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我们一起追过的梦

袁明

想一点写一点 作者1968年入伍、1969年入党、1970年提干、1971年任护士长、1973年入白求恩医科大学。 初心在开始的时候往往简单、朴素。但是它会慢慢长大，就像一颗种子能够长成参天大树，又仿佛站在零的起点，慢慢绵延成很长很长的道路。-小美 第一次领津贴 第一次发工资记忆犹新6.75元（男兵6元，女兵有卫生纸费用多0.75元)! 我记得第一次发工资也就是津贴费是1968年3月底，在朝阳四分部234医院新兵集训队。我是二区队五班班长，领了六块七毛五放哪里呢？就放到粘绒帽子上面那个折缝里。那时士兵工资这么低，估计是现在的年轻人想不到的。那个年代处于文革时期，国家经济已到了几近崩溃的边缘。物质供应极度匮乏，几乎所有食品米面、油、肉类、白糖和日用品棉布、肥皂等，都是按人口、凭票供应。辽宁省是全国票证最多的省份粮票、布票和各种副食票证共有76种。别说没有钱，就是有钱没有供应票，你也买不到东西。 新兵集训队有二百多女兵，伙食不错是因为当时四分部部长王浩山来检查工作和新兵集训队队长（599库田政委）说了句:‘都是女孩子吃的也不多，多拨些细粮’。这一句话让我们在集训队半年时间里没有吃过粗粮。 作为从那个岁月过来的我，无比珍惜今天的幸福生活。 想一点写一点……续2 新兵集训 1968年沈后四分部新兵集训队二区队五班，作者前排中间。前排左吴敏、郑元明、徐桂琴第二排左王鲁秦、薛丽华、邹晓玲、李霁虹第三排左黄春林、张月华、金桂清 李霁虹后来当了飞行员，空军选飞行员在新兵集训队二百人里选了两名新兵，可谓百里挑一。从此她在蓝天翱翔十八个春秋，是空军首批评定的一级飞行员，曾荣立安全飞行三等功和集体二等功。 急行军带着我们班，我走在最前面，紧跟着两个大个子李群和孙海光……。 摄于1968年白城应征入伍的兵与王区队长合影（右二），我在第二排中间。 1968年9月结束了半年的新兵集训，我们二区队32名女兵分配到了四分部第225 医院，医院坐落在阜新市阿金县，当年隶属沈后四分部。它的前身是新四军二师西分区卫生部医疗所成立于1942年，于1994年5月部队精简整编中撤销。在这座东西长约600米，南北宽300米的院落里，一排排红砖平房聚集着来自全国各地应征入伍的官兵、医护人员和后勤保障的军工。 我和副班长金桂清左（大学毕业后调北京301总院呼吸科） 火车刚到阿金站，就看见敲锣打鼓欢迎我们的老兵，因为我们是文革后的第一批女兵又是225医院第一批军人护理员，所以院里很重视，抽调的连长和指导员都是抗美援朝的老兵。很快把我们安顿在医院对面的蒙族高中校舍住下，五人一个通铺，烧火墙、没有窗帘，为防止蒙中的学生们爬窗户和我们搭讪，各班领了报纸把窗户糊上了。 紧接着一声集合哨声，连长接到院里紧急通知，阿金火车站到了一批水泥，急需我们赶到车站并在两个小时内卸完运回医院。 ‘下定决心不怕牺牲，排除万难去……’，按照连长的示范，右手放在腰部掐腰，50公斤的水泥就这样放在我们的肩上，一个接一个的排队卸车，咬牙坚持着……，50公斤100斤啊！17岁的我第一次挑战重体力，第一轮差点没压趴下，但很快掌握了技巧，肩膀和背部一起用力就能支撑下来。我还是班长得带头不是，意念和毅力让我们在规定时间内完成了卸车任务。仿佛感到自己潜在的力气很大啊！ 想一点写一点续2 第一份工作 我的第一份工作我们班分到了225医院的肺一科做护理员，每天面对的都是开放性带菌的官兵，有的老病号是抗美援朝下来的脾气大。我们从早六点到晚八点分班次打水、扫地、刷厕…。连长说，这墙上、门把手上甚至树上都是结核杆菌，而且结核杆菌冻不死只有太阳晒或60℃水温能灭活。 因此上班要求我们戴隔离帽、穿隔离衣、裤和穿隔离鞋，还要戴12层的纱布口罩，护士长告诉我们洗手用1%浓度的来苏儿。