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霸业》四十三（伏广晨著）

作家伏广晨

四十三：齐桓公渡水遇俞儿

　　　　管夷吾分兵取孤竹

　　再说令支国主密卢带领人马来到孤竹国，见到孤竹国主答里呵，登时哭倒在地。

　　令支国主密卢详细说明了令支国和齐国交战的前因后果，言道：“齐国兵马自恃武力强大，侵夺我令支国土。如今想要借调兵马报仇雪恨。”

　　孤竹国主答里呵言道：“俺在这里正要起兵相助，只因身有小恙，推迟了这几日，不料你却吃了大亏。此处有一条河流，名唤卑耳，深不可测，无法渡过。俺在这里将竹筏尽全都收缴起来，带回港口之中。齐国兵马插上翅膀也飞不过来。等到齐国退兵以后，俺和你一起领兵杀过河去，恢复你的疆土，岂不易如反掌，稳操胜券？”

　　大将黄花元帅言道：“恐怕敌军制造竹筏渡河。应该调集重兵守住渡口，派遣兵马昼夜交替巡逻，方才可以保证平安无事。”

　　孤竹国主答里呵言道：“他们若是制造竹筏，我们怎么能不知道呢？”于是不听黄花元帅的话。

　　再说齐桓公大军起程，行不到十里路程，便望见奇峰嵯峨，怪石连山，草木蒙茸，竹箐塞路。有诗为证：

　盘盘曲曲接青云，怪石嵯岈路不分。

　任是胡儿须下马，还愁石窟有山君。

　　管仲教人取来硫黄、芒硝等引火之物，撒入草树之间，放起火来，烧得毕毕剥剥一片声响，真是草木无根，狐兔绝影，火光透天，五日五夜不绝。

　　火熄之后，管仲命人凿山开道，以便兵车前进。诸将上前禀道：“山势高耸，道路险峻，兵车行走非常费力！兵法上说，兵贵神速。请求舍弃兵车，轻装上阵，趁着敌军未曾做好准备，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管仲言道：“戎兵擅长骑马，便于驱驰，惟有兵车，可以克制。即使再费力，兵车也断然不可舍弃！”于是便创作了《上山歌》和《下山歌》，叫军士们传唱。

　　《上山歌》言道：

　　山势嵬嵬兮，道路盘盘，

　　草木濯濯兮，顽石如栏。

　　云雾薄薄兮，日色生寒，

　　我驱兵车兮，登上山岏。

　　风伯为驭兮，俞儿操竿，

　　如同飞鸟兮，背生羽翰。

　　跋彼山巅兮，不为艰难！

　　《下山歌》言道：

　　上山艰难兮，下山容易，

　　车轮如环兮，马蹄如坠。

　　车声辚辚兮，行人吐气，

　　历经几盘兮，顷刻平地。

　　捣彼戎庐兮，消除烽燧，

　　勒勋孤竹兮，名亿万世！

　　齐桓公与管仲、公子隰朋等人，登上卑耳河畔的山顶，观察大军在歌声中上下行进的态势。齐桓公叹道：“寡人今日才知道，人的力气居然还能够从歌声中获取！”

　　管仲回答说：“微臣昔日坐在囚车中的时候，恐怕被鲁国人追上，也曾经创作歌谣教给军夫们传唱。人们唱到有兴致的时候就会忘记疲倦，所以跑得更快，取得了日夜兼程的功效！”

　　齐桓公十分诧异，言道：“这又是什么缘故呢？”

　　管仲回答说：“凡是人在身体劳累的时候精神也会涣散，而精神喜悦时也能暂时忘记疲劳！”

　　齐桓公听了心悦诚服，赞叹不已。言道：“仲父通达人情事理，才能到了这种地步呀！”于是催促士兵人夫一齐进发。

　　齐军越过几座山头，又登上一道山岭，前面又出现一座山峰。只见前面齐军的车辆人马顿时堵塞成一团，不能前进。

　　军士们禀报：“两边由一块天生的巨大石壁形成，中间有一条小路，只能容下一人一马，车辆无法通过！”

