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外古都大同(一)

行者力夫

文章:余涵摄影: 余涵部分图片来源网络及同学 　　这次大同之行是相识45年后的同学聚会。 有博主说:“大同是被严重低估的旅游城市”。从大同回来后，我绝对赞成这个观点。谈到旅游，人们一定会关注市容、市貌、交通、住宿、餐饮等硬件设施，这虽不是本文重点，但可以肯定——毫不逊色于任何一个一线旅游城市。至于为什么一个地级市能有如此出色的市容市貌？这个“问号”自踏上大同地界第一天起，就一直在我脑海里出现。直到离开大同，忽然想起了几年前有一个轰动全国的明星市长……。 决定动笔一定是有着不忍私吞的见闻和不吐不快的感悟，如果你不信，那就请跟着我的文字慢慢游来。 云冈石窟昙曜五窟 　　大同云冈石窟与洛阳龙门、麦积山、敦煌并称中国“四大石窟”，有意思的是这四大石窟除敦煌略早外，其余均出自北魏年间。我们知道北魏是中国北方鲜卑族建立的王朝，定都大同。历史上的五胡乱华，到后来的十六国正是这一段混乱到中学老师都不愿意讲的历史阶段，却创造了中华文明的巨大财富，成就了今天的“世界文化遗产名录”。 亲历云冈石窟，有两个不解:一个是，北方游牧民族如此热衷佛教；另一个是，印象中他们是游走的、善骑射的、攻城略寨勇猛无比的。当云冈石窟造像展现在面前时，其艺术功力令人惊叹不已: 造型的准确性、构思的创意性、人物的生动性颠覆了我的认知。正如马未都先生评价北魏造像时说:“杜牧有诗: 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我认为南朝佛教虽盛行，其实北魏佛教比南朝盛行得多得多。北魏迁都洛阳前，光大同寺院就有3万多所，皇家庙宇供奉的佛像以铜胎鎏金为多，造型复杂，而且铸造工艺极为精湛”。不难看出老先生对北魏时的雕塑造像艺术青睐有加。 石窟造像的技术支撑源自雕塑技能。从云冈石窟佛像的面容细节不难看出西方人的影子；导游谈到飞天塑像源自希腊，曾经在敦煌壁画中也看到很多飞天造型……。本就有对石窟造像技术如此精湛的好奇，而塑像的伟岸魁梧、气宇轩扬、栩栩如生的着实震撼，加上不断涌现的西方元素，便产生了对北魏石窟造像技术源自何方的兴趣。 还真是这样，佛造像起源于西方。著名藏佛学者一西平措有这样的描述：在中国，早期没有佛造像，只有佛足印、莲花和法轮，这些是代表佛降诞时间的符号。公元一，二世纪，中亚国力强盛的犍陀罗地区开始出现佛塑像，而这源于公元前四世纪亚历山大东征带来很多希腊工匠，由于对希腊众神的崇拜逐渐产生了对大乘佛教的兴趣，遂将佛塑造成了一个具象的人形。犍陀罗艺术家们把佛具象成一个人的模样，是融合了古希腊，波斯，印度的艺术风格，所形成的艺术形象迎合了西方审美。而北方游牧民族长年东征西讨，与西方有着更早更紧密的联系，因而崇尚佛教的北魏统治者，自然接受了来自中亚犍陀罗地区的佛造像技术或引进了雕塑人才，所以北魏佛造像艺术源自西方。 “昙曜五窟”是云冈石窟最著名的佛像群，均以皇帝原型并佛像化雕凿而成，这是北魏造像的主要特征。学者们认为：北魏盛行皇帝崇拜其源头应为游牧时代的大人(部落首领)崇拜思想。乌桓的风俗习惯与鲜卑相同，据《后汉书》记载，其事业与大人均非世袭，勇敢且有能力的人会被拥立为“大人”，英雄式的大人会与天地之神一样受到人们的供奉。也就是说鲜卑王原本都是“勇猛的英雄”，这一含义在北魏建国之后依然存在。不过鲜卑王无法仅靠勇猛统治汉人。于是，佛教行之有效地帮助鲜卑王树立起一个新的形象——当今的如来。这便解释了我的第一个不解，北魏游牧民族为什么如此崇拜佛教。 解决了两个不解，剩下的就是游历和欣赏了。 飞天仙女，体态风韵、飘逸舒展 　　受西方古典主义的影响，如此复杂的石窟造像艺术实属罕见。 　　画界有这样的说法:画脸难画口；画人难画手。从这尊慈眉善目的佛像中看出端庄却不失威严，两只手更是将软硬兼施诠释的淋漓尽致。