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背馍上学的那些年

函谷潇湘

　　又到开学季，家长们在一起难免讨论孩子每周生活费的问题，不由想起90年代读初中“背馍上学”的日子。

背馍上学，是一个具有年代烙印的现象，附近村子的学生娃就近到一个教学点读书，一周上五天半的课，时间太长，为防止背的馍馍发霉、出毛，礼拜三下午会放两三个小时的假，让学生娃回家取馍馍。

学校食堂只为教师提供馒头和炒菜，家庭稍好点的学生可以拿粮食从灶上换点饭票，买馍菜汤。大多数娃都是自己从家里背一布袋馒头，够吃两天半的，菜要么是一罐头瓶腌制的咸韭菜，要不是一瓶豆糁，咸菜、辣子等。食堂有几个大笼，负责给全校的学生馏馍，家长会有面部给娃缝制一个布兜，每顿吃过饭，把馍装好放在大笼里。

为了省事和防止馍馍丢失，大家馏馍时，会把馍布袋系在一起，下了课，老远的就能看见。吃饭时，从腾腾的热气中寻寻觅觅找到自己的馍布袋，然后，三个一堆，两个一伙，蹲在一片树荫下就着咸韭菜和咸豆糁吃，喝的是馏馍馍的锅底的滚水。

有一次，千防万防，我的几个馍馍在周五中午吃饭时，丢了？等到食堂的竹笼屉里已经空空如也，还是怎么也找不到我的馍布袋。怎么办？同学的馍馍也是有数的，一顿一个，借也没法借；见了老师躲着走，更不敢去找老师借了。

于是就只好饿着肚子，周五中午、下午，周六早上，漫长的时间总算熬过去了，我回到家，正好碰到母亲蒸韭菜包子，硕大的韭菜包子散发着诱人的香气，我狼吞虎咽，一口气吃了三个大包子，还觉得没吃饱，母亲看到了，一边流泪，一边数落：“好娃哩，这是饿了多长时间了？”得知我饿了一整天，母亲又开始嗔怪：“真是傻，都不知道从老师跟前借点钱买着吃？”后来母亲，到学校也给我换了几十块钱的饭票，可惜都被我买方便面吃光了。

时光过去了三十多年，母校破胡中学那一排排泡桐树，一件件低矮的教室，那放着一袋袋馒头的热气腾腾的竹笼屉和那三个韭菜包子仍常常出现在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