　　齐桓公见此情景，不由得害怕起来了，转身对管仲言道：“这个地方如果有敌人的伏兵，我们必然失败啊！”

　　齐桓公正在一筹莫展，忽然看见前面的山坳里走出一只怪物来。齐桓公睁大眼睛仔细观看，只见这个怪物似人非人，似兽非兽，长约一尺有余，身上穿着红色的衣服，头上戴着黑色的帽子，赤着双脚。

　　那个怪物来到齐桓公面前再三作揖行礼，作出迎接的状态，然后用右手提着衣服，竟然转身向山壁中间迅速奔跑而去。

　　齐桓公大惊失色，急忙回头向管仲询问：“仲父看到什么了吗？”

　　管仲言道：“为臣什么都没有看见呀。”

　　齐桓公于是便把刚才所见之事告诉了管仲。

　　管仲非常高兴，言道：“那个东西一定就是为臣歌词中所说的俞儿。”

　　齐桓公言道：“俞儿又是怎么回事呢？”

　　管仲言道：“为臣听说，北方山地中有一个善于登山的神仙，名叫俞儿。只有霸主王者来到，他才会出来相见。主公所看见的一定就是他了。他做揖行礼，是欢迎主公前去攻打孤竹。他提着衣服，表示前面有水。他用的是右手，表示溪水右面一段较深，是教给主公从左面渡过。”

　　后人有诗专门评论管仲辨识俞儿的事情。诗中言道：

　春秋典籍数而知，仲父何从识俞儿。

　岂有异人传异事，张华博物总堪疑。

　　管仲又言道：“既然有水阻挡，幸亏有这些石壁可以坚守。先暂时将军队驻扎在山上，派人去探明水情，然后进军。”

　　探明水情的手下去了很久，回来报告情况，言道：“下山不到五里，就是卑耳溪，溪水又急又深，即使冬天也不枯竭。原来溪上有木筏可以渡过，现在木筏都已经被孤竹国主派人收走了。如果从右边去，水越走越深，最浅的地方也有一丈多深。但是如果沿着溪流向左边行走，大约走三里路程，水面又宽又浅，趟水过去还淹没不了膝盖。”

　　齐桓公拍着手掌大笑，言道：“俞儿的征兆真的很灵验呀！”

　　燕庄公言道：“没有听说过卑耳溪有浅处可以涉水而过，这大概是神仙在帮助君侯成功啊！”

　　齐桓公又问道：“从这里前往孤竹国，还有多少路程？”

　　燕庄公回答道：“渡过溪流，一直往东行进，先经过团子山，又经过马鞭山，接着又经过双子山。这三座山互相连接，约有三十多里。过了这三座山，再行走二十五里，就是无棣城了。这就是孤竹国的都城，孤竹国的国君就住在这里。”

　　虎儿斑请求率领本部兵马先涉水而过，管仲言道：“如果兵马都在一处行走，万一遇到敌人，进退两难。应该分成两路渡过溪水。”于是当即命令军人就地砍伐竹木，用山藤捆绑起来做成渡筏。

　　顷刻之间，扎成几百个竹筏，留下车辆用来载着竹筏，让军士们拉着兵车行走。军队下了山头，管仲下令将兵马分为两队。

　　王子成父同高黑率领一支兵马，从右路乘着竹筏渡过卑耳溪作为主力。公子开方和竖刁带领一路兵马，跟随着齐桓公亲自跟在后面作为右路接应。

　　宾须无同虎儿斑带领一支兵马，从左路浅处徒步涉水渡过溪水作为奇兵。管仲同连挚跟随着燕庄公跟在后面作为左路接应。两支兵马约定，俱都在团子山下会合。

　　再说孤竹国主答里呵在无棣城中，不知道齐国兵马来去的消息，便差遣小番到卑耳溪中打探。小番来到卑耳溪附近，躲在树丛后面探头探脑观察动静，远远看见满溪都是齐军的竹筏，兵马纷纷渡过溪水。小番慌忙赶回城中报告情况。

　　孤竹国主答里呵大惊失色，急忙派遣黄花元帅率领五千兵马抵挡齐军。

　　令支国主密卢言道：“俺在此处尚且没有立下战功，愿意带领速买作为前部先锋。”

