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 您是儿子心中永远的丰碑（文章原创三十一）

功勋

钢六连的复仇之战

功勋

　　爸爸是名山东籍抗战老兵、八路军的基层指挥员。从三八年一月到日本鬼子投降，他基本上参加了，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八年抗战全过程。有幸成为他儿子的我，小学四年级开始，就聆听他讲述的一个个战斗经历，直到他六十五岁病逝的前一年。

爸爸的战斗故事可多了，它们成了我童年生活的一个重要内容，影响和促进着我的世界观成形，让我受益匪浅。虽然，老人家已经离开我三十七年了，可是他的音容笑貌，和那些绘声绘色、引人入胜的动人故事，却永远驻入了我的心间。

记得，1985年秋季，我们爷俩相逢在北京的家中。一个周日的早饭后，我来到客厅，端着刚沏的一壶好茶和两包好烟，坐在爸爸身边，请他好好说说，那次激战后的钢六连。爸爸那双显得有些混浊的眼睛，久久的凝视着远方，渐渐进入了回忆，为我再现了一幅幅生动精彩的画面。

激战后的钢六连

　　1942年的初春，沂蒙山区的清晨依然很冷。平原上的太阳，都升得老高老高了，可山沟沟底下的人们，就算你仰起头来，也只能看见，山尖尖上的那点儿金色的亮点点。

阳光，给山体阳面的一丝丝温暖，让积雪开始融化，深褐色的岩石渐渐的露出了脸；阳光走了，凛冽的寒风来了，刚刚融化的雪水，却又紧贴着岩石结成了冰，亮晶晶的闪着寒光，就像古代武士身上的盔甲；山体的阴面，则依然是白雪皑皑银装素裹，显得那么耀眼。

还没化冻的土地，踩上去硬邦邦的，像钢板一块。阵阵山风吹来了，枯枝在疾风中尖叫着，地上的尘土、枯叶狂奔了起来，它们不停的相互碰撞着 打着旋儿，漫天的飞呀飞呀，它们拼命的冲刷着村庄、田野和树林，又扑向那一座座群山……

在大山深处的一个小山村里，驻扎着不久前，经过惨烈激战，侥幸闯过鬼门关的，鲁中军区老二团钢六连剩余的四十三名勇士，他们正分散居住在乡亲们的家里休整。

　　那天上午，团政治处主任孟伯伯应邀来到六连，组织了一堂特殊的别开生面的政治课。大家讲述着惨烈的战斗经过，讲述着战友们的英雄壮举，想起了身边牺牲的亲人，四十三条钢铁汉子哽咽着、痛哭着……

中午，送走孟伯伯后，时任连长的爸爸对指导员和副连长说：“下午，除了担任警戒的哨兵外，其他人就不要安排事了，都“哭累了”，让大家好好睡一觉。”随后，又对炊事班长说：“今天的晚饭，晚点开，让大家都睡透点。”

其实，是爸爸对上午大家的失声痛“哭”心里没底，老二团从建团以来的优良传统和作风，就是，“冻死迎风倒，饿死不吭声；轻伤不下火线，重伤不叫疼”。这突如其来的，全连大哭算什么？战士们哭过以后会带来什么？他需要仔细的观察观察，想找出点什么蛛丝马迹来。

　　指导员回连部写上午的政治课总结去了，爸爸和副连长、栓子哥去查哨后，悄悄的来到每个住战士的老乡家，他们蹑手蹑脚的进了院子，蹲在窗根下，想听听同志们说点啥。

老乡家的狗，已经跟八路军成了好“朋友”，它们看见爸爸进了院子也不叫了，还友好的摇头摆尾的向他们走来。房间里很安静，战士们都睡着，还时不时传出均匀的呼噜声，给人的感觉是无事平安。

大山深处就是有这个特点，天亮的晚，却黑的早。太阳一落山，光线便渐渐的变暗。没一会儿，这天，就在不知不觉中黑了下来，再加上“呜呜”的山风一吹，整个就是一个阴冷的世界。

通讯员刚把连部的灯点上，一脸大胡子的炊事班长，便敲了敲门走了进来。只见他，摇着脑袋若有所思的说：“不对劲儿呀？连长指导员，这弟兄们咋到现在还不来打饭？不会出点儿啥事儿吧？”副连长打断他说：“没事儿，我刚去遛了一圈，都还睡着呢，你就把饭热在那儿吧。”

