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霸业》三十八（伏广晨著）

作家伏广晨

三十八：梦息侯楚文王晏驾

　　　　尊母命鲁庄公议婚

　　再说楚文王攻打申国，迟迟不能取胜，无奈只好指挥军队回归本国。楚文王一气之下，在回师途中，独自攻打邓国，并将给邓国灭掉了。

　　这时候，巴国军队方才来到楚国和邓国的边境。于是，楚文王又把讨伐申国失败的原因归咎到巴国身上。认为都是因为巴国军队没有在规定的时间内赶到约定会合的地点。

　　回军路上，楚国军队专横跋扈，不断欺负巴国军队。楚国大夫还当面侮辱巴国军队是草包军队。巴国人因此怀恨在心。

　　巴国君主受辱之后，本来就有气难平，再加上楚国独自灭掉了邓国，使巴国君主又恨又气。巴国国君勃然大怒，一气之下便与楚国反目成仇。于是派兵袭击了楚国和巴国边境的那处城。那处城被巴国攻破了，楚国守将阎敖放弃了那处城池，游水逃回楚国都城。

　　随后巴国又乘胜进军，长驱直入攻打到了楚国都城的南门。巴国人久攻不下，只好退回去了。

　　楚文王勃然大怒，迁怒于弃城逃跑的阎敖，便把他杀了。阎氏族人怨恨楚文王，于是纷纷起兵作乱。

　　再说周釐王在位五年以后驾崩，王子阆登上王位，这就是周惠王。

　　周惠王元年秋天，阎氏家族的人秘密联系巴国，请求巴国攻打楚国，愿意作为内应。休整后的巴国军队再次调集兵马攻打楚国。

　　楚文王措手不及，只好亲自带领兵马迎击巴国军队，双方在长江渡口展开大战。不提防阎氏家族几百人，假装扮作楚军，混入阵中，竟然来跟踪寻找楚王战斗。

　　楚国军队大乱，巴国兵马乘机猛烈攻打，大败楚国军队。楚文王面颊上中了一箭，带领军队逃回楚国去了。

　　巴国君主不敢追赶，收兵回国。阎氏家族的人不敢回归楚国，便跟随巴国军队回了巴国。从此以后，阎氏家族就成为巴国人了。

　　再说楚文王带领残兵败将逃回楚国都城，连夜叩打城门。根据楚国法令，战败的军队一律不得进入都城。

　　守卫城门的大阍乃是鬻拳。鬻拳在门内问道：“国君得胜了吗？”

　　楚文王言道：“战败了！”

　　鬻拳言道：“自从先王以来，楚国兵马战无不胜。巴国乃是小国，大王自己带领兵马出战却被打败了。难道不怕被人家取笑吗？如今黄国不朝拜楚国，大王若是讨伐黄国得胜而回，尚且可以自我辩解。”于是坚决拒绝打开城门，不让打了败仗的楚文王进入郢都。

　　楚文王非常愤怒，万不得已，对军士们言道：“这次出兵若是再不胜利，寡人就不回来了！”

　　楚文王于是调集兵马去讨伐黄国。楚文王亲自擂鼓，士卒们拼命死战，终于在踖陵这个地方打败了黄国的军队。

　　当天夜里，楚文王就在营中住宿，梦见息侯怒气冲冲地上前言道：“孤王有什么罪？却被你给杀了。你又侵占我的疆土，奸淫我的妻室。我已经请求上帝替我主持公道了。”说着便用手猛劈楚文王的面颊。

　　楚文王猛然惊醒，大叫一声，箭疮迸裂，血流不止，急忙传令撤军回国。半夜时分，兵马刚到湫地，楚文王便薨逝了。

　　消息传回都城，鬻拳亲自带人迎接楚文王的遗体归国安葬。群臣拥立楚文王的长子熊囏继承了王位。

　　鬻拳言道：“我两次了冒犯大王。纵然大王不加以诛杀，我怎么敢苟且偷生呢？我将要跟从大王到地下去了！”

　　鬻拳对家人言道：“我死以后，必须把我葬在楚文王墓地甬道门里，使子孙后代知道我是替大王把守城门的。”于是又自己砍掉了右脚，然后自刎而死。

　　再说楚文王跟妫氏生了两个儿子，大儿子叫熊囏，小儿子叫熊恽。熊囏可怜鬻拳，任命他的子孙世世代代担任大阍。

　　左丘明称鬻拳为爱君之臣，后人有诗驳斥他，言道：

　谏主如何敢用兵，闭门不纳亦堪惊。

　若将此事称忠爱，乱贼纷纷尽借名！

　　郑厉公听闻楚文王的凶信，大喜过望，言道：“寡人再也没有忧虑了。”

