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西小路，谒阳明故里，欲窥历史深处……

一葉斋

绍兴是座江南古城，历史悠久，文化灿烂，山清水秀，柳暗花明，被誉为水乡、桥乡、酒乡、鱼米乡、戏剧乡、名士之乡。 我生长上海，绍兴是我家祖籍之地。退休后，几乎每年回故乡祭祖拜宗，访古问旧，追根溯源。曾连续住了月余，徜徉在稽山镜水，行走于老街深巷，拜谒名人故宅，寻踪圣贤遗迹，流连忘返而不亦乐乎。更新了多张地图，按图索骥，自以为访遍了城区角落。然而偏偏漏了西小路，这一块大隠隐于市的历史文化街区。 西小路位于城区北部，离市中心城市广场不远的一条南北走向、长不过数百米的＂西小路＂，地图上无任何明显的标注，极易忽略。其实，我曾经踏访过就在这条路上的＂吕府“，是国家重点文物单位，但竞不识＂庐山真面目＂，与西小路失之交臂。 四年前，绍兴市大兴土木，投巨资复建阳明故里，我极为关注，细细搜寻，方知＂西小路＂之大名，＂小路＂不小矣！这是一处人文历史与水乡风光兼美、难得一遇的胜地，一河两岸，波光粼粼，乌蓬浆声，尽显越地风韵，两岸枕河人家，黛瓦粉墙，古宅台门，益呈人文鼎盛。这是一方文史底蕴极为深厚的宝藏之地，汇聚着吕府、大通学堂、古越藏书楼，更在那一片王衙池明代民居的珍贵遗存里，竟然隐藏着名动神州、誉驰海外的王阳明故里，真是一座珍稀而宏富的文物宝库啊！ 王阳明（1472一l529），名守仁，字伯安，出生于浙江余姚，祖籍绍兴，少年时迁返绍兴。是我国明代著名的哲学家、教育家、政治家和军事家，是朱熹之后的又一位大儒，＂心学＂流派的集大成者。纪念他的胜地颇多：余姚有王阳明故居一一建伯府，会稽山有他修道的阳明洞天，贵州龙场有他悟道的阳明洞，台北有阳明山与阳明堂，绍兴兰亭有王阳明墓区，在绍兴城区西小路有他求学、成长、讲学的故居一一伯府宅第，更有他晚年＂天泉证道＂的碧霞池上的天泉桥。当今，绍兴复建王阳明故里，于纪念王阳明诞辰550周年之际，对外正式开放，可视为一大文化盛事。 阳明府前古石柱，碧霞池畔旧时波。 阳明故里最令观者青睐的，是在严谨的古宅遗址考古挖拙的基础上，着力保持了六大遗迹：伯府大埠头、石牌坊残基、碧霞池、石门框柱、飲酒亭与观象台，意在复原与营造当年的历史情境与原本的真实生活场景，这是十分难能可贵的，使阳明故里具有真切而厚重的历史价值感与强烈的文化感染及感召力，足以引发人们思古之幽情！ 你看那首先映入眼帘的正是大门前气象沧桑的石门框石柱，在黑漆门庭衬映下，多么灿烂夺目，实乃画龙点晴之大手筆，使整座故居建筑顿时古意盎然，古风扑面，令我等观者肃然起敬，凝视再三。 一道道雪白的院墙似丝帛飘然，一片片深黛色瓦檐如浓墨渲染，幻化成一幅古色古香的水墨丹青，一幅明代版的清明上河图！ 一箭之遥处，还有一座绍兴古城楼即＂迎恩楼＂与明代遗存的＂迎恩桥＂，也是这次返绍寻古的新发现。 历史的深处，还有多少未知的奧祕！ 绍兴城区（越城区）尽管在市区内，依然是河流纵横，尤其是在老街小巷里。这是西小路与西小河并驾齐驱全景，有河必有街，有河流舟楫之便捷，促进了商业街道的兴起。 西小河幽静的水乡风光。 岸上店铺林立，长廊迴绕，红灯高悬。 有些河段，岸上是民居。此处是修葺后的民宅。 十分幽静的河段，岸上大多为明清时期老宅。 桥堍民宅，静悄悄…… 看了西小河景观，再观岸上西小路。西小路老街，向南望去，翠绿浓郁处是府山。 这块路标，隐在旧宅檐下，常为路人忽略。 西小路上居然还有上海朵云轩的分号。 此路段可见是热闹路段，有几家酒店店招瞩目。 绍兴黄酒，本地标志。 这是路边的绍兴老台门。 