　　那天夜里，爸爸他们三个谁也没有睡，连里“集体大哭”的反常现象，让他们对全连的士气和战斗力状态，产生了隐隐约约的不安。

他们三个人，一根一根不停的抽着烟，半屋子的烟雾，犹如山间的浮云在漂荡着；煤油灯被“熏”的受不了了，它“醉”了，火苗无精打采的左摇右晃着、挣扎着。

通讯员和栓子哥，被呛得捂着嘴直咳嗽，又不敢吭声。后半夜了，他俩实在熬不住了，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偶尔醒来时，却被熏的睁不开眼。时间悄悄的流逝着，远处传来了鸡叫声，村里的鸡也叫了起来。

来回度着步子的爸爸，突然停住步子大声说道：“有了……看来，这光练兵还不行，近段时间还得想办法打一仗，而且要打个大胜仗。只有这样，咱连的士气才能恢复，战斗力才能进一步提高”。

练绝招提高战斗力

　　天渐渐亮了。战士们的跑步声和口号声，在旷野、山谷的晨雾里，显得分外嘹亮并回荡着。一群喜鹊飞来了，它们在房顶上，尾巴一翘一翘的叫个不停。

通讯员和栓子哥怕影响了，爸爸他们仨睡觉，挥着手驱赶着。可它们似乎有意对抗，不仅不走，反而叫的更欢。栓子哥，掏出了小弹弓就要打，被通讯员连忙制止了说：“可别打，人家是来报喜的，打了可不吉利。”伙房里忙活开了，一阵阵熟食的香味，混杂在蒸汽中向四周弥散。

早饭后，班长们便陆陆续续来到连部说，大家要求尽快发放枪支弹药，尽快参加战斗，要为牺牲的战友报仇。爸爸听了大喜说：“好啊，一会儿咱们就集合，一起讨论讨论，看看究竟怎么办。”

　　在背靠沂蒙山脉的这个小山村里，六连的四十二人，整整齐齐的坐在村口的打谷场上。爸爸看着精神抖擞的战友们非常感动，曾经有过的那点“不安”早已飞到了九霄云外。

只见他，异常激动的对大家说：“同志们想尽快得到武器弹药，尽快参加战斗为牺牲的战友报仇，这个心情我理解，我也是这样想的。可是，咱六连经过这次战火的淬炼，一定要以崭新的面貌出现在兄弟连面前，以更加顽强的战斗意志和更加凶狠的战斗力出现在敌人面前。咱们每个人在单兵作战技能上都要有“绝活”和“狠招”。只有这样，才能以一当十、以百胜千，所向披靡。”

这时，一个战士举手站起来问：“连长，听说有一次你一个人跟四个鬼子拼刺刀，把他们全干掉了，有这事儿？能不能教教俺？”副连长站起来笑着说：“那还能假，咱连长可厉害啦，招数可多啦！”

爸爸接着说：“咱的武器弹药不如鬼子，咱得打咱的战术，那就是打近战，在五十米内见真功夫。枪要打得准，争取一枪一个“串糖葫芦”，手榴弹要投的准，争取一颗手榴弹炸倒一大片。要会武功、会夺刀、敢拼命，会用一切可以使用的物件杀伤敌人。”

　　在爸爸的精心组织下，他们早晨起床后，就集合带到山脚下，练爬山、练攀岩，练在崎岖的山间小路上快速奔跑，随后，就整天泡在练兵场上。

先是由爸爸向战士们讲解，如何利用地形、地物掩护自己消灭敌人，手握长棍示范，跟鬼子拼刺刀的动作要领和空手夺枪、赤手夺刀的技巧，然后分两队，互为假想敌对练。随后是，请会武功的副连长，教大家拳法、摔跤、肉搏的技能。再就是，请神枪手，用长棍模拟步枪，向战友们传授精确射击的本领。请投弹能手，带领大家以石头当手榴弹，练投远、练投准。

指导员负责，宣传鼓动和大练兵的训练考核，评选能手和标兵工作。为了节约时间，炊事班长挑着担子，把干粮、咸菜和水送上了练兵现场，看着“灰头土脸”的战士们“狼吞虎咽”的样子，笑眯眯的对爸爸他们说：“这帮家伙，这几天饭量见长，我可是倒了大霉了！”

我问爸爸：“栓子哥，练了点啥杀敌狠招啊？”爸爸喝了口茶，笑着风趣的告诉我说：“他呀，在这次练兵中，可是立了大功啦！”

