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女儿（五）

黑面人

我的女儿（五）

2008年7月中上旬的一个周末，那天恰好我和几个同学一起去县城一个景点玩，中午吃饭时女儿打来电话说中考分数出来了630分，听到了这个分数后，自己深深地吐纳了一口气。在释怀之余，同学们听了后也纷纷表示祝贺，其结果就是那天中午自己心甘情愿的吃高了……。

回来后就开始考虑报自愿的事了（准确的说应该是改自愿，因为之前已经报过自愿了，具体细节后面会讲到），对此我和妻子的意见产生了分歧，妻子偏向A中学，而我更偏向B中学。如果要说哪所中学更好一些的话，大多数人会认为是A中学，那我为什么要退而求其次呢，我自然有我的看法。从分数来说要想上这两所学校是没有问题的，但要确保上重点班就没有什么优势了，特别是A中学。况且之前A中学招生办老师的那些出尔反尔的暧昧说法早已让我对他们产生了莫名的反感。听到这儿大家可能有点糊涂了，要说清这个话题还需要从中考前说起：中国的教育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兴起那股＂挖生源＂风潮的，在我的印象中，高等教育似乎对人才的挖掘更早一些，但随着社会发展和进步，这股风潮似乎越演越烈，不知不觉中已经从高等教育蔓延到高中初中甚至小学生了。现在回过头来看，女儿上学的那个时候应该是最鼎盛的时期了。女儿的初中是在离家不远的一所中学上的，这所中学分初中部和高中部，高中部成绩一般，但初中部在当时还是很有名气的，在历届中考中涌现出很多全市排名靠前的学生。所以在中考之前市里的几所重点高中的招生办都会和这几所中学（初中部）达成某种招生协议，并游走于学校和优秀学生家长之间。期间他们会使出浑身解数，主动和学生家长取得联系并上门交谈，有的甚至在没有取得家长的同意的情况下就擅自登门造访或者直接找到长家的办公场所。我的女儿有幸也在被挖的生源行列，只是女儿的成绩在当时不是最好的之一，所以学校老师的提前造访反而成了我们家长莫大的荣幸，一旦和老师答成见面协议，我们便会怀着极大的诚意早早的等在家里，莅时外面有天大的应酬也会推掉。期间我们和这俩家中学（高中）老师都有过按触，他们的谈话内容也大同小异，首先是从各自的角度阐述自己学校的光荣历史，诸如师资力量如何的雄厚，历届高考成绩如何的骄人，其次便是坦诚心机，说只要我家女儿填报他们学校，到时候不管中考成绩如何他们都会确保上重点班，其诚心昭昭可感日月，综合妻子的意见我们报了A中学。但女儿中考后预估的成绩并不理想，为了争取主动，我们第一时间给A中学的老师打电话说明了情况，但老师的答复和之前的承诺判若两人，他们说：我们学校的平型班也很好的，我们要再解释他们就把电话挂了，妻子还要再打被我给制止了。就是在那一瞬间，我突然明白：之前这些学校和我们学生家长的所谓坦诚交流，只是一种招生前惯用的伎俩和手段，好听点说应该是一种招生策略：中考前广泛撒网，中考后集中收获。如果你中考后的成绩是他们的受猎对象，他们就会继续哺以重食，如果你的份量不在他们框定的范围，就会自动从网口溢出。可怜我们这些虔诚愚笨的家长们还在期待校方兑现之前的诺言。分数出来后我和妻子悬着的那颗心终于落地，我也深深的吐出了那口郁闷在心里的恶气。630分比预估的好很多，但这也是一个真实成绩的反映。分数出来之后，我在心里开始考虑改自愿，妻子似乎还偏重于A中学。而我经历上述的闭门羹后，在反思一个道理，我无意指责当时的教育体制，也不去藏否评论学校的做法，因为我和妻子都是在这种教育体制下，成功地从农村走出来的。但学校是教书育人的地方，学高为师德高为范，人无信而不立，以己之昏昏，焉能使人之昭昭。就在我们摇摆不定的时候，B中学再次伸出了橄榄枝，那位招生办的负责人找到家里，很坦诚的表明了她的态度，她说你们家女儿在今年5月份获得全国物理竞赛二等奖后我就关注到了，在照片上从眉宇间就能看出她那股乐观向上的精气神来，按理说630分绝对不是我出马要争取的对象，但我想当一回伯乐，我真的很看好这个姑娘。这时候女儿有意识的看了我一眼，妻子也被老师的真诚打动了。最后我们就毅然决然的把自愿改成B中学了。从三年后的高考成绩来看，这步棋是完全的走对了！

