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长辫子的情与爱》09

人在旅途汤涌

作者：李中全

网名：田园居士

第九章 姐妹误会（2）

玉莲气呼呼出门。因为娘家不远，在吃中午饭时进了娘家门，气呼呼的上炕坐下。她妈见女儿这副模样进门，己经猜出七八分了，肯定是小俩口吵嘴了。

她说：“莲儿，你咋了？”

玉莲所问非所答说：“我爸呢？”

她妈说：“去饲养室修牛套绳去了”。重复问了一句：“你究竟咋了？”

玉莲还是没回答，连说两句：“气死我了，大抗这王八蛋，他，他……”

也许是因为见了妈，玉莲居然哭了，她妈说：“有事说事，哭什么，没出息。”

玉莲吸了一下鼻子，说道：“大抗他跟许雅拉拉扯扯。”

她妈一听是这事，忙问：“你把她们堵在被窝吗？”

玉莲说：“不是。”

“那你看到什么了？”她妈又急问。

玉莲说：“我只看到许雅给大抗一个水晶饼。”

她妈一听说：“嗨！捉奸捉双，捉贼捉脏，给一个水晶饼至于大哭小叫跑回娘家，真是个没出息的东西。”

玉莲一听，小声嘟囔着说：“还不是你说让我留心点，现在反到怪起我了。”

她妈一听又说：“我让你留心，没让你捕风捉影，草木皆兵，可没让你为吃一个水晶饼而吵吵闹闹。你气死我了，不要再说了，准备吃饭，死女子。”

第二天早上，老秀才一个人来到玉莲她妈的家里。没进门就喊玉莲她爸的名字。老秀才上村下院，没有不认识的人，同样所有人对他都无比的尊重。他行医多年，不分贫富贵贱，德行满天下，方圆十里八村对于老秀才的人品没有不挑大拇指的。对于他的到来，玉莲他爸亲自出门迎接，让进屋里。她妈拿出平日舍不得的香烟递上，并泡上一杯茶。老秀才坐下，摸着胡子跟玉莲父母客套几句，然后转入正题说：“玉莲啊，大抗是我看着长大的，他对你怎样你心里清楚。许雅知书达礼，从小饱读诗书，知道什么是礼义廉耻。他们不可能。你是误会他们了。”

玉莲听罢说：“我也不信，可外面闲话一大堆，传的沸沸扬扬的，让人不信也不行。”

其实打玉莲来家，她爸就没问过玉莲来的原由，现在听老秀才这么一说，才知是困为闲话导致小俩口产生矛盾。他开口责备道：

“玉莲你也不小了，怎么如此胡闹？前几日我也听村人说过，说女婿东长西短。因为关系自己女儿，就刨根问底，打听了几个人，都说是听你村二赖子那货说的。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一听是二赖子，我都懒得听了。”

玉莲妈听了接着说：“她是听玉莲舅说的，也说是二赖子说的，还说他亲眼看到过，起先他舅不认识二赖子，后来才想起是那年因流氓分子被批斗时的李二来。”

父母的诉说，全部指向二赖子，玉莲一听是二赖子在捣鬼，顿时羞愧的低下头，怪自己太莽撞、太草率了，冤枉了许雅。老秀才听完哈哈哈一笑说：

“纸是包不住火的。大抗这小子脾气也不好，我回去再教导教导。玉莲，跟爷爷回去吧！”

玉莲应声道：“哎，咱这就走。”

玉莲父母硬留老秀才吃饭，可玉莲心里牵挂着许雅、大抗，一分钟都等不及了，自己拉起秀才爷爷就往回走。



玉莲进村后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先奔许雅这边，她放心不下这个妹子。自己没正性，也不知许雅现在怎么样。

窑洞里 ，许雅心里烦躁。今天就没下地劳动，她是不在乎工分多少的，也不用发愁吃喝问题，她的劳动完全是为了应付上面的检查，她本身不是瞧不起农民，她觉得自己再积极下地劳动，再表现，就这种黑五类身份，又能怎么样？现在这种处境只图明哲保身，但求无过。乌云永远不会遮住太阳，命运总有改变的时候，只要坚持到底就是胜利。

玉莲进门，看见许雅躺着，双辫扔在一边，头发散乱，面色苍白，她一下子觉得心都碎了，伸手摸向许雅的额头，心疼的说：“妹子，姐真胡涂，我不是人，姐不该那样对你，姐没上几天学，有时说话不经过脑子，你识文断字，可不要跟我一般见识。”

许雅听了，紧紧拉着玉莲的手放在自己脸颊，委屈的泪水不争气的流了出来，顺着眼角流到俩人的手上。玉莲看到许雅泪流满面，硬是拉住许雅的手说：“你打姐几下，打几下出出气，你打，狠狠打。”

许雅坐起来抹了一把泪，看着玉莲的古怪行为，扑哧一声笑了，说了声：“讨厌！”