　　叔詹进前言道：“微臣听闻，依附他人容易受困；臣服他人容易受辱。如今郑国在齐国、楚国之间建立国家，不是受辱，就是受困。这并不是长久之计。先君郑桓公、郑武公和郑庄公，连续三世担任周朝的卿士，因此得到列国的拥戴，征服各个诸侯国。如今周惠王刚刚继承大统。听闻虢国、晋国两个国家去朝拜周惠王，周惠王给他们赏赐醴酒，下旨宽恕他们。又分别赐给他们五个白玉珏，三匹好马。国君不如也到周朝进贡。若是依赖周天子的恩宠，进而恢复先君卿士的职位。即使有大国来了，也不值得畏惧。”

　　郑厉公言道：“好。”于是派遣大夫师叔到周朝朝拜。

　　过了几天，师叔回来禀报：“周室已经大乱了。”

　　郑厉公问道：“混乱情况是怎样发生的？”

　　师叔回答说：“昔日周庄王的嬖妾姚姬，称为王姚，生了个儿子，就是王子颓。周庄王非常喜欢他，任命大夫蔿国担任他的师傅。王子颓天性就喜欢牛，曾经饲养了数百头牛作为宠物。王子颓亲自喂养，用五谷做饲料，用锦绣做装饰，称为文兽。”

　　郑厉公言道：“这个爱好倒是非常特别。”

　　师叔回答说：“王子颓凡是出来进去的时候，仆从们全都骑着牛出行，践踏庄稼，全无忌讳。王子颓又暗中勾结大夫蔿国、边伯、子禽、祝跪、詹父，往来非常亲密。周釐王的时候，未曾禁止他。如今周惠王继承王位，王子颓倚恃自己是叔父辈的，骄横得越来越厉害。周惠王非常讨厌他，于是便削减他的党羽，削夺了子禽、祝跪、詹父的田地。周惠王又在王宫旁边修筑畜养禽兽的苑囿。蔿国有个菜圃，边伯有座房屋，全都接近王宫。周惠王俱都侵占了，以便扩大他的苑囿。又有一个掌管宫廷饮食的膳夫，名叫石速，进献的膳食不够精细。周惠王勃然大怒，革除了时速的奉禄，石速也怨恨周惠王。五位大夫与石速共同作乱，尊奉王子颓为君主，攻打周惠王。多亏周公忌父同召伯廖等人拼尽死力抗拒敌人，众人不能取胜，于是逃奔到了苏国。”

　　郑厉公言道：“事情确实荒唐。苏国又是什么来历呢？”

　　师叔言道：“先王周武王时期，苏忿生担任周天子司寇有功。周武王称他为苏公，封赏给他南阳的田地作为采地。苏忿生死后，他的子孙被戎狄挟制，于是背叛周朝而侍奉戎狄，又不把采地缴还给周朝。周桓王八年，便把苏忿生的田地，赐给我们先君郑庄公，用来交换我们郑国靠近周朝的田地，于是苏忿生与周朝嫌隙更加深厚。卫惠公怨恨周朝扶立公子黔牟继承爵位，也有夙怨。苏子于是便护送王子颓逃奔到了卫国，同卫惠公一起带领兵马讨伐王城。周公忌父战败，同召伯廖等人护送周惠王逃奔到了鄢地。五位大夫尊奉王子颓登上王位，可是人心不服。国君若是调集兵马支持周惠王，这乃是千秋万世彪炳史册的功业！”

　　郑厉公言道：“好。虽然如此，王子颓性格懦弱，所倚恃的不过是卫国、燕国纠集起来的百姓罢了。这五位大夫也没有什么作为。寡人派人用道理晓谕他们，若是能够撤去灾祸，反归正道，免得大动干戈。难道不是一件好事吗？”

　　郑厉公于是便派人到鄢地迎接周惠王，请他暂且临幸栎城。郑厉公以前曾经在栎城居住十七年，因此这里宫室齐整。郑厉公于是派人送信给王子颓，信中言道：

　　郑突听闻，臣子侵犯君主，叫作不忠诚，弟弟冒犯哥哥，叫作不顺从。不忠不顺，上天的祸殃就要降临在他的头上。王子误听奸臣的计策，放逐了你们的君主。若是能够悔悟灾祸的漫延，奉迎天子，捆绑自身，投案认罪，不会失去富贵。如若不然，退居一隅，比照藩服，犹且可以堵住天下人的口，惟愿王子速速谋划这件事。

　　王子颓得到书信犹豫不决，五位大夫言道：“骑到虎背上的人情势很危急，已经不能再下来了。哪里有尊居万乘国家的君主，又重新退居臣子位置的道理呢？这是郑厉公欺骗人的鬼话，千万不要听他的！”王子颓于是便驱逐了郑国使者。

