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勇的红军 不朽的赞歌（八）

春江东流

八、《渔家傲.反第一次大“围剿”》（1931年春）

万木霜天红烂漫，天兵怒气冲霄汉。雾满龙冈千嶂暗，齐声唤，前头捉住了张辉瓒。二十万军重入赣，风烟滚滚来天半。唤起工农千百万，同心干，不周山下红旗乱。

1929年4月，红四军由闽西回师瑞金，与从井冈山撤离后辗转到此的红五军主力会师。

5月，红四军二次入闽，建立闽西革命根据地。古田会议后，又再次回到赣南和闽赣边。同年夏天，又转战湘东。送别红四军后，彭德怀率红五军主力离开瑞金再回井冈山。8月，红五军团转战湘赣、湘鄂赣边，先后攻占福安、宜春、万载、平江、修水、黄石、大冶、鄂城等地。

1930年6月中旬，红四军、红五军根据全国红军代表会议和中央军委的决定，将第六（后改称第三军）、第十二军和第五、第八军分别组成中国工农红军第一和第三军团。不久，在赣西南地区成立的红军第二十、第二十二军也划归红一军团建制。1930年3月，周恩来赴莫斯科向共产国际汇报工作，李立三主持党中央工作。6月，中央政治局在他的主持下，提出了激进的“中心城市暴动计划”， 命令红一、二、三军团分别攻打南昌、武汉、长沙。7月底红三军团趁湘桂军阀争夺地盘，长沙驻敌不多之机攻取长沙，11天后撤出，来到平浏边境。红一军团毛泽东坚决抵制攻打大城市，只摆出了佯攻南昌之势。这时，中央"左"倾领导又命令第一军团与第三军团合攻长沙。8月23日，一军团取得文家市大捷后，与三军团在永和会师，组成中国工农红军第一方面军和中共红一方面军总前委。毛泽东任总政治委员和总前委书记，朱德任总司令，彭德怀任副总司令，共计四万多人。红军第一方面军再次攻打长沙。双方对峙了半个月之久，久攻不克。毛泽东说服红一方面军主动向株州、浏阳、萍乡及赣西广大地区撒退。

井岗割据后，红军经过近三年艰苦曲折的游击战争，虽然屡遭国民党军阀的“进剿”和“会剿”，但此时的力量已不容小觑。转战于闽西赣南后，中央苏区逐渐形成，令蒋介石更加寝食难安，但却因与冯、阎之间正进行中原大战而无暇顾及。10月，经历半年之久的中原大战一结束，蒋介石便调兵遣将，对迅速发展的苏区进行“围剿”。

10月4日，红一军团攻占吉安，成立全国首个省级红色政权----江西省苏维埃政府。年底，红三军团随红一军团一道东渡赣水，准备集中力量应对蒋介石的第一次“围剿”。

11月，国民党以江西省主席鲁涤平为总司令，湘军第十八师师长张赞辉为前线总指挥率领10万人，从吉安、建宁一线由北向南，采取长驱直入、分进合击的方式，分八个纵队，向中央根据地进攻。但因红军已先期转移，结果扑了空。于是，又继续向赣江东南进逼，寻找红军主力决战。红一方面军主力则由根据地边缘地区向根据地内的东固、南垄、龙冈等地转移，使湘赣各路敌军追到根据地边缘又一次扑空。

12月初，罗坊会议确定了“诱敌深入”的方针，红军以红二十军分散在苏区北部东固山周边的富田、龙冈地区活动，并组织动员群众在东固山附近山头构筑工事，迷惑敌军，主力则秘密转移到其东部的小布一带隐蔽集结。同时派出少数部队边打边撤，诱敌深入，将敌人的战线拉长，疲惫敌军，准备伏击进犯的谭道源的第50师。在誓师大会上，毛泽东、朱德做了动员讲话。毛泽东还亲自拟定了主席团两侧的对联：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游击战里操胜算；大步进退，诱敌深入，集中兵力，各个击破，运动战中歼敌人。红军时期十大军事原则的雏形就此形成。但因叛徒告密，消息走漏，此次伏击未能成功。再加上之前苏区受到“富田事件”、“AB团”、反对红三军团东渡赣江等影响，指战员们心中难免感到郁闷和不安。

12月28日，位于赣江东岸的张辉瓒率第十八师由东固向龙冈孤军冒进，急寻找红军主力决战。红一方面军决定，红三军从正面出击，红四、十二军和红三军团协同，合围东进的张辉瓒所率十八师先头部队。

