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霸业》三十七（伏广晨著）

作家伏广晨

三十七：擒傅瑕郑厉公复国

　　　　怜息妫楚文王兴兵

　　再说齐桓公和宋桓公约定了下次会盟的日期，带领兵马回归齐国。

　　管仲出班奏道：“自从周平王东迁以来，没有比郑国更强大的国家了。郑国灭掉东虢而把那个地方作为都城。前面是嵩山，后面是黄河，右面是洛水，左面是济水。虎牢关的险要，天下闻名。因此昔日郑庄公倚恃险要的地形，讨伐宋国，兼并许国，抗拒周朝的军队。如今又与楚国结为同党。楚国是个僭越的国家，地大物博，兵强马壮，吞噬了汉水背面的各个国家，与周朝为敌。国君若是想要屏藩王室而称霸诸侯，非得排斥楚国不可。欲要排斥楚国，必须先要取得郑国！”

　　齐桓公言道：“寡人知道郑国为中原的枢纽，早就想要收取郑国，只是遗憾没有计策罢了！”

　　宁戚进前言道：“郑国的公子突已经成为国君两年了，这就是郑厉公。而祭足却驱逐了郑厉公而改立公子忽。高渠弥又弑杀了公子忽而改立公子亹。我们先君齐襄公杀了公子亹。祭足又改立公子仪。祭足凭借臣子的身份驱逐了他们的国君，公子仪凭借弟弟的身份篡夺了兄长的君位。一个僭越等级名分，一个悖逆伦理纲常，全都应当声讨。如今郑厉公在栎城，日夜谋划袭击郑国。况且祭足已经死了，郑国再也没有安邦定国的人才。主公命令一员上将前往栎城，护送公子突回到郑国。公子突必然感念主公的恩德，面朝北方向齐国臣服！”

　　齐桓公认为他说得对。于是命令宾须无带领二百乘兵车前往郑国，将兵马屯扎在栎城东门外二十里的地方。宾须无预先派人到了郑国，表达齐桓公的意愿。

　　再说郑厉公，先是听闻了祭足的死讯，便秘密差遣心腹之人到郑国打听消息。忽然听说齐桓公要派遣兵马护送自己归国，郑厉公心中大喜过望，出城到很远的地方去迎接，并命人大排宴席。

　　郑厉公正在和宾须无二人说话，郑国的差人已经回转，禀道：“祭足已经死了，如今叔詹担任上大夫。”

　　宾须无问道：“叔詹是什么人？”

　　郑厉公言道：“治国的良臣，却不是将才！”

　　差人又禀道：“郑国都城出了一件奇怪的事。南门之内，有一条蛇，有八尺多长，青头黄尾巴。门外又有一条蛇，有一丈多长，红头绿尾巴。两条蛇在门阙之中争斗，三日三夜，不分胜负。国人前来观看的熙熙攘攘，如同闹市，没有敢靠近的。十七日之后，城里面的蛇被城外面的蛇咬死了。外面的蛇竟然奔入城内，径直到了太庙之中，忽然就不见了。”

　　宾须无欠身祝贺郑厉公，言道：“君侯的地位可以确定了。”

　　郑厉公言道：“你怎么知道？”

　　宾须无言道：“郑国城门外面的蛇就是君侯，有一丈多长，代表君侯乃是兄长。城门里面的蛇乃是公子仪，有八尺多长，代表公子仪乃是弟弟。十七日之后城门里面的蛇被咬伤，城门外面的蛇进入城中。君侯逃亡是在甲申年夏天，今年正好赶上辛丑年夏天，恰好是十七年了。城门里面的蛇受伤死掉了，这是公子仪失去君位的征兆。城门外面的蛇进入太庙，这是君侯主持宗庙祭祀的征兆。我家主公正在为天下申张大义，将要扶持君侯登上正位。两条蛇相斗正赶上这个时候，大概就是天意了！”

　　郑厉公喜出望外，言道：“确实如同将军所说的，终生不敢辜负你们君臣的恩德！”

　　宾须无于是便与郑厉公定下计策，当天夜里率领兵马偷袭大陵。大陵守将傅瑕率兵出战，两下交锋。不料宾须无带领人马绕到背后，先打破了大陵，满城都插上了齐国的旗号。

　　傅瑕知道自己的力量不能抵挡，只得下车投降。郑厉公心里怀着傅瑕十七年来坚决对峙的怨恨，咬牙切齿，喝令左右：“斩了之后报上来！”

　　傅瑕大声呼喊道：“国君不打算进入郑国了吗，为什么要杀我呢？”