此处一块路标是新设计的，十分醒目，向前（北）走，是谢公桥，再向前便接近阳明故里景区了。 此处便是谢公桥路口。 走近阳明故里景区，这里大约是王衙池明代古宅遗存地盘了，河边的老宅一仍其旧。 进入阳明故里的临时停车场，白墙外是原貌保存的明代建筑。 毗邻的旧筑墙面，沧桑斑驳。 新与旧墙缝之间，今与古交接之处，当下的今日正是从历史深处走出，令人驻足，发人感慨！ 故居采用传统的建筑形式与建造工艺，整体塑造灰瓦粉墙坡顶造型色调，与历史文化街区的周边环境相协调。 一道道白墙被深色的孤线勾勒成长长的书卷一般，氤氲出浓郁的文化气息。 又一道粉墙，犹如长卷绵延…… 大块的白色墙面与深灰的瓦檐相映成趣，分外耀眼。 墙面、地面，斜线、孤线，营造出多么优雅舒适的画面！ 这是阳明故居全貌。王阳明故居是迄今为止全国唯一的经过考古发掘而确定的故宅遗址，它与许多由后代修建的纪念建筑不可同日而语，其一砖一瓦都是阳明精神的见证，是研究阳明学说的重要实物对象。 王阳明塑像。我国心学的集大成者，提出良知、知行合一、致良知的学说体系，并终其一生实践之，达到＂立德、立功、立言＂三不朽，是一位具有国际影响的思想家、军事家。以一介文弱书生，带兵治军，挥师平定宁王叛乱，剿灭赣南、福建、广东、广西盗匪，为百姓创建安定社会。 宅第大门外，阳明广场。 石柱门框，迎面而来，巍巍气势，石色分外灿烂，遥想当年阳明先生撫柱摩挲…… 碧霞池全景。经考古发掘勘探，探明池上建有亭台楼阁，水榭回廊，并建有石桥＂天泉桥＂。著名的＂天泉证道＂，就在此处。因此，碧霞池不是一个普通的景观水池，她是阳明学说的证道之地，是古今中外信奉者与爱好者向往的圣地，碧霞池盛满了高贵的思想与哲理，流淌着经久不竭的精神清泉。 王衙池，当地百姓口头所称的池名。碧霞池先前之景况。 碧霞池，历五百年风云之后，终露芳容。 门内的两层楼建筑即是＂飲酒亭＂，为当年伯府第内的建筑遗存。 阳明故居是＂一轴四进六重＂平面格局。由门厅、明德堂、至善堂、传习堂构成的四進院落。这是明德堂。 至善堂。 传习堂。 沿着中轴线，地下建一条玻璃栈道，保存与展示明代伯府第地基遗址。 此处是吕府，与王阳明故居毗邻，是明代吏部尚书吕本的府邸，是西小路历史街区内一处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现在辟为王阳明纪念舘。 该历史街区又一处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不远处就是绍兴古城西北的＂迎恩门＂城楼，始建于南宋，历代皇帝蒞临绍兴都经此门进入，百官列队迎候，故称迎恩门。 城楼气势巍峨，惜古城楼在抗战时期遭拆除，现城楼在遗址上重建。 城楼匾额，＂浙东屏藩＂，重显古城雄风。 城楼下有一古桥＂迎恩桥＂。 迎恩桥建于明代天启年间，它同近处的光相桥、谢公桥等一同列入绍兴古桥群成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西小路历史街区，名不虚传，在短短的数百米路段竟聚集了如此众多的国家重点文物单位，如此丰厚的文化历史资源，令人惊艳！更令人惊奇的是，在近处有一条北海路与西小路相交，信步再走，便是北海桥直街，此处是北海街道，对此普通地名不以为意。近日于网上检索，翻看史料，竟然发现此处地名是纪念唐代书法大家李北海即李邕是也，是他当年在此地为官多年留下的政声，挥手已越千载！ 历史啊，历史，令我怀着敬畏之情慢慢走近历史的深处…… 2023，8，23，上海浦东寓所南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