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的岁月之十一

江南烟雨

<p class="ql-block"> 青春记忆 探家(一)</p><p class="ql-block"> 我们当兵的那个时候,空军的义务兵服役期是三年。当兵当到第四个年头就是超期服役,可以探家了。我们入伍那年,无线连分的兵多,没退伍的都到了享受探亲假待遇的时候,再加上其他年份超期服役的老兵,这一年连里要安排三四十个探家的战士,真的有些吃不消。</p><p class="ql-block"> 办法吗,都是人想出来的。刚结束了“三支两军”回到部队的唐副指导员出个馊主意,让我们自己安排。他把该安排探家的这些老兵召集起来开会,讲了老半天连里的困难,让大家都能体谅连队的难处。接着就让大家“群众斗群众”。这些个缺心眼的兵,个个思家心切,为了能早点回家看望父母,有的人说:家里找了对象要回去相亲,有的甚至假惺惺的挤上两眼眼泪,说父母体弱有病、爷爷就要临终,家人望眼欲穿。最最可气的是,居然有人揭发某某人家里发的是假电报。都是老兵了肆无忌惮,把个探家排序会开的热闹非凡。我看着他们吵吵嚷嚷的,自己也很想早点回家看看,毕竟离家三年多了,很是想家想爹又想娘的。那时候正在争取入党,成天假积极。开会前唐副指导员对我居心叵测的说了些拐弯抹角的话。他见大家嚷嚷了半天也没个结果,就打断他们的争吵:让老赵说两句。军营里只要有了比你入伍晚的新兵蛋子,就会有人称呼你“老”了。我想了会儿,非常大度的说:惠阳机场的哥哥刚探家回来,家里挺好,我可以往后排排,让家里有事的同志先探家。这时候的唐副指导员那可真叫个坏呀:老赵已经表态最后一个回去探家了。大家不要再争了,向老赵学习。奶奶的,我是这个意思吗?</p><p class="ql-block"> 接下来的日子,不停地有兴高采烈回去探家的,乐不思蜀从家里回来的。二十天的假期能絮絮叨叨反反复复在你耳边讲上半个月,这个还没听完,下一个又来念叨。最可恼的是几个祁门老乡,一个劲的显派,回到祁门居然能找到我父母亲新搬的住所,和我老父亲一起喝了什么好酒,我老父亲又帮他们买了南京手表等等诸如此类的感谢话。听着就生气,又不能埋怨,人家好心好意去看望你父母,你发哪门子的邪呀。一股子怨气就发给了唐副指。我找了几个铁杆弄个由头,大家以庆祝胜利的方法,逮住唐副指抓住手脚往天上抛,先接着两次,第三次抛的高高的,大家一哄而散,摔他个半死。唐副指好半天才爬起来,嗷嗷乱叫。那个解气,乐了好几天。终于轮到我回去探家了,约了从小一起玩,在恵阳机场探照灯站的彦青(小时候和二哥一起熏狗的),在广州会合后一起踏上了回家的旅程。到了屯溪,离家近了,过了这一夜就能见到父母、外婆了,心里七上八下的乱激动。找到军分区,说了半天好话,用军线给家里打了电话。沾老父亲的光,家里有部摇把子的电话,因为是军线,其实除了老父亲谁也不用。从祁门县汽车站一出站,就看见三哥站在那张望,我喊了几嗓子,他理也不理我,居然直接跑到彦青跟前大声问,我弟弟怎么没回来?彦青手指着我:那不就是你弟弟吗!三哥诧异的惊问:你是东明?你是不是东明?我真的急眼了,我不是谁是!离家快四年半了,家里人居然不认识我了!</p><p class="ql-block"> 我这几年变的太多了,参军走时还是个说话有些奶声奶气的孩子,如今巳经是说话瓮声瓮气的男子汉了。进了家门,妈和外婆看到面前这个五大三粗的楞头青全傻了眼。</p><p class="ql-block"> 这里的两张相片,分别是七零年四月和七四年元月拍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