　　郑厉公呼唤他回来，询问他其中原因。傅瑕言道：“国君若是赦免微臣一条性命，微臣愿意将公子仪的首级砍下来来。”

　　郑厉公言道：“你有什么计策，能够杀掉公子仪？不过是用甜言蜜语哄骗寡人，欲要脱身回归郑国罢了。”

　　傅瑕言道：“如今郑国的政权都是叔詹由掌握。微臣与叔詹交情深厚。只要国君能够赦免我，我暗中潜入郑国，与叔詹谋划这件事。公子仪的首级必定献到国君座下。”

　　郑厉公破口大骂：“老贼如此奸诈，怎么敢来诓骗孤家！孤家今日如果放你进入城中，你必将与叔詹共同起兵抗拒我了。”

　　宾须无曰言道：“傅瑕的妻子儿女，如今尚在大陵，可以囚禁到栎城作为人质。”

　　傅瑕磕头哀求：“如果微臣失信，国君可以诛杀微臣的妻子儿女。”并且指着天空又指着太阳立下誓言。郑厉公于是便放走了他。

　　傅瑕来到郑国都城，连夜去拜见叔詹。叔詹看见傅瑕，顿时大惊失色，言道：“你把守大陵，为什么来到这里？”

　　傅瑕言道：“齐桓公欲要匡正郑国的君位，命令大将宾须无统领军队，护送郑厉公回国。大陵已经丢失了，傅瑕连夜逃命来到此处，齐国兵马早晚必然来到，事情已经很危急了。你如果能够斩公子仪的首级，打开城门迎接郑厉公，富贵可以保住，也能够免得生灵涂炭。要想转祸为福，只有这一次机会。如若不然，后悔也来不及了！”

　　叔詹闻听此言，默然无语，过了好久，言道：“我昔日原本主张迎接扶立旧君主。我的建议刚提出来，就被祭仲给阻拦了。如今祭仲已经故去，乃是上天在帮助旧君主。违背天意必有灾祸，但是不知道计策将从哪里出来？”

　　傅瑕言道：“可以通信给栎城，叫他们火速进兵。你假装出城抵抗敌军，公子仪必然登临城楼观战。我寻找一个方便的机会，设法对付他。你带领旧君主进城，大事就平定了。”

　　叔詹听从他的计谋，秘密派人送信给郑厉公。傅瑕随后参见公子仪，把齐国派兵帮助郑厉公，大陵已经失陷的事情告诉了公子仪。

　　公子仪大惊失色，言道：“孤家应当用重礼向楚国求救。待到楚国兵马到来的时候，内外夹攻，齐国兵马就可以打退。”

　　叔詹故意拖延这件事，过了二日，尚未发派遣使者前往。探马来报：“郑厉公已经带领栎城的兵马来到城下。”

　　叔詹出班奏道：“微臣应当带领兵马出战。国君可以同傅瑕带领人马登上城墙，固守城池。”公子仪信以为真。

　　再说郑厉公带领兵马先到了。叔詹出城大略战了几个回合。宾须无带领齐国兵马快速向郑国都城前进，很快也要到了。

　　叔詹看见远处尘土飞扬，知道齐国兵马到了，回车便走。傅瑕从城墙上大声叫道：“郑国军队已经败了！”

　　公子仪素来没有胆量和勇气，便欲要下城。傅瑕从背后刺杀他，公子仪登时死在城墙上。叔詹叫开城门，郑厉公同宾须无一同入城。

　　傅瑕先去清理后宫，遇见公子仪的两个儿子，俱都杀掉了。傅瑕迎接郑厉公恢复君位。国人素来依附郑厉公，顿时鼓乐喧天，欢声震地。郑厉公用丰厚的财物贿赂宾须无，约定冬天十月亲自到齐国宫庭乞求结盟。宾须无告辞回归齐国去了。

　　郑厉公恢复君位数日以后，人心已经非常安定了。于是便对傅瑕言道：“爱卿镇守大陵，前后有十七年了。爱卿极尽全力抵御寡人，可以说是忠于旧君主了。如今贪生畏死，又为了寡人而弑杀旧君主，你的心思不可预测啊。寡人应当替公子仪报仇！”于是喝令力士将傅瑕押出，在市曹开刀问斩。他的妻子儿女姑且赦免没有诛杀。

　　后人有诗叹道：

　郑突奸雄世所无，借人成事又行诛。

　傅瑕不爱须臾活，赢得忠名万古呼。

　　原繁先前赞成扶立公子仪，恐怕因为这件事获罪，声称染病，告老还乡。郑厉公派人责备他，原繁无地自容，只好自缢而死。

　　郑厉公又惩办驱逐国君的罪责。杀了公子阏。强鉏逃避到叔詹的家里，叔詹为他请求留下一条性命。郑厉公于是免除了他的死刑，砍掉了他的足。

　　公父定叔害怕被追查罪责，逃奔到了卫国。后来三年，郑厉公召见他并恢复了他的官职。言道：“不可以让共叔没有后代呀！”

