-1">我不知道把弘一法师的例子放在这里合适不合适,也不知道这个例子对我要说明的意思有没有助解作用。我只是固执地认为,弘一法师对小虫的态度和我对老鼠的态度应该是一致的,那就是,对生命的仁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