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给父亲的散文诗——泣念吾父

萍心而论

2023年8月18，深圳瓢泼大雨，从未曾想过隔着屏幕的父亲朝我一挥手竟成了永别……从此无论我再怎么呼唤“爸爸”，永远没有人再应我了，那些我们兄妹商量过的无数种为爸爸养老的方案再也没有……爸爸还是没有等我，也没有留下只言片语，走得如同他一生火爆刚强的性格一般，而我，再也没有爸爸了。那个宠我的，怕我的，依赖我的人儿，那个被我管着喝酒吃肉，被我牵挂着，被我数落着，被我深爱着的人儿，在他心心念念的故乡，在那张他日思夜想的床上永远睡过去了……用他爱我们的方式告别了他爱的人，告别了这个世界。那刻，心噔的一下，掉了。。痛到窒息… 我无从记忆从小到大，我是否写过“我的爸爸”，但我内心一直跳出一个声音，要为父亲写点什么，让父亲永远留在我的世界里，不曾远去。那就在这个台风来临前的安静夜，写下这篇属于父亲的散文诗，泣念吾父。 父亲的童年 　　在别人的口里拼凑出父亲的童年。因为那是属于父亲的艰难岁月，至暗时光。幼年丧父、母亲改嫁，爸爸过继给了我现在的爷爷…父亲从未正式对我提起过他的童年，但往后很多年里父亲的性格脾气，不懂如何表达爱等种种，都彰显着父亲童年里的巨大缺失。 当您成为了我的父亲 　　听妈妈跟我说，当我出生时爸爸知道是个女儿时的欢天喜地，不舍得我哭一声，要给我起他认为最金贵的名字……记忆里父亲从来没有对我发过大脾气。其实很多记忆都是模糊的，也许，父母亲吵架动手的场面太过深刻，深刻到我遗忘了父亲时如何宠爱着我长大了。为人母之前，我心里是一直对父亲是有怨言的，因为他很多很多的应酬，因为喝多后总是跟母亲的吵闹…我从来没有公正地在心里评价过父亲。直到这次回家送别父亲，母亲拿出父亲珍藏的点点滴滴，我才发现父亲一直用他的方式深爱我我们，深爱着这个家，只是从来没有人教过父亲，该如何爱人？该如何表达爱？翻着父亲珍藏的小物件，从我们初中毕业证、高中毕业照，粮票，还有父亲那一摞的荣誉证书……方发现，我的父亲真的不止在我眼里看到的喝酒应酬，他在他的专业上是如此优秀。 这是你成为我父亲的第8年您成了付主任那时您骑着永久牌自行车送我上学那好长好长的斜坡此时好长好长的思念 对待工作一辈子兢兢业业爱国爱党两袖清风我想我没有入党会是爸爸的遗憾之一吧 这是您成为我爸爸的第14年这年我用自己的任性对抗着您的安排最后还是您因爱妥协您求爹爹告奶奶把我送进了高中的大门那时，我并不知您的苦心我的父亲 这是我找到的第一张父亲的彩色证件照大哥说他晚上一直在回想父亲年轻时有模样总想不起来想到失眠此时的父亲成为了这家公司的法人那时的我一直埋怨着他的忙碌、不着家只是我忘了他背后肩负的是一公司人的饭碗 这是您成为我父亲的第十三年我从来不知道您的专业想起我曾经对您的轻视此刻心如刀割 重新认识您更加敬重您我的父亲未曾想是在我追忆您的这个夜晚也许之后的无数个夜晚我都会后悔我竟没有好好地了解过您 这是您成为我父亲的第十六年那时我寄宿高中黄溪河畔您给我送补品、给我塞零花钱当时只道是寻常 这是您成为我父亲的第19年我坐在大学的校园犹记得拿到录取通知书时您在市电视台为我点歌的情景还好我也成为了您的骄傲只是我不知道我的父亲也是如此优秀 年年都是先进工作者的您从未在我们面前展示过您的荣誉证书我竟也从未向您真诚表达过祝贺过此刻我想告诉您父亲，您真的很棒您听到了吗 这是您成为我父亲的第二十年这一年我大学毕业参加工作您得了一场大病住院记忆里没有我在病床上照顾您的画面却清晰记得您叮嘱司机开车送我去单位报道的场景当时，我竟接受得理所当然 这是您成为我父亲的第二十三年您希望我一世安稳我却倔强地离井背乡向您宣告我的成长那就是逃离父母身边这应是我记忆里您对我发过最大的脾气 这一年我把蔡老师带到您的面前我不知道那时您心里的滋味究竟怎样我也不曾站在您的角度思量然而我拖着行李箱离开家偶然回望看到您站在阳台上默默守护的身影那是我第一次把牵挂的心留在了您的身上我才恍然我在长大您在变老 这一年您成了别人的岳父我任性地淡化了一切仪式默默嫁掉了自己我不知道我是否也是逃避那种仪式感好像自己还是离家工作而已细数着父亲的成绩与荣誉却是在您听不见的夜晚爸爸，您不仅是一个父亲您更是优秀的您自己您是我永远的榜样 这一年你和妈妈一起来到了深圳全家一起逛了深圳民俗文化村世界之窗……记忆里已无法拼凑出拍摄这张照片的情景而您视若珍宝般挂在老家您房间正中的地方您用您的方式表达您的在乎与欢喜只是我从未认真读懂您还大言不惭地自以为是地以为我的以为 退休后的父亲 退休后的父亲没有安享晚年用十多年的时光留在老家照顾年迈的爷爷奶奶在那个村庄父亲他有着怎样的孤单寂寞有着怎样的牵挂思念他从来没有对我们表达过我只知道爷爷奶奶都90多岁高龄爸爸把他们风风光光送走直到某个夜晚爸爸摔倒在地久久无法自己起身远在千里之外的我们才知道照顾爷爷奶奶的父亲也需要我们的照顾陪伴 这是爸爸陪妈妈及小弟一家人去的北京说好的每一年安排爸爸妈妈去一个他们想起的地方因为这样那样的事情成了永远的遗憾 这是六年前父亲大病初愈陪他去宝安公园散步我拍下的父亲的背影 夕阳下的西湾红树林爷孙乐爸爸对侄子们是真宠儿孙满堂绕膝承欢这就是您的愿望呀您怎么舍得离开呢还是如此匆忙 这是您成为我父亲的第四十五年您七十大寿因为疫情就几家人一起吃了个饭说好要健康长寿的为什么您却不遵守诺言我的爸爸 这是爸爸最开心的时刻之一犇宝的周岁宴说好要看着宝贝们读书考大学成家立业的呢 这是我们陪您过的最后一个年从此团圆的日子永难画圆那空着的座位是永远填不满的缺失的心 我永远相信爸爸只是出差如同年轻时的我拖着行李箱远走他乡您不曾真的离去想你时您在天边在眼前在心里 我会好好工作 成为像您一样认真努力优秀的人病床前答应您的我一定会做到我也会好好照顾妈妈照顾自己照顾家人我会永远怀念您我的爸爸我想告诉您我爱您，爸爸从此以后酒由您肉由您自由快乐由您思念与牵挂由我由我们 　　七夕送别爸爸，从此天各一方。爸爸长眠在故乡，守护着他的子子孙孙。 从那天起，那落在身上的蚱蜢，绕着车盘旋的蝴蝶，落在我肩上的蜻蜓……我都会跟他说话，爸爸，我很好，有好好工作，有好好吃饭，也有努力睡觉，我没有再掉过眼泪，我每天很充实，我会好好的，爸爸，您在那边，也要好好的。 爸爸，这是我写给您的，希望您入我梦来，我细细读给您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