然后二人紧紧拥抱在一起。玉莲说：“都是那二赖子捣的鬼，到处说闲话，我也是个猪脑子。姐这俩天身上来了，烦躁，说了一些不中听的，你可别放心上。你也别躺在被窝了，起来收拾一下，跟姐做饭去。看你这头发乱的，姐给你梳。”

许雅应了一声，递过梳子。

玉莲抓过辫子说：“怎么弄这么乱，都打结了，皮筋都丢了。”

许雅嗯了一声，顺便把昨晚上那惊心动魄一幕说给玉莲。玉莲放下编好的辫子，一把从背后又抱住许雅说：“都怪姐。大抗这死人也不知道陪你去，也不知道早点去接你。”

许雅转过头，看着玉莲的脸，玉莲这才意识到自己前后矛盾，开始为俩人走的太近而醋意大发闹翻天，现在又抱怨大抗不跟着许雅，顿时表情尴尬，哭笑不得。

许雅站起身，拿出一包没拆封的水晶饼。水晶饼用纸包的四四方方，用纸绳绑着，上面有一张红纸，非常好看诱人，许雅说：“昨天我买了两包，本打算这一包拿到姐那儿，正好大抗哥挑水进来，我当时也没多想，就拿了一个给大抗哥，结果弄成这样。现在你把这包拿过去吧！”

玉莲看着水晶饼，一把拉住许雅，眼圈一红，说：“啥也不说了，跟姐做饭去。”



时光总是在不知不觉中流逝。转眼到了五月中旬，麦梢见黄，农民最忙。最苦的时间，所有人在这段时间都不会吝啬粮食，早晚都吃干货，有小麦的早上白面馍，午饭干捞面的吃，这不是不过光景，而是所有人这段时间都是出大力、流大汗的苦干，吃不饱是没有力气干重活的。

这段时间，春玉米尺把高，田间除草、培土正当紧。黄土高原过了五月到入伏最易下连阴雨，如果此时不除草，那六月后杂草跟玉米争肥争水，最后是草里寻玉米，基本绝收。

小麦此时也陆续成熟，收割，运输，碾打，晾晒，全靠人工。白天头顶火辣辣的太阳，挥汗如雨的干活，晚上还要把上场的麦子垛好，随时防雨。如果成熟的小麦得不到及时收割，碰上一场冰雹，会砸的颗粒无收。在这当口俗称，龙口夺食。因此这段时间劳力奇缺。民间有说法：麦黄杏黄，秀女下床。在这段时间，大人，小孩，包括大户人家的秀女，小姐都要参加劳动。

玉莲和许雅同知青们垛好最后一垛小麦，终于松了一口气。知青都摇摇晃晃的回去睡觉了。许雅和玉莲没有急着走，二人东倒西歪的倒在麦垛上，望着满天星斗，皓月当空，二人都感到无比的放松。

一阵凉风吹过，许雅摘下帽子，把包了一天的辫子放下来凉快。月光下许雅美的犹如希腊女神。单薄的衬衣下，胸脯高挺，身材修长，曲线优美，两条长辫子，一条搭在胸前，一条滑落身旁。

玉莲直直身，抓住许雅一条辫子，爱怜地抚摸着说：“妹子，你也十八岁了，姐也不知你有没有中意的人。”

许雅哎了一声说：“没想过，父母在时我还小，现在又接连二三地出事，容不得我有儿女私情，不想那事了。”

玉莲说：“妹子太美了，如果要找，一定找一个十里八村数一数二的好小伙儿，可不能亏待了你。”

许雅淡淡一笑算是回答。玉莲拿起许雅一条辫子说：“妹妹头发真好，从小就留吧？”

许雅看了一下玉莲月光下的眼眸，玩着自己另一条辫子说：“自打记事起，妈妈就是长发，好长好长。她时而盘着油光的发髻，时而编长长的辫子，非常好看，非常美。她有好多发饰，也会打扮，总是于众不同。爸爸非常爱妈妈，也喜欢妈妈的长发。爸爸还经常给妈妈梳理，编辫子，手艺也很好。他们很恩爱。我懂事后，经常躺在妈妈怀里，拉着妈妈的长发放到自己胸前，非要给自己长到头上臭美。妈妈总是开心的笑。后来我就不剪头发，要留妈妈那样的长发。随着慢慢的长大，头发越来越长，也越来越多，妈妈就教我如何梳理头发、编辫子。十几年来，妈妈给我只修发稍，没剪过。有一次修多了一点，我还哭闹。我受妈妈影响，从小就护头发，爱长发，算算这辫子也留了十四五年了。如今妈妈不在，这两条长辫子是对妈妈最好的怀念。”

许雅说完，转向玉莲接着问到：“姐，你也结婚快两年了，咋还没怀上？你有了孩子，我要当他的干妈，可以吗？”

玉莲听了说：“那好呀！有你这干妈是娃的福气。姐也不知有啥毛病，总怀不上。秀才爷前段时间说让我和大抗去县城检查一下，说这种病西医比中医好。我也寻思等收完麦就去，大抗是个孤儿，他也急着要孩子。”

二人唠着心里话，这时远处传来大抗声音，叫她们敢快回家休息，明早还要早起割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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