看护士长不在时，我们又往稀释好的来苏水里倒了不少来苏儿，以为浓度高消毒彻底呢，谁知手都烧脱皮了。第一关就是挑水，五十五年前医院条件差病房没有热水，病人用的热水要去百米外的开水房挑来，那扁担一边两个钩，挂四个铁桶壶约二三十公斤，开始我们都一边挂一个铁壶还走不稳，垫上棉手套肩膀也磨红了肿了，后来逐渐能挑四个铁壶了，悠悠的走起来。 苏塔一个爱上树的女孩儿，打开水排队等排到她时经常找不到她了，原来在树上哈😊 工作中也遇到不少奇闻乐事。一次给个老病号送鸡蛋，别人都要熟的，就他要生的，结果路上我被残树根绊倒了，鸡蛋打碎了都粘在白大衣口袋里，他说‘没关系，我在医院住了十五年了，窗户底下还养了一只下蛋鸡’。后来听老同志说，他得了肺结核空洞型抢救过来的，他曾是抗美援朝15军的一位指导员。住院期间家属来探亲，还有了一双儿女。有一次他写好家信让我给邮，地址:河北省**县地北头公社地北头大队地北头村。多有意思的地址啊所以印象深。我怕传染用报纸包上信件，他用浓厚的方言说:小班长啊！你别怕传染，我平时不排菌，发烧时才……。 一帮一，一对红，学习毛主席语录。右一作者 那年我17岁，十七岁的天空，绚丽多彩，阜蒙大地是我们放飞梦想的地方，我们一起在十七岁的天空下，点燃青春，点燃星空，一起收获灿烂与辉煌。春夏秋冬我们都认真的干着这最普通、最简单又最脏的活儿，都毫无怨言。也常收到《休养队》代表全体患者送的锦旗和红宝书、表扬信。 我们的连长和指导员整天跟着大家一起干，帮助我们尽快熟悉环境和工作流程。为了改善伙食领着我们种菜、养猪，我们连队的伙食比干部食堂还好，每天早晨的主食不重样，有花卷、豆沙包、蛋糕、米粥和鸡蛋及各种小菜。有个叫车炜的女兵，她对鸡蛋过敏，可她还是忍不住吃了，以后大家都叫她‘车头’哈😊 我们的连长很细心发现了什么，让各班长提醒大家，扫地时手不要扶病人的床边，有的病号会摸你的手，我照本宣科了，有人问:摸手干什么呀？现在想想那老连长多好啊，在我们成长的路上给予了我们如父如兄般的无尽关爱！想一点写一点续3 初心在开始的时候往往简单、朴素。但是它会慢慢长大，就像一颗种子能够长成参天大树，又仿佛站在零的起点，慢慢绵延成很长很长的道路。-小美 提干 1970年春我参加了四分部在204医院举办的第一期护训班，毕业后我们都提干了行政24级，工资每月45元，一年后晋升23级，每月52元。这2352的级别和工资保持了近十年。 兴城204医院是日本关东军在东北建的最大的后方医院，成万字形主楼正门两侧的坡道很宽，运送伤员的汽车可以直接开进走廊，后被我军所用服务军民。我们在时还看见后院靠山坡养了很多奶牛，供伤病员用，我们常吃到医院做的牛奶冰棍2分钱一根。 我们都是从个各医院选送来兴城204医院，参加沈后第一期护训班学习医学基础知识和技能培训的。图为我们班在204医院主楼前合影，作者左一、尚燕妮、孙永琴、刘爱红、陈湘红、后排右李红朝、孙海光、李群、左小平。后来这些人大部分上了大学继续深造，多年后成为各医院科室的骨干，有的成为学科带头人。 护训队周末，我们班自娱自乐。旗手为作者。摄于1970年。 入伍三年第一次探家 虽说提干后不归连队管了，但是老连长还是叮嘱大家把工资每月存到军人服务社储蓄所，我照办了没想到一年竟然存了三百多元，真是太高兴啦！ 入伍三年我第一次探家时，还是所林斌院长问我:你回过家吗？-没有，因为我家没来电报也没来电话，她们都是接到‘父母病重’的消息才回去的。院长笑着说:那给你一星期的假吧。-那给你十天假！就这样带上所有积蓄在北京转车时，去王府井、前门大栅栏买了好多好吃的，各种特产装盒点心、太妃奶糖、夹心巧克力、六必居酱菜、稻香村酱牛肉，买广式香肠限购2元，我排了三次队，还买了只烤鸭14元，又给我家阿姨买了一套刚上市的晴纶衣裤。