　　黄花元帅听了，连连摆手拒绝，言道：“屡次打败仗的人，难以共同谋划大事！”说完上马头也不回地走了。

　　答里呵对令支国主密卢言道：“西北方向有一座高山，名唤团子山，乃是齐军东来的必经要路。劳烦贤君臣率领兵马前去把守，就便接应黄花元帅。俺这里随后就到。”

　　密卢口中虽然答应，但是心中却怪黄花元帅轻视了他，颇有不悦之意。

　　再说黄花元帅带领兵马未到溪口，便与高黑带领的前队相逢，两军展开厮杀。高黑抵挡不住，正想下令撤军，王子成父已经领兵赶到。黄花元帅撇了高黑，便与王子成父厮杀，大战五十多个回合，不分胜负。

　　正当双方斗得难解难分，齐桓公率领齐国大军后队到来。公子开方带领兵马在右面，竖刁带领兵马在左面，两支兵马一齐冲杀过来，将戎兵团团围住。黄花元帅心慌意乱，连忙丢下所带人马夺路逃走。五千骑兵，被齐国军队围住杀伤大半，其余的纷纷投降。

　　黄花元帅单骑逃奔，将要靠近团子山，远远看见大队兵马挡住了去路，都打着齐国、燕国、无终国三个国家的旗号。原来乃是宾须无带领人马徒步渡过溪水，抢先占据了团子山。

　　黄花元帅不敢硬闯，只好丢弃了马匹，扮作砍柴的樵夫，从山间小路爬上山峰逃走。齐桓公大获全胜，带领兵马赶到团子山，与宾须无的左路兵马合兵一处扎下营盘，再次商议进兵征讨的计策。

　　再说令支国主密卢带领兵马刚到马鞭山，前哨回来禀报军情，言道：“团子山已经被齐国大军占领。”密卢只得将兵马驻扎在马鞭山。

　　黄花元帅逃命到了马鞭山，以为是自家的人马，便匆匆进入营中，谁知却是密卢的人马。

　　令支国主密卢看到黄花元帅大败而归，出言讥讽道：“元帅乃是常胜将军，为什么单人独骑来到这里？”

　　黄花元帅不由得满脸羞愧，无地自容。黄花元帅向密卢索要酒食，密卢只给了他一升炒麦。黄花元帅又向密卢索要马匹，密卢便送给他一匹瘸马。

　　黄花元帅非常痛恨，回到无棣城，拜见了国主答里呵，请求派兵报仇。

　　答里呵叹道：“都因俺当初不听元帅的忠言，才导致今日的结局！”

　　黄花元帅奏道：“齐国所痛恨的只是令支国。今日只须要把密卢、速买二人斩首，将他们的首级献给齐国君主。然后再与他们讲和，齐国兵马必定会不战而退。”

　　答里呵言道：“密卢走投无路才来投奔我们，怎么忍心出卖他们呢。”

　　宰相兀律古进前言道：“微臣有一条计策，可以反败为胜。”

　　答里呵问道：“什么计策？”

　　兀律古言道：“我们孤竹国的北面有一个地方，名叫旱海，又叫迷谷。乃是一片巨大的戈壁沙漠。一望无际，没有水草，从来国人死后，常常将尸体扔到那里。那个地方白骨遍地，一眼望不到边。白天常常能见到鬼，又时常刮起阴冷的怪风。风过之处，人马俱不能生存，风吹到人的毛发就会死亡。并且风沙很大，若是有人误入迷谷，一旦刮起怪风，咫尺之间难以辨认道路，急切之间不能出来。又有毒蛇猛兽横行，酿成大患，一旦进入迷谷，非常难以脱身，几乎没有逃出的可能。我们若是能够派遣一个人假装投降，将齐国兵马引诱到那个地方，不须厮杀，就叫他们死掉十分之八九。我们再整顿军马，坐在那里等待敌军全军覆没，难道不是一条妙计吗？”

　　答里呵言道：“齐国兵马怎么肯到那个地方去呢？”