　　祭足已经死了，不再追究罪责。叔詹仍旧担任正卿的职务。堵叔、师叔全都担任了大夫的官职。郑国人把叔詹、堵叔、师叔叫作三良，意思是三大贤良之臣。

　　再说齐桓公知道郑厉公已经重新掌握了郑国的政权。卫国、曹国这两个国家，去年冬天也曾经请求会盟。齐桓公欲要主持诸侯再次会盟，斩杀牲畜，订立盟约。

　　管仲言道：“国君刚刚发起称霸的事情，必须采用简便的方法治理政事。”

　　齐桓公言道：“简便的方法应该怎么做呢？”

　　管仲言道：“陈国、蔡国、邾国自从北杏会盟之后，侍奉齐国没有贰心。曹国虽然没有参加会盟，已经有了共同讨伐宋国的举动。这四个国家，不必再烦劳诸侯奔走。惟有宋国、卫国未曾参与会盟，应当见上一面。等到诸国齐心协力，再发起盟约就可以了。”

　　话音未落，忽然有侍臣进来传报，言道：“周釐王再次派遣单蔑代表周朝回访宋国，已经来到卫国。”

　　管仲言道：“宋国可以和解。卫国处在齐国和宋国道路的中间地段。国君应当亲自来到卫国主持会盟，以便亲近诸侯。”

　　齐桓公于是便派出使者邀请宋国、卫国、郑国三个国家的国君，在鄄地会合。连同单蔑、齐桓公，共是五位。这次没有歃血结盟，进行完宾主相见的礼仪，就散去了。诸侯们都非常高兴。

　　齐桓公知道诸侯心情愉悦，愿意跟从齐国。于是在幽地大规模会合宋国、鲁国、陈国、卫国、郑国、许国等诸侯国，歃血为盟，开始制定盟主的称号。这是周釐王三年的冬天。

　　再说楚文王熊赀，自从得到息妫，立为夫人，宠幸无比。三年之内，生下两个儿子，长子叫作熊囏，次子叫作熊恽。

　　息妫虽然在楚国王宫生活了三年，却从来不与楚文王说话。楚文王对这件事感到很奇怪，有一天，楚文王询问她不说话的缘故。

　　息妫垂着眼泪，却不回答。楚王坚持请她说明原因。

　　息妫言道：“妾身乃是一个妇人，却服侍了两个丈夫。纵然不能守节而死，又有什么面目跟人言语呢？”说罢泪久不止。

　　后人有一首诗言，言道：

　息亡身入楚王家，回看春风一面花。

　感旧不言常掩泪，只应翻恨有容华。

　　楚文王言道：“这都是蔡哀侯献舞的缘故。孤王应当替夫人采取行动，报复打击这个仇人。夫人不要担心。”

　　楚国于是调集兵马讨伐蔡国，攻入蔡国首都的外城。蔡哀侯献舞坦露着肩膀，承认自己的罪责。蔡哀侯还把蔡国库藏宝玉全都拿出来贿赂楚国，楚国兵马方才退去。

　　正赶上郑厉公派遣使者来到楚国，把自己重新复国的消息通报给楚国。

　　楚文王言道：“郑厉公恢复君位已经二年了，现在才开始来告诉孤家。轻慢孤王太厉害了。”

　　楚文王调集兵马讨伐郑国，郑国承认罪责，请求和解。楚文王答应了他。

　　周釐王四年，郑厉公畏惧楚国的兵威，不敢朝见齐国。齐桓公派人指责郑国的过失。

　　郑厉公派遣上卿叔詹来到齐国，对齐桓公言道：“敝国被楚国兵马所困扰，日日夜夜把守城池，一直也没有能够卸除责任。因此没有处理好每年应该完成的事情。君侯若是能够把兵威施加给楚国，我们国君怎么敢不从早到晚站立在齐国的宫庭上，来服侍君侯呢？”

　　齐桓公讨厌他出言不逊，把叔詹囚禁在军府之中。叔詹找了个空隙逃回郑国。从此，郑国背逆齐国而服侍楚国去了。

　　再说楚文王熊赀荒淫暴虐，治政无方，喜欢对外用兵。

　　周釐王四年，也是楚文王十二年，楚文王曾经对众臣言道：“当年，先王楚武王就有了举兵北上观察中原政局的宏愿，可惜没能实现。寡人想替父王实现这个遗愿。奈何申国在楚国北面，想要讨伐申国，中间隔着一个邓国。邓国与申国是盟国，邓祈侯又是寡人的舅舅。楚国经过邓国讨伐申国，邓祈侯是肯定不会同意的。怎么办呢？”