　　那天，爸爸脖子上的伤口有点感染，卫生员拽着爸爸回连部换药。谁知，刚走到院子门口，就听到栓子哥在跟通讯员发牢骚，“哏…连长说话不算话，还说咱连人人都要参加大练兵，可就是不让我去。”通讯员说：“你年纪小 个小 力气小谁敢跟你对练呢？伤着哪儿怎么办？你没看到，他们都鼻青脸肿的啊？你是烈士的独苗，要是有个好歹，连长也对不起你娘啊！”

通讯员又说：“栓子啊，等发了枪，你就把那弹弓子扔了吧，别在腰里，像个孩子似的。”栓子哥连忙捂住弹弓子说：“俺不，这是俺爹给俺做的，俺爹牺牲了，俺要留个念想。再说了，连长不是说每个人都要有个杀鬼子的绝活吗？用弹弓打瞎鬼子的眼睛，就是俺的绝活。哏……到时候，你们子弹打光了，俺就用弹弓子打。子弹可以打光，可沂蒙山的石头子儿，是永远都用不光的。”

爸爸强忍着笑，进了院子说：“栓子，用弹弓子打是你的绝活啊，你射得准吗？射给我看看？”只见栓子哥举起手里的弹弓，“啪”的一声，一只飞着的麻雀便应声而落。爸爸夸了声“好样的”，便对通讯员说：“你快点去把指导员和副连长叫回来，就说我有急事跟他们商量。”

　　满头大汗、呼哧带喘的指导员和副连长跑回来了，一进院子，看见爸爸正兴冲冲的跟栓子哥说着弹弓的这事儿那事儿，便不高兴的说：“我说连长啊，你这是整的啥事儿啊！着急忙慌的把我们叫回来，莫非你想整个弹弓子连呐？”爸爸笑着说：“不是要成立弹弓子连，是要用更厉害的武器杀伤鬼子和汉奸。”

爸爸把指导员和副连长拉进连部，关上门详细的说了下一步，要在战斗中大力发挥石头蛋和石头子作用的想法，赢得了他俩一致赞成，指导员笑着说：“你这在武器系统也是一大发明啊”。从第二天开始，就由指导员带着通讯员在练兵场抓训练，爸爸和副连长带着栓子哥进山沟沟里搞试验，他们将炸药埋进坑里，把上面的石头蛋蹦上天，看看能飞多高，落下来能砸断多粗的树干；将炸药装进一个铁桶，把石头子发射出去，看看石头子能射多远，有多大威力；没想到，爸爸的设想居然成功了。

那天，为了保密起见，他们悄悄的把指导员带进山沟沟里，让他见识了石头蛋和石头子的巨大威力，指导员看了以后，笑得前仰后合的说：“从现在开始，咱连每个人都要往家里捡石头子儿和石头蛋，还要让大家比一比，看看谁捡的多。”栓子哥插嘴说：“指导员，石头子儿，可要捡那种有棱有角的，这小东西伤人最厉害。”从那天开始，爸爸他们就天天盼着有战斗任务，一心想让鬼子伪军，好好尝尝沂蒙山的石头子儿和石头蛋！

情浓于血的作战会

　　那段时间，六连的战士们，心里不停的犯着“嘀咕”，都在私下里相互问着，咱连长 指导员是不是精神上出了问题，训练这么紧张，大家报仇的心情这么迫切，不赶紧的想办法弄着枪支弹药来，想办法打仗，给牺牲的战友报仇，反而一天到晚的让我们捡石子儿、石头蛋。

捡石头就捡石头吧，还要捡“一把抓”那么大小的；捡石子儿就捡石子儿吧，还要捡拇指盖那么大小的、有棱有角的；捡就捡呗，还搞啥比赛，看看谁捡的多、质量好。弄的个，房前屋后一堆一堆的。也不知道，他们是咋想的，想干啥。

战士们的私下议论，爸爸他们都知道，但是，因为要保密，又不能说明用意。他们焦急的是，要尽快抢到战斗任务，有了战斗任务，自然就会有枪支弹药，石头蛋、石头子儿就能派上用场。打了胜仗，什么装备、士气、战斗力，就都有啦！

　　平时，只要群山那边有枪炮声，训练中的战士们，就会停下来朝那个方向张望。听到群众中有人传，兄弟部队又打胜仗了，大家情绪就十分低落。渐渐的，战士中的牢骚话也越来越多了，什么“人家打胜仗、咱们练棍棒”，“人家当英雄、咱们当狗熊”……