又去买了两个网兜和一个25元的真皮旅行包（非常精致漂亮），满载而归。买了这么多东西还剩了一百多元，那时钱可真禁花啊！ 回到家里父亲真的病了，还不让告诉我。看到护士正给他打滴流，父亲第一句话就问我:你是请假回来的？-不是！是院长给我假的，因为别人都回过家了。-嗯，我没事的，家里都好，你回来看看就尽早归队吧！父亲一向严厉，我也是知道的，但三年好不容易回家还让我提前走，母亲见我不高兴忙说:你爸爸总夸你懂事呢，我们去年在兴城八一疗养院疗养，离你也不远，但怕影响你工作也没去看你。 就这样我提前三天归队，临走时尽管父亲病着也坚持一直送我上了火车，临走时还送给我一块梅花日历手表。至今想来泪目，父爱如山！ 想一点写一点续4 捡煤烧砖 烧砖捡煤续5阜蒙大地给我留下太多的回忆，烧砖、捡煤、搬石头修建院墙都经历了，至今想来都觉得很自豪啊。 有一天，我们会发现，信念和本心才是最为宝贵的，它存在于向善、向美、向真的追求当中。 医院自力更生修建院墙和辅诊科楼，需要我们自己烧转。取黄土、打土坯、装在模子里、再运进砖窑。我们负责用独轮车把土坯推到砖窑里，这独轮车着实练了一阵子，经过无数次的翻车后掌握了要领，两只胳膊用力要保持一致，否则就倒向一边翻车。 这个面对大门的二层楼就是辅诊科，当年我们自己烧砖建筑的。 圆形的砖窑这边运进去土坯，烧好的砖陆续从另一边出来，推进去瞬间感到砖窑里面好热啊，热的烤脸火辣辣的🔥，码砖坯的老同志们光着膀子汗流浃背的画面至今在脑海里。 大门左侧那个白门是收发室，里面桌子上有个三角邮戳，盖上可以免费邮寄信件。提起三角邮戳，相信有过军旅经历的人都不陌生。那时，身处军营的战士们，与故乡远隔千里，通过一封封家书，与亲人们交流情感。小小的三角戳，承载着军人心底浓浓的爱意和思念。 翻车 五十多年前阜新是煤都，有很多露天矿，医生护士都轮流去捡煤，以解决病人冬季取暖和工作人员生活用煤。记得有一次是冬天我们捡满了一车煤，天也黑了，我们四五个女兵坐在拉煤车上往回返，那是台嘎斯51型中卡。我们穿着棉大衣、大头鞋、戴着棉帽子，汽车在土路上一晃一晃的我们又困又累都睡着了。司机小金子也困了，把车开到路边沟里了，车子一倾斜煤块压在我们身上觉得很沉，也没睁眼。小金子说:‘别睡了快起来，翻车了！’大家这才睁开眼，发现一半身子都被煤块压住了。赶快起来把车推到路上再把煤从新装好，继续前进！小金子哀求大家不要说翻车的事情，并说你们放心我不困了，路上有根针我都能看见，我们都答应保守秘密，在车上又睡着了！😄生活中走过的每一段路，其实都是一种领悟，所有经历，最后都会变成光，照亮你前行的路。想一点写一点续5 临阵授命 临阵受命续6一个人是否得以成长，就看他是否做到了接纳自己、认清自己、改变自己。1971年9月沈后四分部受命组建51野战医院，人员由204医院抽调两个所，225医院抽调一个所组成。我当时在阜新市卫生局支左，听到这个消息我马上赶回医院，看到我在的科室全部抽调去51野战医院，大家都在准备着，好友小朝子还告诉我，你赶快去买柳条包十一块六一个，我们都买了可以把所有东西都装进去😄看到昔日的小伙伴战友们马上就要走了，我很着急就立刻写了《申请书》找院长，坚决要求去野战医院。这时看见护士长向院长哭诉说:自己带两个孩子，爱人是某某海军基地的，两地生活本身就很难，没法去野战医院……。院长听了满脸不高兴😠当他看到我写的《申请书》紧锁的眉头立刻打开了，对护士长说:你回去吧，可以不去了！转身对我说:郑元明，任命你为第51野战医院二所护士长！-啊？院长，我能行吗？所里还有61年和63年的老兵啊！-你行，就你了！明天宣布命令！ 就这样我上任了，51野战医院二所护士长，那年我20岁。老同志和小伙伴们都很支持我的工作，我跟随二所先后在兴城、建昌黑山科完成初期组建任务，包括购置设备、野战医疗器材及装箱、验收、分类等。 