　　楚国大臣议论纷纷，一致认为：“楚国要想讨伐申国，有两条路可以走。除了经过邓国这条路，还有一条路是从东北方向出兵，经过随地讨伐申国。只是这条路丛林崎岖，不便于军事行动。”

　　有个大臣言道：“兵贵神速，这条道路崎岖不平，必定贻误军机。不如还是径直北上，经过邓国讨伐申国。只要过了邓国这一关，楚军便可以长驱直入，北上讨伐申国才有胜算的把握。”

　　楚文王言道：“要是邓国不同意怎么办呢？”

　　那个大臣言道：“我们可以和邓国谈条件。只要满足他们的要求，不怕他们不答应。”

　　楚文王犹豫再三，最后决定还是选择走邓国这条路线。于是，楚文王联合巴国共同出兵攻打申国，约定两国兵马到邓国边境会合。楚文王亲自带领兵马开始北伐。

　　楚国军队来到邓国边界。邓祈候果然不让楚国兵马借道讨伐申国。邓祁侯是楚文王的舅舅，出于亲情，让他停留在邓国，并设宴款待他。

　　骓甥、聃甥和养甥请求邓祁侯杀掉楚文王，邓祁侯不允许。

　　骓甥、聃甥和养甥言道：“将来灭亡邓国的必定是这个人。等到他回兵的时候就会灭掉邓国，就好像咬噬您的肚脐一样，再也来不及图谋对付了。要杀他只有乘这个时候。”

　　邓祁侯不听，按正规的礼仪接待了楚文王。经过多次商议，邓祈侯终于答应让楚军过境。

　　由于拖延时间太长，申国已经做好了准备。楚国和巴国的联军没有取得胜利。

　　正是：

　时来天地皆同力，运去英雄不自由。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作者：伏广晨，字子卿，笔名墨灵、飞帆，号九龙居士、伏龙先生、龙图阁主人，当代知名画家、作家、古典主义诗人、辞赋家、童话作家、雕塑家、篆刻家、学者、星探、电影编剧。清代宫廷画家伏琳曾孙，百岁老画仙晏济元弟子，道教全真龙门派二十八代弟子，嵩山少林寺俗家弟子，宫廷描金龙凤画法传承人，现代彩墨龙凤奠基者之一，新生代画龙第一人，当代五大画龙名家之一，国家一级美术师，现为中国美术协会会员、中国书画家协会会员、中国工艺美术协会会员、华人华侨艺术家协会会员、海峡两岸书画家协会会员、首都书画院会员、赤都书画院副院长、中央电视台水墨丹青书画院会员和签约艺术家、嵩山少林书画院副院长。2014年在人民大会堂获金奖，并被授予最具潜力书画家称号。2016年被评为最具潜力书画艺术家称号。2017年中国邮政和中国集邮网联合发行了翰墨丹青耀中华――当代名家伏广晨系列邮票。辞赋代表作有《龙赋》、《凤赋》、《榜书赋》 等。神魔小说代表作有《万仙图》、《封神传》、《玉狐媚》等。历史小说代表作有《五代十国英雄传》、《吴越英烈传》、《钟相杨幺起义》、《契丹王朝》等。武侠小说代表作有《血溅五台山》、《草原飞鹰》、《少林十八家拳法传奇》等。现代小说代表作有《荒村》、《孽缘》、《魔城》等。青春文学代表作有《隔壁班的女孩》、《花季》、《别让学习耽误了早恋》等。人物传记代表作有《我的曾祖伏琳》、《我的师父晏济元》、《我的师伯张大千》等。诗歌代表作有古体诗集《桃花诗》、《百龙诗》、《百花诗》、《咏史诗一百首》、《论画诗一百首》、《伏广晨题画诗精选》，现代诗集《夜半鲤鱼来上滩》，爱情诗集《相思扣》、《月儿姐》，儿童诗集《小蜗牛》等。散文集代表作有《阳光录》、《渝行散记》、《三生石》等。故事集代表作有《赤峰地区传说故事集》、《中国道教故事集》、《小朋友喜欢的365个科学家》、《小朋友喜欢的365个艺术家》、《献给直销界的365个故事》等。国画作品代表作有《百龙献宝图》、《百凤朝阳图》、《五十六神龙图》、《千古奇书山海经》（插图本）、《中国一百名山》、《世界一百名山》、《星空系列》、《世界未解之谜系列》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