　　郑厉公便到栎城朝拜周惠王。于是迎奉周惠王袭击并攻入成周，夺取了传国宝器，回到栎城。这时候乃是周惠王三年。

　　这年冬天，郑厉公派遣使者邀请西虢公会盟，约定共同发动义军拥戴周惠王。西虢公答应了他。

　　周惠王四年的春天，郑厉公、西虢国君主，在弭地会兵。

　　当年夏天四月，郑厉公和西虢国君主共同讨伐王城。郑厉公亲自率领兵马攻打南门，西虢公率领兵马攻打北门。蔿国急忙叩打宫门，来见王子颓。王子颓因为还没有喂完牛，没有立即相见。

　　蔿国言道：“事态很紧急了！”于是假传王子颓的命令，叫边伯、子禽、祝跪、詹父登上城墙防御。周朝人不顺从王子颓，听闻周惠王来了，欢声如雷，争先恐后地打开城门迎接他。

　　蔿国刚刚拟写国书，谋划着派人前往卫国求救。书信还没写完，便听到钟鼓的声音，有人进来禀报：“周惠王已经进城坐朝了！”

　　蔿国大惊失色，自刎而死。祝跪、子禽死在乱军之中。边伯、詹父被周国人绑缚了献给周惠王请功。

　　王子颓逃出西门，派遣石速赶着他的文兽作为前队。那些牛体态肥胖，行动迟缓，全都被追兵抓获了。郑厉公下令与边伯、詹父一同斩首。

　　后人有一首诗感叹王子颓的愚蠢，言道：

　挟宠横行意未休，私交乘衅起奸谋。

　一年南面成何事？只合关门去饲牛。

　　又有一首诗评论齐桓公，既然已经自称盟主，应该首倡大义拥戴周惠王。不应该让给郑国和西虢国，诗中言道：

　天子蒙尘九庙羞，纷纷郑虢效忠谋。

　如何仲父无遗策？却让当时第一筹。

　　周惠王恢复王位，赏赐给郑国虎牢关以东的地区，还有用铜镜作装饰的革带。赏赐给西虢公名为酒泉的城邑，还有几尊酒爵。二位国君谢恩而回。

　　郑厉公在回国路上得了疾病，回到国内就薨逝了。群臣尊奉世子捷登上君位。这就是郑文公。

　　周惠王五年，陈宣公怀疑公子御寇图谋叛乱，便杀掉了他。公子完，字敬仲，乃是陈厉公的儿子。公子敬仲与公子御寇关系友好，畏惧被诛杀，便逃奔到了齐国。齐桓公拜他为工正。

　　有一天，齐桓公到公子敬仲家里做客，畅饮美酒，非常快乐。不知不觉天色已晚，索来要蜡烛尽情欢乐。

　　公子敬仲告辞，言道：“微臣只测算了白天的情况，晚上的情况没有测算。不敢点着蜡烛询问神明。”

　　齐桓公很高兴，言道：“敬仲多么懂得礼节呀！”赞叹着离开了。

　　齐桓公认为公子敬仲是贤良的人，把田这个地方赐给他作为食邑。公子敬仲就是齐国田氏的先祖。

　　这一年，鲁庄公因为谋划婚娶的事情，在防地接见了齐国大夫高傒。

　　再说鲁夫人文姜，自从齐襄公薨逝以后，日夜哀痛想念，于是便得了一个咳嗽的疾病。内侍推荐一个莒国医者察看她的脉象。

　　文姜长久荒废无偶之后，欲望难以控制，于是便留下莒国医者共同宴饮，趁机与他私通。后来莒国医者回国，文姜借口前往就医，两次前往莒，就住在莒国医者的家中。

　　莒国医者害怕出事，又推荐别人代替自己。文姜年纪越老反而越淫荡，然而，终究因为这些人都比不上齐襄公而深感遗憾。周惠王四年秋天的七月，文姜病情越来越厉害，最后在鲁国的别宫薨逝了。

　　文姜临终前对鲁庄公言道：“齐国之女如今已经长到十八岁了。你应当速速迎娶，以便端正六宫的职位。千万不要拘礼守丧的制度，使我在九泉之下放心不下。”

　　鲁庄公点头同意了。

　　文姜又言道：“齐国正在图谋霸业，你要谨慎侍奉齐国，不要让世代相传的友好关系被别的国家替代了。”说完就去世了。

　　鲁庄公按照正常的礼节给文姜办理了丧事。鲁庄公遵照文姜的遗命，这年便想要商议婚事。

　　大夫曹刿言道：“国家大丧正在停棺待葬，不能突然停止。请主公等待三年丧礼完毕，再做这件事情。”