营长教导员得知后，想帮爸爸他们做工作，便在一天早晨突然赶来检查工作。领导的到来，使爸爸他们惊喜万分，战士们为之一振。观看战士们的战术训练效果后，营长大加赞赏，鼓励大家继续加油；教导员则说，好好练啊，后面还有“好戏、大戏”等着让大家演。

战士们继续训练了，爸爸他们带上“道具”，陪营长和教导员进了山谷，说要演场“好戏”给他们看。“轰轰”几声巨响，“好戏”演完了，领导们笑着瞪大眼睛说：“好哇，没想到你们的新式武器还真不赖”。爸爸说：“这也是战士们，用自己的鲜血和生命换来的”。

　　爸爸说，在战争中学习战争，是他们那些，当年拿锄头耪地的泥腿子，在面临亡国灭种的危急关头，对日作战的显著标志之一。他们当中许多人，将孙子兵法运用到实战当中，创造了“不战而屈人之兵”的，围点逼降；“围点打援”，制造战机等战术，成了赫赫有名的将军。

他们营的三个连，将鬼子的三个炮楼围起来，组织狙击手日夜封锁炮楼大门，将出炮楼取水、做饭、上厕所的人员全部击毙。使炮楼里的人没饭吃、没水喝，无法取暖、臭气熏天，生不如死、叫苦连天。深夜，做出攻击的假象，迫使鬼子伪军向外猛烈开火，大量消耗弹药。同时，又提心吊胆睡不好觉……

三个连的指战员，在营部统一部署下，采取突然消声灭迹的战术，诱使三个炮楼的鬼子军官纷纷请求县城的上级，尽快的给他们补充大量的弹药、寄养，尽快的给他们补充人员……，他们的做法，恰恰为我军埋伏在沿途，彻底歼灭“运输队”，进一步加大围困力度，创造了战机。

　　得知，日军要派二百多人、二十多辆车，向三个炮楼运送给养的确切消息，和团首长同意二营的作战方案后，可把二营的全体指战员们高兴坏了，他们摩拳擦掌、斗志昂扬，决心打一场干净彻底的歼灭战。

营长和教导员要召开作战部署会了，爸爸和指导员匆匆赶来。刚一进门，就被五、七、八连的连长指导员围住了，他们抱着爸爸说：“前段时间，听说你牺牲了，武器弹药全打光了，弟兄们伤亡惨重，只剩下了四十来人。我们难过了好一阵子，心想这辈子是再见不到你了……”

开会了，营长公布了时间、方位、地点，兵力部署等作战方案后，爸爸迫不及待的提出了，为了恢复连队士气，进一步检验和提高战斗力，六连要在这次战斗中，担当主攻连，恳请营领导给六连机会的要求。并提出了，向兄弟连借点武器弹药，请兄弟连给予六连帮助的请求。

话音刚落，五连长就接过话说：“六连，为掩护咱们全团撤离，命都搭上了，还说什么借。回去后，我连就把平时积攒的私货全给你，再派两个班携带装备，去你连报到归你指挥，战斗结束后再归建。”紧接着，七八连长也像五连一样纷纷表态，现场的气氛，感动得爸爸和指导员，眼泪扑簌簌的滚落了下来……

一场精彩的伏击战

　　为了确保战斗取得胜利，营长教导员带领各连的连长指导员，秘密的来到伏击点进行了现场考察。明确了，六连主攻、七连助攻，五连、八连协同的作战任务；明确了，作战阵地、作战程序，以及这场伏击战，从发起进攻、结束战斗和物资后送，全过程的时间；明确了，营长的指挥位置在六连、教导员在七连，要求各连严格保密，按照规定时间进入阵地。

最后，营长诡秘的笑着对爸爸说：“这次，就看你们六连新式武器的威力了。”爸爸会意的笑着说：“到时候，您就等好吧”。各连的连长指导员，瞪着惊奇的眼睛相互看着，有的埋怨营长教导员说：“团里给咱营配啥新武器啦，你们咋也不吱一声”，有的嫉妒爸爸说：“俺们是后娘养的，你们六连才是亲生的……”

　　营部作战会议结束的当天下午，五、七、八连就，各派了一名副排长，带着两个全副武装班的战士，携带一挺轻机枪和全部“家底”来到了六连。由于兄弟连的慷慨相助，六连四十多名战士，全部换上了三八大盖步枪和日本香瓜式手雷，再加上七十多名增援的战友，战斗力非常强悍的八路军作战连队，就这样瞬间形成了，真让爸爸他们笑得合不拢嘴。