因为初中三年的最后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较多且多印象深刻，所以就先花了较大的篇幅赘述，下面再回过头来从初一入学时开始讲起。

都说良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其实女儿初中的开始并不顺利。小学毕业后按户口所在地报了这所中学，在开学前学校组织了入学考试，其实说白了就是分班考试，这在当时是每个学校必走的程序。女儿小学的成绩还算优秀，所以对这次考试我们并没有太放在心上，但考试下来的结果出人意料的令人不满意。我在前面已经提到，女儿上学的那个年代是竞争最为激烈的时候，学校想方设法的挖好生源，学生费尽心思的进重点班。如果初中连重点班都上不了，那今后考上重点高中上重点班就更没指望了。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我们都坐不住了，这时妻子主动请缨，我知道在这方面的能力，所以就半推半就让她去活动了。说实话在女儿的教育上，我自信我在精力和时间上投入的还是比较多的，对女儿的学习和生活情况也算是了如指掌，特别是在学习上，我一直认为如果你不是那块料，硬要把你在放在那个位置，对别人来说看着硌眼，对自己来说也是招罪，但女儿的这次考试实属意外，所以能否给女儿提供一个重新证明自己机会就是我们的责任了。经过妻子的一凡努力，假以在小学时的优异表现，学校口头同意了我们的请求。临开学的前一天分班情况揭晓，结果女儿还是被分到最最最普通的班级，妻子急了，要给学校打电话，我阻止但她不听，我知道这个时候领导的电话一定是关机的。妻子无数次的拔打电话，电话里无数次的发出嘟嘟嘟的盲音。我多次说过妻子也是个不服输的人，并且在这方面的情商也很高，最后虽然费了些周折还是去了重点班，但在时间上比别的同学整整延迟了一周。军训刚刚结束，下周一就要正式开课了，这时候又遇到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麻烦事。因为女儿没有在正式的报到时间日报到，所以就没有订上第一学期的课本。动员身边所有的人去借，一天下来效果不佳，最后还是我厚着脸皮找到了我上初中时班主任找了两门主课的课本，就这样穿插着借着别的班同学的书，对付了一个学期。好在学习成绩并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在期末考试时成绩已经进入年级前五十名。

生活就是这样，一旦你变强大了，全世界都会对你和颜悦色，学生更是如此，一旦你学习成绩上来了，关心和关爱也会随之而来。下半学期一开学，女儿的座位就被调到了第二排。具实讲在女儿的教育问题上，我自认为还是一位比较称职的父亲，从幼儿园到小学到初中到高中，无论在生活上还是在学习上都是倾其所有竭尽全能。特别是在学习上，经历了之前入学考试的滑铁卢后，进一步加大了对女儿学习的辅导和监管力度，方法上多以鞭打快牛式教育为主，我承认这种教育方式不是最合理的，但是对女儿来说确是最管用的，女儿的成绩（排名）在稳步提高。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女儿就升入了初三，课程多了，学习压力也随之增大，这时候女儿又兼任了物理课代表。初三课程的难度已经让自己望尘莫及了，所以对女儿的学习辅导也变成了纯粹的监督性质的那种。有时自己也能感觉到女儿对这样的督促所表现出来的那种不屑和反感。但那也没有办法，因为我深刻的知道，十四五岁是人生当中极不稳定的一个年龄段，特别是女孩极容易盟生出一些极不靠谱的想法和举动来。

初三前半学期学校已经把全年的课程全部上完，下半学期就是集中在复习、模拟考试和参加各种知识竞赛，从模拟考试的成绩看，女儿的排名已经有了大幅的提升。在五月份的一次全国初中物理竞赛中女儿还获得了全国二等奖的好成绩，学校借此也做了大量的传宣报道，女儿似乎也有点飘飘然了。

＂中考在即，不要让眼前的荣誉冲昏了头脑，更不能翘尾巴＂，我说这些话的时候女儿正在背对着我写作业，她没有吱声，也没有看到她的任何表情，但我能明显的感觉到她又在貌恭而腹诽我了，没办法这就是家长的职责。之后的一个多月时间里，我开始把主要精力集中在了女儿的生活上，全力以赴确保女儿身心和饮食健康。

台湾有句俚语：－株草，一点露。俚语的意思是说天地是公平的，任何事只要你努力了付出了，你一定会收获到属于你的那份成功。焚膏油以继晷，恒兀兀以穷年，新的更为艰苦高中生活即将开始，祝女儿再创佳绩！

2023年8月18日

在女儿生日来临之际习作

㊗️泥生日快乐（农历2023年7月23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