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畔客的美篇

湖畔客

湖畔客的美篇

栀子花开又一年

管秋惠

妻子是爱花且会养花的，那时的家里有君子兰、水仙花、六月雪仙客来、仙人掌等，还有盆景罗汉松 ……她养花的目标是家中四季都有花开，从开始养花逐步学会了打理，浇花、施肥、治虫，搬进搬出，何时给花晒太阳，何时给花雨露，做得井井有条，忙碌中也给她的退休生活增添了一点情趣。每年春节前，我总要开车带她去趟花卉市场，购回艳丽的花朵，让新年的家中有喜庆和春的气息。

那年搬家到麒麟门，妻子发现楼下有一棵小栀子花树，于是便关注起这棵树来，施肥，修剪枝叶，在她的呵护下，不经意间，栀子花树长得很茂盛。

开花时节的栀子花树，碧绿的叶子油光发亮，雪白色的花朵，玉洁无瑕，散发出芳香。栀子花是夏天馈赠亲朋好友的最佳花卉之一，不像有的花，虽很美，却不适宜送人，比如荷花，也很美，但花开在水里，不方便摘采也不允许采摘，花朵大，文人最喜爱描写，却不是赠送的对象；栀子花洁白清香，花期又长，是中老年人普遍喜欢的花卉，记得昔时花开时节，家乡的老街上，有的老妇人，还喜爱将栀子花插在头后面的“巴巴咎”上，或挂在衣襟上，更多的人家会在堂屋里放上三两枝，满屋清香。

据我的估算，我家楼下的栀子花树，每年能长出上千朵花，于是妻子年年都要考虑让亲朋好友来分享她的收获。在栀子花盛开季节，她总在凌晨时分下楼将含苞欲放的栀子花摘下，收藏在冰箱冷藏柜中，盘算着，这批次花送给谁谁谁，受赠人主要有小区里的朋友，退休前的单位同事，还有一些远近的亲朋好友。

前年，是妻子关注栀子花的最后一年，由于身体的原因，这一年就没在麒麟门家中住过，人大多在医院，偶尔出院便住进女儿家。夏天来了，我按照她的意思，去了麒麟门的家，将摘好的栀子花送到病房，陪着她分送给各个病房，护士站里最多，整整一大捧花，整个病区飘荡着淡雅的芳香，栀子花香而味不浓烈，给人一种怡然自得的感觉，也给病员带来一丝安慰。

病房里的栀子花败落不久，妻子也随花凋落了。妻子走后，从此我与花离得更远了，我将家中的花都送给了亲戚，连花盆也没留下一只。我是个没有养花情调的人，缺少生活中的闲情逸致，麒麟门的家再也没有住过。

去年的一天，我在去仙林菜场买菜的路上，见有人在售卖栀子花，哦，栀子花又开了！猛然想起麒麟门的家楼下那株在妻子关注下长大的栀子花树，该回去摘几朵，也算是一种念想。回去一看傻了，一株茂密的栀子花树被砍了，仅留下一截树桩子，当然没有花可言了，真是花也随人去了？

我本以为是小区物管修剪树枝所为，慨叹这也太大刀阔斧了！后来才知晓，楼下新搬来的一户，他们将楼下空地圈起，做起了他家的菜园，又安装了一个伸出去老长的挡雨棚，栀子花树显然碍了他家的事，当然，这家也不会将树全部砍掉，那时违法行为，罚起款来，数额也不会少，栀子花树被勉强留了下来。

今年夏天我去麒麟门家，见栀子花树长出来一丛新叶，我知晓再怎么长都不会再现当年的辉煌，因为树的空间被挤占了，更因为没了爱花护花的人。

来年栀子花还是要开的，当看到栀子花时，我会再伤感一回吗？

2023年阴历七月七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