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知青”

杨树柏树一片林

<p class="ql-block"> ——写给“十三栋半”的战友</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九月五日,一年一度,如今又向我们走来。</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翻开历史的画卷,五十三年前,也是这样一个季节,暑气渐消,秋高气爽,我们踏上了人生的第一步。</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一生中每个人都有自已独特的生活轨迹,但在起点上我们重合在一起。</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未下乡之前,在学校,我们有的是同班同学,有的不在一个班级,互相并不认识。正因为有了这场史无前例“上山下乡运动”我们才走在了一起,成为“战友”。</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称呼“战友”更为贴切,那段日子,我们朝夕相处,同睡一铺炕,同吃一个脸盆里的饭。收工回来,每人背一捆柴禾,在一起取暖。在生命中,这段时间不算长,但没有任何一段经历,让我们这样刻骨铭心。</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四个面向”,说明当时我们这届学生并不是全部下乡。但命运却把我们这些同学连在了一起,没有抱怨,没有悲伤,有的甚至主动要求非要下乡。那是一个激情燃烧的岁月,每个人都心情澎湃,面对未来的生活,滿怀憧景。</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沈阳农学院农场,每个区只能选两所学校,睡钢丝床,半军事化管理,有老师带队,多么有吸引力!诗和远方在招唤,我们恨不得插上翅膀,早日飞向广阔的天地。</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临走的头一天下午,在四中教学楼后面的操场上堆滿了各色行李,以柳条包和木箱居多,也有的网兜里装着脸盆等洗漱用品。</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第二天,锣鼓喧天,红旗招展,鞭炮齐鸣。我们坐着敞蓬大卡车,受到一路夹道欢送,乘282次列车,到达高山子站,</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站台上早已停好了一排大马车。装上行李,一路上浩浩荡荡,尘土飞扬。伴随着车把式的吆喝声,车队翻过了一座山,跃过了一条河,下桥就是一个急转弯,下坡。马车轮子发出刹车“吱吱”的声响,那也没挡住大车顺势而下的速度。</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失重状态下的同学们发出一阵惊呼,随之而来的是一片笑声。“这气势!赶上过去大地主家嫁闺女了。”路旁一位大爷闪身嘟囔道。</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现在看上去这破烂不堪的房子,想当初可不是这样的,五十三年前是那样的风风光光。一排四栋,女生住在东面的两栋,男生住在西面的两栋,后面还有几栋,加上做为食堂仓储间的半栋,共十三栋半。“十三栋半”这个地名有此而生。</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毛主席的教导记心怀,一生交给党按排,笑洒滿腔青春血,喜迎全球幸福来。”高音喇叭里传出激昂的乐曲,同学们开始整理自己的物品。哪有什么钢丝床,一溜的大通铺,好在都是上好的红松木板,睡上去还很舒服。</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大箱子,柳条包摆在两端,铺盖卷放好开始发饭票。一大张纸,印着从一号到三十一号,每天早中晚,分别是三两,四两,三两,不够吃可以加机动。大部份是二两一个的玉米面扣饼。</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条件相当不错了,比起“插队”,已经是天壤之别。事后得知,这是一个“三位一体”的农场。老底子是高山子劳改农场。有管教人员,劳改就业人员。前不久,沈阳农学院(现沈阳农业大学)全班人马从三江口迁到这里,有教职员工和家属。加上我们这些新来的“知青”,热闹非凡。</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农场下设五个营,我们是四营二连。场部离我们这里有七里半的路程,我们称场部为“七里半”。营部距我们这里,有二里半的距离,我们称之为“二里半”。营领导称为教导员,连领导称为指导员,都是农学院的老师。</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那段“非常时期”农学院没有学生,就把我们“知青”当学生,只不过不是在教室上课,而是“修理地球”而已。水田旱田,一样的早出晚归,一样的汗珠子掉地下摔八瓣,只是多了老师们的呵护。</p> <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下乡后的第一个春节,农场用解放牌大卡车把我们集体拉到高山子火车站。寒风刺骨,仍抵挡不住一颗颗归家火热的心。第一次回家,大家纷纷来到站前商店买些土特产。冻秋梨,这儿的冻秋梨是著名的北镇花盖梨,风味独特。旅行袋发挥了用场,一袋袋都装的满满的。那一年的春节,冻秋梨是一大亮点,一生中再没吃到那么好的冻秋梨。</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农场存在时间不长,但这段经历却非比寻常,在一生中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一方面体验到了“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的苦,也偿到了“棒打狍子瓢舀鱼”的乐。更重要的是朝夕相处结下的深厚情谊,没有利益纠纷,互相掏心掏肺。战友情,同学情是任何世俗的关系所不能比拟的。</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时光荏苒,岁月如梭。转眼间五十多年过去了,我们年年纪念这个日子。战友们,你们都好吗!赵教,王指导员,姜老师,你们都好吗!</p><p class="ql-block"><br></p><p class="ql-block"><b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