　　兀律古言道：“主公可以带领后宫家眷暂时隐藏在阳山。再命令城中百姓也全都前往山谷中躲避兵祸，只留下一座空城。然后派人前去诈降，就说国主逃到沙漠借兵去了。齐国一定会派遣兵马前来追赶，这样他们就一定会落入我们的圈套。”

　　答里呵听完大喜过望。黄花元帅请求亲自率领兵马前去诈降。答里呵就拨给他一千人马，让他依照兀律古的计策行事。

　　黄花元帅在路上寻思：“若是不杀掉密卢，把首级献给齐国，齐国人怎么会相信我呢。如果能够诈降成功，想来国主也不会怪罪于我。”于是便率领人马来到马鞭山拜见密卢。

　　再说此时密卢正与齐军相持不下，听闻黄花元帅有援兵来到，高兴地出来迎接。黄花元帅出其不意，就在马上一刀砍下密卢的首级。

　　速买看见勃然大怒，挺刀上马来战黄花元帅。两家军兵，各为其主，自相残杀。速买料想不能取胜，单刀匹马逃出大营，径直来到虎儿斑营中投降。

　　虎儿斑不信，命令军兵将他捆绑起来，推出帐外斩首。可怜令支国君臣，只因兴兵侵扰中原，同一日俱都死于非命，这难道不可悲吗？

　　后人有诗言道：

　山有黄台水有濡，周围百里令支居。

　燕山卤获今何在，国灭身亡可叹吁！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作者：伏广晨，字子卿，笔名墨灵、飞帆，号九龙居士、伏龙先生、龙图阁主人，当代知名画家、作家、古典主义诗人、辞赋家、童话作家、雕塑家、篆刻家、学者、星探、电影编剧。清代宫廷画家伏琳曾孙，百岁老画仙晏济元弟子，道教全真龙门派二十八代弟子，嵩山少林寺俗家弟子，宫廷描金龙凤画法传承人，现代彩墨龙凤奠基者之一，新生代画龙第一人，当代五大画龙名家之一，国家一级美术师，现为中国美术协会会员、中国书画家协会会员、中国工艺美术协会会员、华人华侨艺术家协会会员、海峡两岸书画家协会会员、首都书画院会员、赤都书画院副院长、中央电视台水墨丹青书画院会员和签约艺术家、嵩山少林书画院副院长。2014年在人民大会堂获金奖，并被授予最具潜力书画家称号。2016年被评为最具潜力书画艺术家称号。2017年中国邮政和中国集邮网联合发行了翰墨丹青耀中华――当代名家伏广晨系列邮票。辞赋代表作有《龙赋》、《凤赋》、《榜书赋》 等。神魔小说代表作有《万仙图》、《封神传》、《玉狐媚》等。历史小说代表作有《五代十国英雄传》、《吴越英烈传》、《钟相杨幺起义》、《契丹王朝》等。武侠小说代表作有《血溅五台山》、《草原飞鹰》、《少林十八家拳法传奇》等。现代小说代表作有《荒村》、《孽缘》、《魔城》等。青春文学代表作有《隔壁班的女孩》、《花季》、《别让学习耽误了早恋》等。人物传记代表作有《我的曾祖伏琳》、《我的师父晏济元》、《我的师伯张大千》等。诗歌代表作有古体诗集《桃花诗》、《百龙诗》、《百花诗》、《咏史诗一百首》、《论画诗一百首》、《伏广晨题画诗精选》，现代诗集《夜半鲤鱼来上滩》，爱情诗集《相思扣》、《月儿姐》，儿童诗集《小蜗牛》等。散文集代表作有《阳光录》、《渝行散记》、《三生石》等。故事集代表作有《赤峰地区传说故事集》、《中国道教故事集》、《小朋友喜欢的365个科学家》、《小朋友喜欢的365个艺术家》、《献给直销界的365个故事》等。国画作品代表作有《百龙献宝图》、《百凤朝阳图》、《五十六神龙图》、《千古奇书山海经》（插图本）、《中国一百名山》、《世界一百名山》、《星空系列》、《世界未解之谜系列》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