图为二所即将调往51野战医院人员，在225医院正门合影留念。作者后排右一，摄于1971年夏。 接着就和二所的战友们奔赴内蒙敖汉旗配属铁道兵修筑沙通铁路。沙通铁路南起北京沙河，终至通辽，全长870公里。这是一条承担着国防任务的铁路.当年铁道兵 5 个师 20 多万人承担修筑任务,可以说是中国铁路史上的一项壮举。 敖汉旗由蒙语音译而来，意为“老大”、“大王”，历史悠久。当年敖汉旗旗委、政府给予我们大力、无私的援助，把旗委县政府办公大院全部腾出来了，那里原是王爷府的旧址，几进几出的四合大院，恢弘大气，大门、立柱、房檐正房和东、西厢房每个空间细节都散发着无穷魅力。 当时条件艰苦，敖汉旗武装部长和政委也没有配车，配备的坐骑是一匹枣红马，以方便出行。 记得当年那里市场卖的毛驴八块五一头，牛也便宜大概是十五块钱一头牛，中华牙膏和人民皂不要票，我们都买了很多。蔬菜很少见，我们整天吃黄豆芽或者豆腐，一天大家合伙把食堂金管理员的胶鞋藏起来并把他四脚朝天的墩了起来，要求他必须答应给大家吃顿烧茄子哈哈😄他说，明天、明天就去朝阳拉蔬菜。 69年兵小朝子（沈鹏朝） 蒙族人好客能喝酒，我们在当地展开收容需要地方相关部门的支持和协助。每次有答谢和应酬时院长就带上小朝子，15岁入伍的69年兵能吃苦、要强、干活总不输给别人，细高个瘦瘦的就剩个大脑袋，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父亲是加格达奇铁道兵505的司令。她说喝酒感觉就和喝水一样，开始喝了一碗除了有点辣没啥感觉，以后越战越勇，遇到场面上都是她先发制人，替院长解围，她拿起大碗先喝为敬，三碗下去不在话下，蒙古大汉见小姑娘有这酒量也不得不服哈😊 每次宴请回来，我们都让她讲讲那过程，就像打了胜仗一样开心😁真爽！ 忠于自己，热爱生活，在生命的每一刻你都会感到幸福快乐。 想一点写一点续6 劳动后的快乐摄于1972年敖汉旗，作者左二。 农场保健 不忘初心的‘聋’场长和徐政委 1977年我从白求恩医大毕业后分配到锦州205医院。那年秋天医院抽调我和外科女医生宋抗英去沈阳军区后勤部农场配合秋收，担任保健工作。农场位于黑龙江通南镇隶属讷河市，我俩在讷河刚下火车就看见一位老首长和一名战士笑着向我们走来，战士说:这是我们场长！我俩忙上前敬个礼-场长好！场长高高的个子，满面红光稍有驼背，头发花白但精神饱满，快言快语边和我们边握手边说:你们托运的行李一会儿战士就去取，咱们先回场部。场长说:我特意用卡车接你们，坐敞篷车视野开阔，让你们看看咱们这一路的麦田。我耳朵聋是打链霉素落下的，抗美援朝时腹部受伤，伤口没愈合我就着急着出院，多次感染。那时团以上干部才给用链霉素，先后13次手术，我的肚子就像拉锁一样了哈哈😄 他爽朗的笑声和我们一路介绍着自己以及路边一望无际金灿灿的麦田。在交谈中因为没有一句对不上的，以为他说自己的‘耳聋’就是耳背。 到了场部晚餐时露馅了，那天四分部也来了个处长加上我俩来保健，所以农场特意做了满桌的菜招待，这时天突然阴下来，场长说:大雨要来了，我马上去麦场。徐政委说:麦子都盖好了！场长边往外走边说:我不喝酒，大伙都笑了说，-这聋场长竟打岔，这才知道他一点都听不见，平时只是看别人口型对话，但也很少失误。 屋内那盏不太亮的灯下，大家继续推杯换盏乐此不彼。聋场长冒着风雨仍在麦场和战士们仔细检查每一块苫布是否盖严实了，又叮嘱食堂给战士们加餐。 次日清晨见场长早早就在麦场边干边指挥着战士们，又一个个的掀开苫布，防止麦子捂了发霉……。 这位昔日抗美援朝的功臣，放弃了优越的城市生活和待遇，如今虽身患多种疾病，仍顽强、乐观的坚守在农场，把人生的真谛诠释的清清楚楚！ 我和同年入伍的战友李维宁（右） 恪守职业道德的徐政委在那个经济匮乏的年代，部队农场是个富裕的单位，管钱管物啥也不缺。