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如酒,有醉有醒

军舰远航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人人皆有醉酒时,未醉皆笑醉不醒。</span></p><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酒席上,推杯换盏之后,在杯盘狼藉、在座之人半数皆醉倒的情况下,那些没有醉的人总是会对那些醉酒的人抱以一种复杂的嘲笑心态,既是笑那些醉酒之人的醉态,也笑他们的真诚与幼稚:他们居然就那样实实在在地举起了一杯又一杯的酒,对每一杯递到眼前的酒、每一杯举至胸口的酒都来者不拒,直到将自己灌醉,未免有些太老实、太真诚、太幼稚了。这又何尝不是一种自嘲呢?那些醉酒之人敢于在醉酒之后将自己的醉态、将自己最真诚的一面展露在酒席之间,而未醉之人呢?倒是保持了冷静,但这种所谓的冷静不也正是一种极致的冷漠吗?</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未醉之人笑醉酒之人,人在复醒之后也会笑自己醉酒时的醉态。那未曾出声的笑大半其实都是在自嘲。“豹皮羊角食无冤,烦助先生苜蓿槃。便敕佐饔淹苦酒,春馀调笔要多酸。(宋代葛胜仲《蒙文中县丞以诗送苦笋走笔六首为谢·其一》)究竟是未饮时目光清明最清醒,还是醉酒时借着醉意最能看清,亦或者是醉而复醒之后内心回归平静才最透彻呢?没有人能说得清。</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那笑醉之人和醉笑之人时常转换着身份,今日笑他人醉,明日笑自己醉,后日被他人笑醉。人生于世,谁还不曾有过那么几次难捱的时刻,在那种如蜂蜇体、如蚁噬肤的境况下,只能借由一醉才能让自己得到暂时地舒缓。既然如此,何惜一醉,又何惜那些许的脸面被他人哂笑一声呢?</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世间只有未醉而不愿醉之人和醉而不愿醒来之人,哪有什么醉而欲醒却求不得的人?恰如古人云:“平泉醒酒石,曾置洛阳园。却笑醉不醒,无由传子孙。”(元末明初胡奎《题平泉醒酒石》)若是世间真的有具有奇效的醒酒石,恐怕那便只有醉酒之人内心那一丝不愿醉的警醒吧。</span></p> <p class="ql-block"><span style="font-size: 15px;">醒而不醉之人的内心必然是有着一种敢于直面惨淡人生和淋漓鲜血的莫大勇气,正如罗曼·罗兰所说:“世上只有一种英雄主义,就是在认清生活真相之后依然热爱生活。”那么,醉而不醒自然也可以被视为既是一种无可奈何的刻意逃避,也是(如西方“存在主义”哲学所指出的那样)一种认识到生活的荒诞性和自己根本无力改变这一事实之后的自由选择。</span></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