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约到山家

阿珍散文原创

文图：老汉真是巧了！双木先生千里迢迢从边彊回来了，阿平女士也千里迢迢从京城回来了！这段日子里，老天爷象着了魔似的，超剂量倾泄着热能，天空象个大蒸笼，炙热得让人喘不过气来，弄得心烦气燥的。 一别多年不见，大家不约而同，想到了山里转转，一来聚一聚，散散心，共话往日岁月；二来也享受一下太行山的清凉。 大自然真奇妙。平日里毒辣的太阳，烤得头皮发胀，那天却突然来了个大变脸。云雾遮蔽了太阳，一股一股的凉风吹得周身清爽，不多时，稀稀疏疏的雨滴就落了下来。老天眷顾，给我们送来这么一个美妙的天气！ 于是，冒着淅沥沥的夏雨，大家相会在太行山下。和着雨水，彼此的手紧紧握在一起，久久不肯放下。岁月流淌，时空转换，岗位变迁，没能疏远相互的心灵感应，反倒平添了几多“别梦寒”。友人相见格外亲！ 双木先生是个典型的北方汉子，生在长在太行山下。脸廓峻朗，性情内敛，虽言语不多，但为人处事心中却燃着一团火，坦诚、热烈、坚毅。对工作的敬业与责任感自不必说，还文采卓然，散文常见诸报端，古诗词底蕴也很厚实。 几年不见，阿平并没有被烟熏火燎的琐碎日子，打磨掉由内而外生发出的知性。高挑依然着高挑，矜持依然着矜持。随性而挽的发髻，透露着生活的闲适与满足。时空变幻，似乎在她身上没有留下深刻的印记。 山里的雨来得无影，去得也无踪。刚到山脚下，雨就停歇了，山头缭绕在雾色里，迷离梦幻，如同神仙的天庭浮在空中。有了云雾的点缀，山景别有一番情趣，更迷人了。 涉过一道宽大的山涧，不远处，就是我们相约的“山里人家”了。褐红色的石头房和整洁的院落，掩映在几棵大树下，宁静、原始、古朴。山涧里，乱石嶙峋，峰回路转，白练般的水瀑跳跃翻腾，一路东去跌入深潭，溅起雪白的浪花。 不一会儿，天空又下起雨来。大家坐在亭子下，感知着雨丝的缠绵，略带凉意的山风拂摸脸颊。雨冲去了山林的尘埃，也洗礼了人的心灵。枝叶上的雨珠，地面上的水洼，山头的云雾，欢腾的浪花，酒还未下肚，大家已陶醉其中了！ 多年不见，欲休还说。双木先生深情地讲述了他眼中的边疆，在经济、政治、社会、民生等方面取得的重大成就。我们为双木先生在祖国边彊建设、民族团结和社会稳定方面做出的努力、成绩、贡献，而感到无尚的荣光与自豪。 双木先生曾发给我一篇他的大作《帕米尔寻鹰》：“一只雄鹰在连绵的雪峰间腾空跃起，掠过湛蓝的天空，飞向金色的太阳！”文章纵情赞颂了边塞的大美风光，讴歌了帕米尔之鹰翱翔天际，自由、威猛与顽强，表达了一个太行汉子肩负重任，挑战极限的责任与担当。读来令人血脉贲张，荡气回肠！ 京城繁华地，何曾是故乡。阿平身居大都市，却情系牧野，心在太行。这里有她曾经的同学同事，亲朋好友，红颜蓝颜。但生活的链条滚动前行，谁都无法逃避，无法逾越。京城里，没有欣赏红墙绿瓦、莺歌燕舞的闲情，有的是柴米油盐酱醋茶的烟火。这，何尝不也是一种乐呢！ 看到亭子边上的竹子，阿平诗兴来了：“独坐幽篁里，弹琴复长啸。深林人不知，明月来相照。”然，我倒不苟同了，因为练字，也熟悉这首诗。这么一小片稀稀疏疏的竹子，与王维诗中“幽葟”的意境，差距甚远哩。不过，这片小竹林，也为“山里人家”小餐馆，增色意趣了。 雨停了。沿着一条通往山后的小径，大家向林荫深处走去。豁然间，开朗了，一片桃园呈现面前。现在不是桃花盛开时节，自然也没了鲜灵灵的桃子，但我知道，春天来了，这里一定是花的海洋！ 忽然，我望见山脚下一幢墨绿色的小楼。于是，就想起多年前曾经来这里摘过槐花，就在楼的后山上。一串串雪白的槐花如风铃般招摇着，花的清香与明媚的春光，令大伙象注射了兴奋剂，爬高的爬高，釆摘的釆摘，一派童真景像！ 阿平选取花苞期的槐花，做成包子、饺子，分给大伙。我第一次吃到槐花包子与饺子，很新奇。特有的清香与筋道，令唇齿留香，回味无穷。 大家相约，来年再来这里摘槐花，还吃阿平做的包子饺子。可哪里天随人意？一晃多年过去了，不是看到那座辨识度很高的墨绿色小楼，哪里还记得当年曾经的约定！ 下得山来，广袤的原野，阡陌纵横，一碧万顷。雨后的庄稼带上了水珠，更加郁郁葱葱。高杆的玉米，抽出了红缨；低矮的花生，如绵绵绿毯。人在田间走，如同画中行，一幅优美的田园风光画里，你就是画中人了！ 此情此境，双木先生乘着些许醉意，信手拈来：“开轩面场圃，把酒话桑麻。”这太切题意了！眼前的田野景致，在细雨的洗礼下，媲美孟浩然笔下的打谷场与菜园地。我们甚至嗅到了泥土的味与花生的香。 阿平笑答：“故人具鸡黍，邀我至田家。”对，今儿故人不就邀我们至山家了吗？有山韭、山芛、山野菜，更有雨中的太行风光，亭子下的话“桑麻”。人生的快意不过耳尔！ 我忽然意识到了诗的结尾，便也附和到：“待到重阳日，还来就菊花。”本来，自己的古诗词素养一塌糊涂，只是在《中国诗词大会》里注意到了这么一句，并特别理解了“就”的妙用，也算和了友人的雅兴吧。 油然，我心生感慨。“就菊花”对自己来说，是要“待到重阳日”了。这个特别的节日，正款款走来，一种新的生活方式即将来临，你确信准备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