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旅上海(二)

铭宇

<p class="ql-block">(二)2023年8月29日</p><p class="ql-block">雨应该是下了一夜吧,早上八点多了还在下。酒店准备有透明的雨伞,撑着这样的雨伞,独自走在湿漉漉的水泥砖地面,仿佛回到了二十多岁,还未成家,还有一颗少女之心。</p><p class="ql-block">从纪念路逸仙路朝着武川路走去,两边散布着小吃、杂货、不同层次的餐饮店,还有废弃的大楼,有些是昨晚看过的。路上的行人并不多,来来去去的车辆倒是有一些。路边有个保安亭,旁边树丛下坐着一位老先生,我问他上海财经大学怎么走,他站起来给我指路,详细地介绍:“从这里一直往前走,过了十字路口继续向前,那一片都是财大校区,有好几个门,你到了再问问看从哪个门进”。</p><p class="ql-block">我边走边看着周围的景观,路边尽管有些破败的角落和凌乱的店面,但是有那么一段镂空围墙,爬着枝枝蔓蔓的凌霄花,凌霄花开的正妩媚娇艳,其他的不完美都可以被遗忘了。</p> <p class="ql-block">走了没多久,我还沉浸在路遇凌霄花墙的欣喜中,一抬头,马路对面就是“上海财经大学”几个字。哦,原来这么近,感概那位老先生热情而详细的指引。</p><p class="ql-block">心中喜悦,就给毕业后来到上海打拼的老同学发了个信息,老同学秒回,于是聊了起来。没聊几句,老同学就问我是不是来上海了,并约下午用餐。</p><p class="ql-block">雨下个不停,离下午相约时间还早,就同我家丫头去豫园和思南路转转。</p><p class="ql-block">有东南名园冠之称的豫园,建于明代,四百多年的厚重历史,即使琳琅满目的现代化商业,熙熙攘攘的游客,喧嚣嘈杂的音乐,也压不住江南名园的独特风貌。</p> <p class="ql-block">豫园旁边是城隍庙,进城隍庙后,门口即有赠香。点了香,可面向相关殿宇礼拜,然后在香炉内插了香,再去殿内叩拜。当中是正殿,两旁有三官殿、慈航普渡殿和财神殿、月老殿。每个殿都有叩拜者,丫头问我,除了财神殿和月老殿,其他神仙都是保佑什么的,我们要去叩拜谁。我说都可叩拜,神明在于心,谁都可为我们加持,祝我们修好自己。</p><p class="ql-block">思南路有个思南公馆是绝佳的去处。据说里面有51栋古建筑,形成了独具特色的建筑群。我们只略微转了几处,在我看来,一栋楼即是一处小小的花园式别墅,这里住过中外许多名声显赫的人物。如今每一栋楼都做着高雅奢华的营生,这也是对这些古建筑最佳的保护吧,即让他们发挥余热,又免被熙攘的人群破坏。房子是需要人住的,在我的老家,一座好好的房子,只因屋主人外出时间久了,回去后房子大多被草木占领,或者坍塌。</p> <p class="ql-block">思南路有许多大景点,亦有小景点,但我喜欢偶遇一些不为人关注的风景。比如抬头可见的梧桐树,梧桐树间漏下来的秋雨;比如长在小小的盆里,形成一面墙的香雪兰,青葱的叶子中夹杂着枯黄而坚硬的败叶,给人以时光更迭生命不息的感觉;比如一个早已废弃的电话亭,那亭子里面不知盛装过多少故事……</p><p class="ql-block">思南路是为纪念法国著名音乐家马斯南路而建的,当年属于法租界,一路走去,我们领略了当年租界的风貌,那些保留的风物和新兴的事物,也能感受到泱泱大国的包容。</p> <p class="ql-block">思南街走了不到一半,接到同学信息,他已携家人到达我们住的酒店,于是匆匆往回赶。</p><p class="ql-block">同学风华正茂,而我已是半老徐娘,大概女的总要比男的衰老的快些吧。虽然二十年未见,依然是谈笑自如,用同学的话说,皆因当年同学之时,我们都是一群纯真的少年。后来所遇之人,大多为利而聚,为利而散,尤其居住在繁华的都市,这种感觉应该更明显。</p><p class="ql-block">言谈间,老同学还是觉得老家的同学都混的挺好,可我看来,当年放弃铁饭碗,到大城市发展的同学“混的好”。这应是“围城”内外之别吧!其实老家有老家的不易,出来有出来的艰辛,至少有一点,出来的人为下一代奠定了小城市里的人难以企及的基础。可同学说他现在是典型的“他乡容不下灵魂、故乡容不下肉身”啊。</p><p class="ql-block">天南海北聊了好几个小时,送我们回住处时,车载音乐响起“都说养儿养女为了防老,可你总说自己过的挺好,辛辛苦苦把我养大,我却没在你身边尽孝”。听了这样的歌曲,我心里也莫名的起了思家之情。同学说相隔千里,老家又较为偏僻,回去一趟总要把亲戚都走一遍,很不容易。加之这几年疫情影响,几乎没有回去过。</p><p class="ql-block">我下车后查了下,车载音乐是《万爱千恩》,老同学可能一直用这首歌抚慰漂泊的灵魂。</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