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怀念农场领导黄毅之》</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1970年2月19日,晨。</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呜…呜...呜…随着火车的声声笛鸣,火车进站了,列车员报着站名:“前方停车站,木家店车站。”“同学们”,带队的老师喊到,“洮河农场到了,我们准备下车”,我随着大家一起下了车,我被分配到十五连,(农场以营、连、排编制)我们来到了一个农村模样的中年人跟前,只见这个人说到:“分配到十五连的跟我走。”我们一起来到一个马车前,把行装都放在马车上,我们一起上了马车,这个农村模样的人带着狗皮帽子,翻毛皮袄,有点驼背,上了车坐在了车老板的位置,拿着鞭子说到:“同学们坐好,车要走了。”只见他手中的鞭子在空中啪的甩了一下,“驾、驾”喊了两声马车走了起来,我们顶着冷冽的寒风坐在马车上,我们路过了一些农房,远远望去,土堆成的房子,房上盖着雪,我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房子。车轮咕噜咕噜向前滚着,我内心充满了好奇,看着这个赶车的人,天寒地冻他的嘴里往外冒着白气。他说话有口头语,是吗、是吗的,他问我们衣服带的多不多,草原二月天很冷的,问我们被子厚不厚,问我们多大了,我说“十七了”,他冲我笑了笑。十五连到了,一些人在这里好像接我们,其中一个人对另一个人说;指导员,黄连长回来了。指导员冲着赶车的人说到:“黄连长回来了。”黄连长?我把惊讶的目光扫向赶车的人,他是十五连连长?啊这个人好可亲可爱,不像连长倒像个善良的农村大叔,车老板。</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1970年5月有一天,我和几个小青年偷偷骑马去一连看望同学,回来后连长黄毅之把我们好一顿批评,他大声嚷嚷,声嘶力竭,完全没有了大叔的感觉, “你们这些小孩儿偷着骑马出去,要是出了事我怎么向你们的家长交代, ” “你们这样不行”不让我们出工,在宿舍里写检查。写了检查说不深刻,第二天又把我们训斥了一顿,检查重写,直到第三天,写了三次检查才算完事。</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1972年黄连长调到三营当营长,把我调到三营机务队,因为我会干钣金活和木工活。</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1974年三营机务队解体,我被调到工业连,有一天黄营长来找我。进门就喊:“小郝!你给我做个水桶,要直径20公分、高40公分。”我问,这么小的桶干什么用啊?“我在检查工作时没有水喝,有的时候得在井里打水。”“哦,怎么打呀?”我好奇地问他,他说:“就是在灌溉农田的机井里,把这个桶用绳子栓住梁往机井里放,桶的下底有一个十公分的圆窟窿,上面有一个胶皮垫,胶皮垫一撇固定在桶的底部,桶放下去后从这个垫下面的孔中进水,水满了胶皮垫被水压住,这桶水不漏的,就打上来了。”黄营长边说边用手比划着,接着他又说:“我明天检查大型机械挖掘水渠的工作,你也去吧,那的拖拉机翼子板让土压坏了,你去看一看修一下。”</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第二天黄营长来了,我上了他的旧式吉普车。上了吉普车我说; “黄营长小桶我做完了给你拿来了,全按你的要求桶底有个窟窿过水胶皮垫”他高兴的看了我一眼,看了看小水桶,笑了笑。</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吉普车开动了向挖排水渠的地方驶去。大型机械在三营管区挖排水渠,经常出现机械故障,我们作为工业连技术人员经常参与维修。斯大林100号拖拉机在前面走,后面拉着一个挖沟机,挖沟机走过后,便出现了一条两米深的排水沟,这在上世纪70年代是非常先进的机械设备,场面也非常壮观。100号拖拉机翼子板被土压坏了变形了,“咣啷啷”、“咣啷啷”伴奏似地响动着。利用该拖拉机驾驶员休息时间,我卸下拖拉机的翼子板,平整后,重新装好。100号拖拉机发动了,不和谐的伴奏声没有了,只有发动机轰轰的鸣叫声!</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八月的洮河天气炎热难挡,转眼大汗淋漓,口渴袭来,“把小水桶拿来,”黄营长喊道,我拿着小水桶和黄营长来到了附近的灌溉农田机井旁,把小桶用绳子栓住桶梁,把桶顺机井放下,一会功夫一小水桶水打上来了,水甘甜清测,冰凉爽口。黄营长大口大口的喝着清凉的井水,冲我点了点头。</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我向大沁塔拉草原望去,一条一条的排水渠挖通了,它排除了在雨季造成的农田涝灾。一块一块的农田绿油油,一片一片的牧草绿油油,黄营长笑了,大型机械排的战友们笑了!</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在和黄营长一起走到离“狼窝”地名,不远的地方,我发现草丛里有一只狗,我停住了脚步说:“营长,那有一只狗!黄营长顺着我指的方向看去,大声说:“哎呀,什么狗,那是一只狼!好啊,它就是我找了很长时间的那只狼。”看得出,他对这只狼很熟悉。“太可惜了,今天没带猎枪。”他若无其事地说,但我可吓坏了,心怦怦地跳个不停,汗毛都竖起来了。我躲在黄营长身后,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只狼,连大气都不敢出,担心它会向我们扑过来。“别怕没事儿!”黄营长一面安慰我,一面操起一根大型机械上用的铁撬棍,一头对着狼,这只狼离我们最近距离不过20米。黄营长说我上次打了它一猎枪,把它的腿打瘸了。我们和那只狼对峙着, 大约几分钟之后,这只狼以为黄营长手里的撬棍是猎枪吧,便一瘸一拐向草原深处跑去……</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 1978年12月26日我的调令来了,如果12月30日之前不来报到,跨年度调令指标作废。这时老领导黄毅之在场部任党委书记、场长。在最近一次全场干部会上, 黄场长讲话强调:“为了实现四个现代化,我们农场也需要技术、业务人员,我们也要发展,不能把有用人才放走。“他在干部会上的讲话,传达到各个连队。我心急如焚,不知道如何是好,不管怎样我得去说呀,长春家庭如何困难,父母有病无人照料……当我见到黄场长面的时候,没等我开口,他就说:“听说你的调令来了,走吧,回城以后好好干,你的各方面手艺不错,能分配好个工作。”他又说:“你在十五连时,我是连长,你在三营机务队时,我是营长,现在你在工业连我是你的场长。你们都是小青年我不能耽误了你们的前途。你十六七岁来洮河农场,当年小毛孩子现在是大小伙子了。”我连连点头,含着泪水告别了老领导,顺利地办理了调离农场的手续。回到了阔别八年的家乡……长春!</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22px;">洮河农场场长黄毅之,是老革命干部,我们离开洮河农场后,他也调回北京工作,终老于北京市。</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