右手僵硬有力，不容异议；左手的无名指与小手指柔软优雅是慈悲与大爱的降临。当你看到这里的时候，你会有何感想？是不是应该相信艺术？是的，艺术是有力量的！ 一千多年前保留至今的车辙印。 感谢余勇同学挥汗如雨的随拍 华严寺 从一千五百多年前的北魏云冈石窟，跨越五百多年来到辽金(辽为契丹族、金为女真族)寺庙华严寺，有一种时间凝固的感觉。 位于大同老城区的华严寺是“博物馆之城”大同市区景点的颜值担当。这座集辽金古建筑原物为一体的寺庙在山西乃至全国少见，可谓当之无愧。 为什么国家文物局将大同定为“博物馆之城”来建设？有网友这样写道：“在山西，我对博物馆失去了兴趣”。“山西的魅力从未被博物馆的玻璃柜所驯服，他一直如繁星般散布于这片被时光偏爱的土地”。大同正是山西的一个缩影，关于“博物馆山西”后面会有专门文章谈到 华严寺分上下两寺始建辽代，为皇族私家庙宇。“殿宇恢宏，宝像庄严，历代香火鼎盛，四方善众云集”。 那么华严寺到底有什么样的遗存和亮点能让梁思成，林徽因激动不已？且看我一一道来: 一、辽代巨型木构殿宇，华严寺的薄伽教藏殿(还有大同善化寺的大雄宝殿)。是极为珍贵的古代木构巨型建筑。 二、金代大雄宝殿，始建辽，后被毁，金代重建。“双杪重拱、减柱移柱手法”增加前厅空间便于礼佛是建筑史上的创举。 三、大雄宝殿上的两个巨型鸱吻，北吻为金代原物，高4.5米相当现代一层半楼高；南吻为明代遗存，是中国建筑史上最大琉璃吻兽。梁思成激动地称其为中国古建筑中的“巨构”。 四、在薄伽教藏殿内，依壁建有楼阁式藏经柜，上下两层。在后窗处，有用拱桥连接的木制天宫楼阁，楼阁雕工极其细腻且富于变化，是中国唯一的辽代木构建筑模型，具有重要的科学研究价值，被梁思成称为“海内孤品”。 五、“东方维纳斯”，薄伽教藏殿内保存有31尊辽代塑像和壁画，其作品融合东西方文化精髓并将汉、辽、金各民族的风俗特点贯穿于佛教艺术中，是中国佛教艺术史上的一座丰碑。其中一尊胁侍菩萨，合掌露齿，刻画细致入微最为生动堪称“神品”，人称“东方维纳斯”。导游说“露齿菩萨极为罕见”，也有人说她是“辽国萧太后的化身”。 六、近代建的普光明殿以及两侧的弥陀殿和药师殿。最值得看的是三个大殿内精美的壁画，这些壁画是中央美院王颖生和孙景波两位教授带领一百五十余名学生，从2009年开始，历时三年创作完成。这是我国现代美术的恢弘巨制，也是中国寺观壁画辉煌的延续。这些壁画严格按照古法绘制，其内容考究，是我国现代艺术家的心血力作。 还有，如地宫金塔下的舍利子；巨型木构榫卯等等。 上华严寺大雄宝殿 巨构榫卯 说明一下，凡店内有彩绘的塑像和壁画一律不许拍照，所以很多照片是来自网络。 令人震撼的鸱吻 这就是传说中的壁藏经阁——“天宫楼阁” 美吗？东方维纳斯——中国的女神。 应该是明清时期壁画 辽代木构 现代壁画 华严宝塔 金碧辉煌的地宫 善化寺“大雄宝殿”，同在大同古城内的辽代巨构。 善化寺“三圣殿”。同在大同古城内的金代巨构。 应县木塔 1933年9月18日，一座令建筑大师梁思成魂牵梦萦、激动得几乎喘不过气来的木构佛塔，正是世界上现存最古、最高、可登临的木构楼阁式建筑；也是现存唯一真正具有多层使用空间的辽代木构佛塔——佛宫寺释伽塔。该塔位于山西省应县，故又称应县木塔。 他在文章中这样写道：“好得令人叫绝，喘不出一口气来半天！这塔真是一个独一无二的伟大作品。不见此塔，不知木构的可能性到什么程度。我佩服极了，佩服建造这塔的时代和那个时代里不知名的大建筑师，不知名的匠人。”。 以上文字足以证明这座塔的重要性、珍贵性和文物价值。一千多年来这座木塔经历了什么？经历了多少？天灾、战火、虫噬、无知人为……竟然屹立不到，“简直不可思议”。 目前木塔对游人只开放第一层，2~5层的尊容我们没有看到。一层的佛像可以看，但不能拍照(我的照片是来源网络)据说二到五层的佛像更多，更精彩。佛像仍然延续北方民族的造像特点，“大王”与“如来”合二为一，多为耶律与萧氏的影子，关系复杂，故事精彩。 “王座尽染淋漓血，云烟过后塔岿然”。只是导游无比伤感地告诉我们：“这塔看一次就少一次，因为木塔的结构极为复杂，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找到加固和保护的方法。” 民国时无知的风水先生和愚昧的乡绅却将维修新增的灰泥墙及钭撑拆掉并改换成阁扇门，结果危及木塔结构。1950年同梁思成一起测绘木塔的莫宗江再次探访木塔时，塔身已可以看出歪向东北。各柱头的榫口大多已经松脱，或已倾斜扭转而劈裂。伤感啊！伤感。 20世纪90年代~2014年由国家文物局和山西省政府先后邀请50余位专家现场考察。23家高等院校，科研部门，勘察设计单位进行前期勘察，但因修缮工作难度极大，不同方案又各有利弊，专家也无法一锤定音。最后决定在保护中监测先行，不轻易干预本体，针对性地改善和加固木塔现存的“伤势”，同时加强对木塔的研究能力。 再次伤感之余，只能呼吁我们的游客：善待我们的遗迹，善待我们的文物，善待老祖宗给我们留下来的宝物……！ 应县木塔 复杂吗？太复杂了！古人的智慧为我们现代人出了一道难题。 　　手拿干粮下井去。 　　我们下到了煤矿井真正的作业区:挖煤、运煤、可以把人吹倒的风口，真正感知了井下工人的艰辛。当我们在温暖的室内，享受着美好时光时，请不要忘记井下为我们提供温暖的矿工兄弟。 这是一群热爱生活的医生，他们要去体验矿井生活了。 　　大同“九龙壁”在古城算是小巫了。明朝朱元璋第13子朱桂的王府前的照壁。即使这个小巫，在我国现存享有盛名的三座九龙壁中是建筑年代最早、规模最大、而且最富艺术魅力的一座。 城市改造前的大同 改造前的古城墙 　　城市改造后的大同。 大同的城市改造有很多故事，可谓翻天覆地。今天大同的旅游规模是改造前的八倍，大同这个塞外明珠必将成未来的旅游热点。 古城墙夜景，灯光设计和色彩配伍很有讲究，千万不要错过。 再现古都西京的繁华 　　为我们表演如何吃山西著名美食“栲栳栳”的是地主李小勇——这次同学聚会组委会主席。也是他的盛情相邀，成就了我们这些同学的再握手、再拥抱……。 李主席是我们同学中的翘楚，成绩斐然。他不仅获得第二届全国“人民好医生”光荣称号，更是我们同学中不忘初心，艰苦奋斗的典范。 记得与他在北京的一次见面。那时，我们都已人到中年。同学们大多都在享受“老婆孩子热炕头”安逸生活时，他却独自一人在北京读博，可谓不忘初心、孜孜以求。谈到家庭，谈到生活，他毫不避讳地承认: 很难，未来也不明朗。但从他坚毅的眼神中看出再苦再难也不会放弃。 我知道他的导师是中国神经外科泰斗级人物王忠诚院士，坚信他一定能成功。 后来知道他去美国深造，学成回到了国内，供职于国内一流的三甲医院。再后来，就是一个“大禹治脑水李小勇”的网名让我眼前一亮，王者归来？这敢于与历史上的禹帝齐名的人该有多自信，多霸气。 李小勇回国后决定专治脑水。同为山西老乡的大禹治江河水造福百姓，而李小勇却要在颅内治脑水拯救病人，殊途同归，其至一也。 因为他在脑水治疗方面的技术已经触碰到了国际天花板。全国找他治病的患者络绎不绝，更令人钦佩的是年逾古稀的他仍然奋战在医疗第一线，亲力亲为，这是真正的医者仁心。为无数个疑难病人，危重病人带去福音，拯救了病人，也拯救了他们的家庭！ 　　这条美丽的街道记录着李小勇同学一趟趟往返的足迹。作为地主，只要时间允许，都会亲自护送同学到车站。 这里还要隆重的感谢小勇同学的夫人，她的不辞辛劳，默默的陪伴，作为后循，使聚会的成功有了保障。 　　这次聚会是成功的、圆满的。风云无际，岁月留痕。青丝渐白，友谊长存。感谢李小勇的盛情相邀；感谢张昆，王力等为这次聚会出钱出力的所有同学。因你们的付出，人生经历又增添了一笔暖暖的记忆，让这份记忆，伴随着我们愉快前行。 后会有期！谢谢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