伏击战的前一天下午，爸爸召集班排长等骨干携带“道具”，到达指定的伏击战阵地；在公路两边的山坡上，采用不同角度挖了若干深坑，放入手榴弹、炸药，又填入了大量的“石头蛋”；在公路两侧石壁上的石洞、石缝里，放入了手榴弹、炸药和大量的“石头子”，全部安装完毕后，留下了专人看守。最后，确定了六名狙击手的射击位置和作战任务。

　　为了全歼敌人的运输队，打个漂亮的伏击战，二营指战员天还没亮，就在猫头鹰“咕咕咕”的叫声中，悄无声息的进入了潜伏阵地。寒冷的山风阵阵吹来，冻得他们瑟瑟发抖，没一会儿人就冻僵了；来不及进食的他们饥肠辘辘，只能靠嘴里嚼黑豆煎熬着；为了不暴露目标，他们趴在积雪里、冰冷的草丛里，一动不动；深灰色的军装，与岩石的颜色近似混为了一体。

天渐渐亮了，为了迷惑敌人，地方政府组织沿途村里的民兵们，扮装成下地务农的老百姓，赶着马车、牛车、毛驴车，在公路上边走边吆喝着；组织一群群妇女小孩挎着篮子、背着包袱，嘻笑打闹着走在公路上，让鬼子在望远镜里看到这些情景，误以为沿途一切正常，放心大胆的实施他们的增援计划。

　　鬼子来了，鬼子的运输队真的来了，这让二营指战员们禁不住欣喜若狂。尽管鬼子认为沿途情况正常，但他们还是小心谨慎的走走停停，相互保持着一定距离。摩托车上的士兵在不停的，用机枪向两边的山上扫射。

快点进，再快点进，眼看着鬼子的运输队全部进入了包围圈，营长果断的下令“开始”！只见爸爸举起驳壳枪向空中打响了第一枪。随即，六名狙击手的复仇子弹，便飞向了骑在高头大马上的鬼子军官。鬼子军官应声落马了，鬼子伪军乱作一团，纷纷向四周开枪射击。与此同时，五连和八连的指战员，迅速冲下山坡，聚集在公路上，包围圈正式形成了。

这时，爸爸打响了第二枪，山坡上发出了“轰轰轰”几声闷响，炸药把无数石头蛋送上了天，准确的全覆盖了山沟沟。这些石头蛋，呼啸着砸向公路上鬼子、伪军和车辆，吓得他们紧盯着天空不敢动弹。汽车的挡风玻璃被砸碎了，牲口被砸倒了，没来得及躲闪的士兵被砸到了， 他们在哭爹喊娘的嚎叫着……

爸爸见状紧接着又打响了第三枪，只见“轰轰轰”公路两侧石壁上的山洞、石缝闪出了火光，成千上万颗“有棱有角”的石头子，就像密集的“野蜂”射向鬼子伪军。只见，紧盯着空中，还没反应过来的日伪军，呼啦啦鬼哭狼嚎的就死伤了一大片，剩下的人赶紧抱着头趴在地上。

这时，营长忽的一下站起来，大喊到：“吹冲锋号 全营开始总攻”！“嗒嗒嗒”军号声响彻了云霄，五连八连的战士，由公路两头向中间“挤压”，六连七连的战士端着刺刀，高喊着“杀”扑向公路，实施正面“碾压”。由于我军冲击的速度太快，许多鬼子伪军刚从地上爬起来就成了俘虏。

惊魂未定的他们，看着被石头蛋砸死、石头子射死的同伴，心理彻底的崩溃了。他们说，从参战以来，这次的作战经历，真是一场魔鬼之战、地狱之战……

　　战斗很快就结束了，战士们带着喜悦的心情打扫着战场。尸横遍野的鬼子和伪军，有的是被空中落下的石头蛋砸死的，有的是被石头子击中射死的。还有一些可怜的牲口，因为战斗遭到了厄运……

愤怒的战士们，对万恶的鬼子兵，没“手下留情”，没留“活口”，留了一些伪军的命，让他们扛着战利品，排好队迅速转移……

山沟沟里，带不走的汽车残骸被用汽油点着了，冲天的大火和噼噼啪啪的爆炸声，庆祝着钢六连复仇之战的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