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蕃古道（六）舍身饲鹫

吃茶汉

　　翻越海拔5089米的安吾拉山口来到藏北历史最悠久的格鲁派寺庙—达姆寺（创建时间比拉萨大昭寺还要早）。相传文成公主进藏途径比如县茶曲乡，发现这里山清水秀，是块风水宝地，便停下歇息。她教授人民纺织、水磨、天文历算等技艺，深受当地百姓爱戴。临行前她委托“伦布”在此建寺，并赠予一对海螺、两尊佛像和一副钹。

最初的僧房

　　进入大殿，昏暗窄小的经堂中端坐着两位僧侣，一位在诵经，一位在冥想。站在门口我们对着宗喀巴大师的佛像默念祈福，正暗暗惋惜古老的达姆寺仅存此一间时，冥想的僧侣忽然欠了欠身示意后面可以入内参观。未曾想里面竟然曲径幽深，千年的烟云萦绕经堂仿佛笼上一层轻纱，斑驳的光影透进窗来罩住佛像影影绰绰。佛殿重重，一间套一间供奉着数百座说不上名字的佛像，仰首瞻仰，慈目祥和。幽香浓郁的酥油灯映照下伴随着朗朗诵经声，一时间心醉神迷，静谧幽冥中恍如溯历史的长河流淌。

　　大约穿过6、7间经堂，没有找到记载中文成公主留下的青铜爵、投骰用具、法螺、拨及时轮佛像和四根檀香木柱子。我们再次回到门口指着手机中介绍寺院内文成公主留存的宝物，询问冥想的僧侣，没想到他的汉语说得如此流利：宝物都在文革期间遗失了，只剩下一根檀香木柱子。

寺院往西白塔簇簇团团，供僧人和周边村民转经祈福。

白塔北面山上是生命感悟天梯。

咨询寺中僧侣：这些错落在山上的小木屋是给牛纳凉用的。

　　在苏莽五明学院参观时，终观（音译，五明学院学位相当于博士）阿旺扎巴给我们讲了一个本生故事：佛祖释迦牟尼为施毕王时，帝释和毗首羯磨为试探施毕王的慈悲和道心，相约化成老鹰和鸽子，上演一出猎食逃命记。施毕王慈悲仁厚，有救护一切众生的决心。他为求得和鸽子相等重量的肉布施老鹰，几乎割光了自己全身的肉。最后感天动地、枯树生花、天降香雨，圆满布施波罗蜜。

达姆寺东侧多多卡天葬院的骷髅墙是西藏唯一天葬后保留头颅的地方，举世无双，堪称世界一绝。骷髅墙由达普八世白玛白扎活佛创建，是一道神秘镶嵌着300多具人头骨的墙壁。天葬台坐北朝南，院子的西、南两处各有一道门，西门是活人进出用，南门是抬逝者遗体的入口。

西门

南门

　　北面的小屋是专门供为逝者诵经祈祷的僧侣们使用的房间，门前和窗前挂着代表天、地、水、火、风的五色经幡和经布。

　　天葬院内矗立着西、南两面骷髅墙，其实本来是三面，但是很久以前，大雨冲垮了一面墙。因此景区的介绍称骷髅墙陈列着三千多具人头骨。

院子中间的长方形石台是天葬时用来停放遗体的，石台中央这块约4平方米用鹅卵石铺砌而成的是葬尸台。石台下面有一个空洞名为天葬池，里面供奉有佛像及经书等。

门口检票的姑娘告诉我：来这里天葬的都是附近的普通村民，不论贫富贵贱。

　　天葬时，先把逝者的遗体放在天葬台上，由活佛念经，然后砸碎遗体，再放到另外一块空地，秃鹫会下来围着院子盘旋准备食用尸体。秃鹫多达500只，少则100只。藏族人认为秃鹫会把死者带入天国，这大概就是效仿佛祖舍身饲鹫吧，信众们把自己的身体作为对大自然的最后一次布施，生于自然归于自然。

天地之博大，时间之浩荡，千百年的岁月如河水不舍昼夜。青山不老、梵音不绝，圣地依旧，达姆寺始终是万千信徒心中不灭的明灯。

　　比如县有个被誉为“雪山深处伊甸园”的秘境，它有独一无二的洁白山峰、高大壮阔的连绵冰川、微云漾漾的碧绿圣湖、还有爱恨情仇的传奇故事。萨普神山是西藏南部世界的智慧神山，与东部青海果洛州的阿尼玛卿山、西部阿里的冈仁波齐、北部当雄的念青唐古拉并称为藏区四大神山。萨普神山是由好几座山峰组成的山峰群，终年积雪，云雾缭绕。山峰从左到右依次为：萨普的妻子、萨普妻子婚外情的私生子（藏人真不把神仙当神仙）、萨普的二儿子、萨普的长子、萨普、萨普的女儿、萨普的医生……其中最美的是萨普的二儿子，它有着宛如金字塔般完美的外形。

进入景区有40多公里的非铺装路，坑洼难行，要开1个多小时才抵达湖边，景区门票三日有效。走近神山，圣洁的雪山怀抱着蓝色冰川，冰川倒映在清如明镜的湖泊中，湖面漂浮着大朵的蓝冰，宛如仙境。萨普的湖泊分割为两部分，一个是主湖像晶莹剔透的翡翠，另一个是终年不化的冰川湖泊。

不同角度拍出的湖水颜色各不相同

右面的山峰是萨普俊美的二儿子

　　傍晚入住白嘎乡，宾馆对面是贝母、虫草集散地。在比如虫草是永恒的热门话题。这种冬虫夏草菌和蝙蝠蛾科幼虫的复合体已经成为比如县的民生主体，成为每个家庭的主要收入来源，每年虫草的价格浮动和产量牵动着所有比如人的心。一位牧民挖到一根重达1.4克的虫草，价格从5500元一路飙升至10000元成交。670根一斤的虫草卖了21万元。诸如此类的传说在比如常常成为口口相传的虫草八卦。

在比如人心目中，“比如草”是最好的草。行内盛传：林芝的“草”雨水太多，容易显得黑；青海有些商家会用硫磺把“草”熏黄；拉萨会把那曲草跟尼泊尔、青海、昌都的混在一起，会将大草挑出，加入断草……在比如买到的草会比那曲高5000元，比拉萨高10000元，越接近源头价格反倒高，大概是纯正产地虫草的珍贵度决定的。比如草颜色金黄，虫体饱满，眼睛金黄中带着红，草头小，整体个头看着大，称着轻。比如草上市的时间最晚，生长的环境海拔最高。海拔4500米的羌塘草原上，碱性土壤中矿物质、微量元素丰富，昼夜温差大，日照充足，加上适宜的空气湿度，使这里出产的虫草体大、色正、饱满、营养价值高。好东西总是来之不易，采挖虫草往往是在60度的陡峭山坡上进行。

190元一克

新鲜的贝母400元一斤，晒干的3000元一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