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趣事三

吴华斌

　　每年5月，父亲都会开船去浙江塘栖收枇杷。

塘栖，距离杭州城区26里，一座古老的七孔石拱桥横跨古镇两岸，京杭大运河穿镇而过。塘栖镇内河浜纵横，是个典型的江南鱼米水乡，明淸时就富甲一方，贵为江南十大名镇之首。

塘栖盛产枇杷。

枇杷古称无忧扇，别名金果和卢橘，因状如民族乐器中的琵琶，故尔得名。

塘栖枇杷初冬开花，花极清香，5月果熟，满树金黄。塘栖枇杷以果大肉厚，汁多味甘，营养丰富而闻名，为初夏水果中的珍品，素有 "塘栖枇杷甲天下" 的美名。

5月中旬，父亲开船顺运河穿太湖过湖州到塘栖收购枇杷，塘栖枇杷以红种、白砂为上品，尤以 “软条白砂” 为最，属国宝级优质品种，堪称枇杷中的珍品。

到塘栖，船舶顺河浜停泊在枇杷园旁。枇杷是娇嫩的时令水果，清晨，果民们摘下枇杷，轻轻装入筠筐 - 一种带孔的蔑筐，再一筐筐装入船舱中。整个过程要又快又轻，不能碰到枇杷。大人们忙碌，我和妹妹在硕果累累的枇杷园追逐嬉戏。渴了饿了，就摘枇杷解渇充饥。

枇杷装满船舱后，要立即起航连夜赶往南京。从塘栖启航，穿太湖，顺运河出长江，经镇江，日夜兼程，到南京拐入秦淮河，停泊在南京水西门下。那时的船舶都是木帆船，行船全靠风帆和人力，顺风可以扬帆，逆风就需人力拉纤、搖橹。从塘栖到南京风雨无阻，最快也要两天两夜，一路上挣的都是辛苦钱。

水西门坐东向西，面临秦淮河，是南京城水路进出的主要通道。

水西门古今都有南京最大的水果市场，塘栖枇杷到南京，只要枇杷卖相佳吃口好，又能赶上头批上市，准能卖出好价钱。

2015年5月枇杷上市季节，我专程去塘栖故地重游，寻找幼年时的美好感觉。在塘栖参观了张国顺先生的枇杷园，塘栖枇杷依然是那么的甜美，塘栖人仍然是那么热情好客。但毕竟已经数十年时光流逝，人非物移，留下许多感慨，遂作《重游塘栖故镇》寄托情思。

曾是儿时嬉戏处，

河浜枇杷黄。

广济石桥今犹在，

阅遍人间沧桑。

1. 塘栖白砂枇杷，枇杷中的珍品。

2. 枇杷园中乐

3. 广济石桥今犹在，阅遍人间沧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