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 一年一度的教师节到了,俺不能免俗,找了一个僻静处,归拢一下记忆的碎片,尝试着拼凑一幅满屏的画面。</p><p class="ql-block"> 我小学四年级年轻的班主任老师,名字叫易建宁,福建人,大大的眼睛,圆圆的脸,细挑的个子,好像梳着马尾辫,要是非说像某个人的话,那就是有点像姜黎黎,她讲课时的那口湖建普通话,今天我能给她打4+。</p><p class="ql-block"> 那时候上学早就把传统礼教纲常那一套视作封建糟粕,可独独承继下来一条清规戒律,就是上课必须规规矩矩手背后,而我经常按耐不住活动双手,被易老师瞪过,眼睛真大。有一次我刻意地背着双手,挺着腰,坚持了45分钟一副无辜的样子,老师看出了我那讨好模样,嘴角露出了一丝得意微笑。记得易老师经常叫我去办公室刻蜡纸,再拿个滚子油印习题,有点沙坪坝《挺进报》的意味,有时候还叫我中途回去看看谁在班级交头接耳,谁中午没有午睡,我衔命跑到教室窗户旁,偷偷扫视班里有哪些人偷着说话,哪些人午睡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抄下名单,回去打报告,以讨得老师的欢心。还有一次,办公室里有老师递给我一个榔头,说:去敲下课铃!我拎着榔头,牛气得不得了,三步并着两步,跑到“铃铛”(其实是一截铁轨)下面,猛敲起来,估计比平常敲的时间长了些,有的班级学生下课一出来,看我还在敲,目瞪口呆,指指点点。</p><p class="ql-block"> 有一次我把手抄本《梅花党》带到学校,不知怎么被她看见,当堂没收了。当天下午,我纠集几个同学到她家里去要,她正坐在竹床上看呢,答应看完了还给我,不像有的老师没收我的课外书、魔方等,一去不返,给我的只是尴尬带着窘迫,因为有的也不是我的。</p><p class="ql-block"> 最出格的事情就是给老师起外号。那年学校运动会,我们几个骑在广播站围墙上,我看着她远远走过来,给她起个外号“一比零”。有个夏天中午,燥热难耐,街上空旷无人,看见她从卫生院走出来,我们躲在街角,探出脑袋,大喊“一比零”,老师回头也看见了我们,到学校也没有挨训挨“栗子壳”,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今天想来那时也是淘得没边了。</p><p class="ql-block"> 还有一次放学了,我们看见她跟学校男体育老师一起走,我们就在后面起哄,她红着脸,扭头瞪了我们一眼,是嗔是怒,今天已然记不得了。</p><p class="ql-block"> 四年级期末,我被评上三好学生,那似乎是我唯一一次被评上校三好学生。易老师带着我们几个同学排着队敲锣打鼓,往家里送喜报,我父亲特地留在家里,从二楼垂下鞭炮,噼里啪啦放将起来,很是得意。</p><p class="ql-block"> 易老师的弟弟是我父亲单位职工,1986或是88年夏在武汉,他来找我父亲谈工作,我在一旁提起了她,自报是她永远的小学生。</p><p class="ql-block"> 我小学二年级是在长江边的一个小镇上的,班主任女老师叫桂冬先,高高的个子,圆圆的脸蛋,红扑扑的,她家就住在镇上唯一的石板老街上。</p><p class="ql-block"> 跟老师有关的事情大都记不清了,还记得两件事。有一天放学,桂老师笑盈盈地走过来拍着我肩膀,让我给她带一卷医用胶布。还有就是一年后我回城上学了,在医院的山坡上,听见后面有人叫我名字,我一回头,看见她笑眯眯地喊我,也许是学生对老师的天然畏惧,吓得我撒腿就跑。今天想起后悔不迭,权且都怪年少无知吧,那时应该问问老师,到医院是看病还是看病人,需不需要帮助,因为我妈是医院医生。</p><p class="ql-block"> 前几年,我又回到那座小镇,它那古朴模样已经蜕去,只是青山未老,堤外长江水独自东流,彻夜呜咽依旧。一起吃饭的当地朋友说桂老师已经退休了,进城帮带孙子孙女了,我托他代好,自信她能记得我。</p><p class="ql-block"> 流年似水,岁月如梭/歌。过了这么些年,我至今怀念着她们,不管多远、多久,总是心怀感激,巴不得能再次与老师见面如旧,聆听教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