　　鲁庄公言道：“寡人的母亲命令寡人这样做的。乘着丧事则太过突然，等到丧事终结则太过迟晚，斟酌中间就可以了。”于是决定一年之后商议婚姻大事。

　　一年之后，鲁庄公与高傒重申以前的约定，请求亲自到齐国举行纳币请婚的礼仪。齐桓公也以鲁国丧事没有结束为理由，请求延缓婚娶日期。直到周惠王七年，这件事情才确定下来，并把吉日定在秋天。

　　这时候，鲁庄公在位二十四年，年纪已经三十七岁了。鲁庄公想要取悦齐国之女，凡事极其奢侈。又感念自己的父亲鲁桓公在齐国薨逝，如今自己又娶齐国之女，心里终究不安，于是重建鲁桓公的宫殿，柱子漆成红色，椽子雕刻花纹，建筑精巧华丽，想要讨好鲁桓公的灵魂。

　　大夫御孙直言极力劝谏，鲁庄公就是不听。这年夏天，鲁庄公亲自到齐国迎亲，到了秋天八月，姜氏来到鲁国，被立为国君夫人，这就是哀姜。大臣贵妇觐见她，礼仪是见小君的规格，礼物一概是钱币。

　　大夫御孙私下里叹道：“男人相见的礼物，大的是玉帛，小的是禽鸟，用东西来表明等级。女人相见的礼物，不超过榛子、栗子、枣子、干肉，以表示诚敬而已。现在男女用相同的相见礼，这是没有区别了。男女有所区别是国家的大法，由于夫人而搞乱了，恐怕不可以吧。”

　　自从姜氏来到鲁国以后，齐国、鲁国的友好关系更加坚固了。齐桓公又同鲁庄公合兵讨伐徐国和戎狄。徐国和戎狄俱都向齐国臣服。郑文公看见齐国势力越来越大，恐怕齐国前来侵略，于是派遣使者请求结盟。

　　正是：

　得势狸猫凶过虎，落难凤凰不如鸡。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作者：伏广晨，字子卿，笔名墨灵、飞帆，号九龙居士、伏龙先生、龙图阁主人，当代知名画家、作家、古典主义诗人、辞赋家、童话作家、雕塑家、篆刻家、学者、星探、电影编剧。清代宫廷画家伏琳曾孙，百岁老画仙晏济元弟子，道教全真龙门派二十八代弟子，嵩山少林寺俗家弟子，宫廷描金龙凤画法传承人，现代彩墨龙凤奠基者之一，新生代画龙第一人，当代五大画龙名家之一，国家一级美术师，现为中国美术协会会员、中国书画家协会会员、中国工艺美术协会会员、华人华侨艺术家协会会员、海峡两岸书画家协会会员、首都书画院会员、赤都书画院副院长、中央电视台水墨丹青书画院会员和签约艺术家、嵩山少林书画院副院长。2014年在人民大会堂获金奖，并被授予最具潜力书画家称号。2016年被评为最具潜力书画艺术家称号。2017年中国邮政和中国集邮网联合发行了翰墨丹青耀中华――当代名家伏广晨系列邮票。辞赋代表作有《龙赋》、《凤赋》、《榜书赋》 等。神魔小说代表作有《万仙图》、《封神传》、《玉狐媚》等。历史小说代表作有《五代十国英雄传》、《吴越英烈传》、《钟相杨幺起义》、《契丹王朝》等。武侠小说代表作有《血溅五台山》、《草原飞鹰》、《少林十八家拳法传奇》等。现代小说代表作有《荒村》、《孽缘》、《魔城》等。青春文学代表作有《隔壁班的女孩》、《花季》、《别让学习耽误了早恋》等。人物传记代表作有《我的曾祖伏琳》、《我的师父晏济元》、《我的师伯张大千》等。诗歌代表作有古体诗集《桃花诗》、《百龙诗》、《百花诗》、《咏史诗一百首》、《论画诗一百首》、《伏广晨题画诗精选》，现代诗集《夜半鲤鱼来上滩》，爱情诗集《相思扣》、《月儿姐》，儿童诗集《小蜗牛》等。散文集代表作有《阳光录》、《渝行散记》、《三生石》等。故事集代表作有《赤峰地区传说故事集》、《中国道教故事集》、《小朋友喜欢的365个科学家》、《小朋友喜欢的365个艺术家》、《献给直销界的365个故事》等。国画作品代表作有《百龙献宝图》、《百凤朝阳图》、《五十六神龙图》、《千古奇书山海经》（插图本）、《中国一百名山》、《世界一百名山》、《星空系列》、《世界未解之谜系列》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