我曾在农场看见有个分部的干事，打着首长名誉去要豆油和白糖，让农场徐政委签字，徐政委说:你先去财务交钱！那个干事说--我是给首长要的，--首长要也得交钱啊，首长的名誉、形象都是让你们这些参谋、干事给损害了！那位干事只得去财务交了钱。此刻我对这位恪守原则的老政委肃然起敬！次年听说让徐政委转业了。 欣赏一个人，始于颜值，敬于才华，合于性格久于善良，终于人品。-小美 想一点写一点续7 第一次接诊 第一次接诊续8白求恩医大毕业后，分配到了205医院任命军医。当我穿上白大衣戴上听诊器，第一次坐在儿科门诊独立接诊，既兴奋又紧张。想起在校时老师的话:发烧、咳嗽，你们立刻会做出‘感冒’的诊断，但对于一名老医生他就不会‘诊断’了，他认为那不一定是感冒，因为很多病都会有发烧咳嗽的症状。果然在我值班时遇到了，半夜一对年轻夫妇抱着个10个月的男孩看急诊，高烧40.2℃赤红脸气喘、浑身滚烫，咳嗽哭闹不止，由于是冬天我没有把患儿衣服全脱下来（按要求婴幼儿需要全脱下）只是解开衣扣查体，咽部红肿扁桃体二度肿大，颈部因哭闹有散在针尖大出血点，双肺部呼吸音粗糙，肝脾无肿大…，白细胞总数和中性粒细胞都明显增高，显然是感染血项，初诊:上呼吸道感染。次日早主任查房，把患儿衣服全脱下，我立刻傻眼了，看到右侧腋下有个5×5厘米的大疖肿，真正发烧的原因在这里！我马上取来切开包配合主任做了切开引流，主任对家属说:昨晚医生处理及时，用了两组抗菌素同时消炎，疖肿已经切开引流，过几天就会好了。我真感谢主任给我留了面子，从那以后接受教训仔细再仔细查体。我看过的每一个患儿都有卡片笔记。 八十年代开始逐渐有奖金了，自然是科室为医院创收多奖金就多。这道理都明白啊，可儿科一方面是用药量受限，品种受限再加上都是自费，因此我们科的奖金是全院最少的。一位来自贫困山区的母亲，为了给四岁女儿治病，每天只吃一顿饭-馒头加咸菜。看到同病房的孩子们那堆满的玩具、食品和糖果时，母亲为囊中羞涩难过，懂事的小女孩和母亲说:‘妈妈我不馋不想吃糖’，母亲忍不住掉泪了，抱着孩子跑到走廊。医者仁心仁术，别说我觉悟有多高，面对这位贫困山区的母亲和等待治愈的小女孩儿，医生职责健康所系，性命相托。我不忍心开‘大处方’也不能做过度的检查。 当你看到那一个个治愈的患儿哭声变为笑声，看到他（她）的父母打开了那紧锁的眉头，一家人开开心心的与我们道别时，你会感到无比的欣慰。做医生我也收过礼，那就是这个贫困山区母亲复查时带来的一篮子土豆，她说‘不好意思没啥带给你，这是自家种的’，我双手接过来，这凝结着她的心血和纯朴善良的感激之情。 我在临床工作十几年零投诉，从未与患者和家属有过任何纠纷、矛盾与争执。甚至抢救失败，家长都给予理解，因为他（她）们看到了我们儿科医护人员是如何尽心尽力的救治的全过程，等再有了孩子生病时仍赶来找你医治。 这种信任建立在什么基础上呢？那就是一个医生良好的职业道德与素养和精益求精的技术。 我曾在院里‘职业道德演讲会’和‘七一演讲比赛’获得过特等奖，演讲的题目就是《让那哭声变为笑声》哈😊 庆七一演讲会上获特等奖，左一作者 庆祝5.12护士节，护理部主任郭俊香（右三）和医务处部分人员合影，左二作者。 医生誓言 重温西医之父希波克拉底 誓言: 当我步入神圣医学学府的时刻，我志愿献身医学，热爱祖国，忠于人民，恪守医德，我决心竭尽全力除人类之病痛，助健康之完美，维护医术的圣洁和荣誉，救死扶伤，不辞艰辛，执着追求，为祖国医药卫生事业的发展和人类身心健康奋斗终生。想一点写一点续8 2023年9月摄于吉林大学白求恩医大入学五十周年聚会。 谢谢大家赏阅！

那些年我们 一起追过的梦

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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