30日拂晓，龙冈黄竹岭一带浓雾笼罩，红军早已隐蔽于此严阵以待。清晨，当张辉瓒率9000人马偷偷地从龙冈向君埠进犯，正面攻击的红三军军长黄公略一声令下，枪炮齐发，沉睡的群山顿时沸腾起来。经过数次猛烈进攻，红军把国民党军逼到河边，9000多人遭全歼，走投无路中张辉瓒躲进草丛中，最后也被红军活捉。被俘获的张辉瓒，因曾在东固地区实行“三光”政策，使1000余人死于非命，也在后来的公审大会上被群众处决。此事也带来了一定的负面影响，被蒋介石所利用。

闻讯后撤退至东韶的谭道源第五十师立足未稳，又遭红军突袭，损失过半，3000多人被俘。第一次反“围剿”期间，毛泽东曾给谭道源写信，信中大意是“逸如兄，念在结拜兄弟的情分上，枪口不要对内打自己人……”。谭道源虽然人在南昌，但他的部队还是做了蒋介石的帮凶而遭受应有的打击。

消灭了张、谭主力二师，此次“围剿”就基本上打破了。此役，红一方面军共歼敌1个师部又3个多旅约1.5万人，缴获各种枪支1.2万余支，取得了反"围剿"作战的重要经验，巩固和扩大了根据地，并为粉碎敌人的下次"围剿"创造了条件。毛泽东的这首《渔家傲.反第一次大“围剿”》作于第一次反“围剿”结束以后，第二次反“围剿”交战以前。

万木霜天红烂漫，天兵怒气冲霄汉。雾满龙冈千嶂暗，齐声唤，前头捉住了张辉瓒。二十万军重入赣，风烟滚滚来天半。唤起工农千百万，同心干，不周山下红旗乱。

这首词的上阕，交待了战斗发生的时间、地点、天气和结局。地处南方的江西，冬季姗姗来迟。成片的枫林在清晨阳光的照耀下鲜红浓烈，龙岗一带仍弥漫在乳白色的雾里，再不见往日重重叠叠的山峦，埋伏在前沿阵地上的战士全都憋着一股劲，个个情绪饱满、斗志昂扬。

这里既有“万木霜天红烂漫”和“雾满龙冈千嶂暗”的景色描写，也有“天兵怒气冲霄汉”、“齐声唤”的情绪刻画，可谓情景交融，相互映衬。诗中并没有提及龙岗战斗的过程，而是直接告诉读者，战场上人人都在兴奋地大喊“前头捉住了张辉瓒！”、“前头捉住了张辉瓒！”红军将士欢欣鼓舞的情景与战前的同仇敌忾，形成了强烈的对比。“齐声唤，前头捉住了张辉瓒” 既表现红军战士们压抑许久的情绪得以完全释放，也宣告了蒋介石对苏区发动的规模空前的第一次“围剿”彻底失败。

这首词的下阕，描写蒋介石在第一次“围剿”失败后，不甘心失败，马上任命军政部长何应钦为陆海空总司令南昌主任指挥20万大军，兵分四路，对中央根据地展开新的更大规模的“围剿”，企图包围并消灭中共在宁都小布的苏区中央局和红军主力。

1930年底项英来到苏区，成立了中央苏区局，并代理书记兼中央革命军事委员会主席，以毛泽东为书记的总前委被撤销，苏区中央局全面负责根据地的党政军工作。

“二十万军重入赣，风烟滚滚来天半。唤起工农千百万，同心干，不周山下红旗乱”，是在告诉根据地军民，何应钦气势嚣张的20万大军即将来犯，毛泽东号召军民齐心协力，要有共工怒触不周山的精神，满怀打败来犯之敌的信心，争取第二次反“围剿”的胜利。“不周山下红旗乱”中的“乱”并非“凌乱”、“纷乱”之意，而是形容动员起来的军队和人民群众很多。旗随风翻飞，人踊跃上阵，用得何其巧妙，多么鼓舞士气和斗志！

这次蒋介石不再采取长驱直入、分进合击，而是采用齐头并进、稳扎稳打、步步为营的堡垒主义，首先在苏区周围集结兵力，并实行经济封锁，断绝一切物质输入苏区，企图消灭红一方面军，摧毁中央苏区。红军发现国民党军即将发动第二次“围剿”的情况后，先后于3月17--26日发出进行反“围剿”准备的指示，部署军事训练、政治动员、给养补给等方面的工作。对这次行动双方都铆足了劲，要一决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